第4章 亂我道心
深夜亥時，月色寂靜，剛剛經曆過大戰的神鬼宗內，隻有後山傳來的獸鳴。
整個宗門被沉醉月色所籠罩，銀色光輝灑落在主殿前，如同大地銀裝素裹，落滿飛雪。
而在主殿緊閉的大門之前，有一道曼妙身姿，正在門口徘徊踱步。
詹淩雪腦海中浮現白天時，老祖對自己說的話，要她深夜時分來找，這個時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發生怎樣的光景，詹淩雪心中自然比誰都明白。
可是她屢次想要敲響老祖的房門，卻又收回。
片刻後，方羽的樣貌浮現在詹淩雪腦海之中，那滿臉平靜的神色，好似天下萬物執掌他手，在其眼底也是有著一抹不羈的笑意，他好像始終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老祖長得其實很英俊的，而且很有風度，舉手投足都令人著迷。”
詹淩雪一想到方羽，便是臉色紅潤，一副羞赧的模樣，“今日老祖唯一一次生氣，好像還是因為我被那十人欺辱。”
“不知道老祖對我是不是也有好感。我可是發過誓，誰能救神鬼宗，我便以身相許。”
詹淩雪思忖片刻，終於是鼓足了勇氣，正了正身子，將其精心準備的綾羅珍珠繡裙整理了一番，隨後輕輕敲了敲房門。
房內一片寂靜。
院內一片寂靜，隻有剛才的敲門聲，響徹院落。
“進來。”
房中傳來清朗的回應，詹淩雪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半**上身，正盤膝寶座之上的方羽。
她的芳心，微微顫動，瞳孔緊縮。
而院落外的某處角落，幾名看熱鬧的弟子，親眼瞧著衣著豔麗的宗主大人，踏入主殿，並關上房門。
他們的心，好像被什麽東西撕碎了一般。
方羽似乎是感受到詹淩雪的局促，隨手拿起一塊綢緞披在身上，咧嘴笑了笑：“不好意思，睡覺喜歡光著膀子。”
詹淩雪慌忙擺手，呼吸有些急促：“沒關係老祖，這是您的宗門，您隨意。”
這位叱吒凡界的神鬼大帝，同時還是自己的老祖，任誰見了，都會心生壓力。
“隨便坐吧，你也是一宗之主，這裏還是你的地盤。”
詹淩雪終於鬆了鬆身體，坐了下來：“老祖這次來凡界，不僅僅是為了拯救神鬼宗吧？”
方羽抬了抬眼，無奈一笑：“其實我也是碰巧來到這裏，而且受了點傷，這些時間恐怕要留在神鬼宗養傷。”
“正好借此時機，”方羽眼眸亮起，神色有些嚴肅，“整頓一下神鬼宗。”
詹淩雪渾身一顫，她感覺到主殿中的空氣驟然間冷了下來，她心中自然清楚老祖的意思，老祖這是在怪罪自己，當年縱橫凡界的神鬼宗，如今竟然淪落成二流宗門。
而昔日的老宗主已亡故，這罪責，隻能她來承擔。
詹淩雪嬌軀一顫，離開座椅慌忙跪在地上，感受到那股強烈的威壓，她甚至不敢抬頭看一眼上座之人。
“都是淩雪的錯，淩雪差點將宗門拱手讓人。”
然而方羽見到這種景象卻是臉色微變，他頓時有些尷尬，也是慌不迭地跑到下方，右手搭在詹淩雪肩膀上。
其實他根本沒有怪罪詹淩雪，他隻是想起今日十大宗門的所作所為，心頭有些憤怒而已。
“怎麽一眼看不著又下跪，以後不許跪。”方羽想要扶起詹淩雪，可是詹淩雪卻紋絲不動，低頭抽泣。
“沒有給老祖守住基業，淩雪活該千刀萬剮。”
方羽不經意地低頭，雙目卻不小心落在詹淩雪胸前的大片雪白之上，頓時雙目圓睜，鼻血直流！
月色透過窗戶打在詹淩雪胸前，正是顯得那一對玉峰白皙飽滿，玉脂一般柔嫩。
“守住道心，你可是老祖！”
方羽很不自然抬起頭，拽起詹淩雪，哪知道詹淩雪身體變得無比嬌嫩，無力般地壓在了方羽身上！
原來是詹淩雪禁不住剛才方羽輕微釋放的威壓，再加上過於緊張，竟然暈厥了過去。
方羽看著懷中嬌嫩柔軟，秀色可餐的女人，也是有些無奈，隻能等她醒來。
然而剛醒來的詹淩雪看到身下壓著的老祖，先是嬌軀微震，而後忽然感受到了身下的堅挺，頓時明白了什麽。
她的眼神略顯迷離，紅潤的玉唇緩緩向方羽靠攏：“老祖，淩雪發過誓，誰能救神鬼宗水火之間，淩雪就將自己獻給他，如果老祖不嫌棄……”
方羽看著不斷向自己靠攏的嘴唇，愣了下，隨後伸手按住詹淩雪進攻的路線，正色道：“淩雪，我是你老祖，不可過界。”
說罷，他獨自站起身，回到寶座之上，神色平淡。
詹淩雪卻是滿臉尷尬，隻能整理好衣服，再次落座，剛才的事，她也不敢再提。
“說說神鬼宗這幾年的情況吧。”方羽飲下一口玉露，淡然道。
修行十萬年的道心，豈能這麽容易就亂了？
剛才的事，他碰到過太多了。
詹淩雪紅著臉道：“神鬼宗自您飛升之後，便是由第二任宗主葉青執掌，不過葉宗主執掌以來神鬼宗依舊是凡界最強的宗門。
“但是自從一次獸潮大戰之後，葉青宗主意外身死枯葉林，他的體魄也消失不見，下一任宗主由於沒有葉青宗主的至強體魄用來修煉，導致他的境界遇到瓶頸，一生都隻達到混元初期再無突破。”
詹淩雪整理好思緒，忘卻剛才的事，站起身在大堂走動。
“此後接手的三任宗主連混元境都未突破便身死道消，神鬼宗這才逐漸沒落。”
方羽聽後緊皺著眉頭，葉青是他當年親手指定的下任宗主，那是他最疼愛的一位小徒弟，由於未有突破天人境而無法飛升，於是便留在凡界執掌神鬼宗，以他的實力，凡界沒有人能輕易殺得了他。
可是他卻在一次獸潮中喪生，甚至連體魄都不見了？
方羽腦袋微斜，搭在右手上，嘴角冷笑了下：“這事，倒是有趣，講講那次獸潮。”
詹淩雪不敢怠慢，點了點頭繼續道：“那次獸潮其實並不是千年來最強的一次，隨便出幾個二流宗門都能輕易鎮壓，可不知為何，葉宗主非要帶神鬼宗弟子前去，而且那些弟子大部分都是神鬼宗的至強弟子。”
“最後，他們都沒有回來，導致神鬼宗元氣大傷，此後便不再是凡界縱橫者，那時的西方妖域趁機登頂宗門之首，並且多次打壓神鬼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