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火燒田地

徐浩峰的二次吐血,絲毫不在意料之外,全在預料之中。

這次摒除各種各樣的、亂七八糟的花銷後,錢陽鑫足足從徐浩峰身上賺了七千多文銅錢,並且這不是徐浩峰損失的,實際上他這次損失了超過一萬文銅錢。

上一次兩千文銅錢徐浩峰都吐血了,這次一萬文銅錢吐血就那麽情有可原了。

當然加上錢陽鑫有意為之,特意地提醒徐浩峰他自己宰了自己身上多少兩肉,因此不吐血都天理難容。

徐浩峰的吐血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因為他用人不疑。

徐浩峰盲目地、隨便地找人,就例如找到劉高興這種人,輕輕鬆鬆就被錢陽鑫三言兩語就策反成了一個反骨仔,然後時時刻刻準備背刺他。

說起來,錢陽鑫贏得有點無滋無味,索然無味,對手太垃,完全沒有贏得自豪感。

不過徐浩峰就是一塊狗皮膏藥,沾在身上就脫不下,經兩番吐血後,他還依舊不離不棄地追著錢陽鑫。

“狗奴才,你敢聯合劉高興他們一起合夥騙我徐大掌櫃,快把錢還給我,你這個狗奴才。

“狗奴才,我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把錢還給我,然後幫我種田,我就大發慈悲地原諒你。

“哈哈哈,狗奴才,你乖乖還錢給我,我就選擇原諒你。”

錢陽鑫一愣,著實被徐浩峰的自以為是搞得不知所措。

錢陽鑫搖搖頭:“徐大掌櫃,我什麽時候騙你錢了?不是你心甘情願地給劉高興他們嗎?不是劉高興他們租我漁網給的租費嗎?

“我出租漁網,憑租費賺的錢,什麽時候騙你錢了?

“還有如果就算我騙了你的錢,我不還你能把我怎麽樣?”

“你你——呀,我給你拚了。”怒吼一聲,徐浩峰像一隻猩猩衝向錢陽鑫。

還以為徐浩峰遭一蹶者得一便,經一事者長一智呢,還是和上次一個模樣。

錢陽鑫毫無壓力地揮出一拳,“啪”的一聲,徐浩峰睡在地上看星星。

吐血加上被打得眼冒金星和無法接受自我的失敗,心靈和肉體的雙重打擊,讓徐浩峰一蹶不振,就這麽靜靜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最後他還是被他的舅舅江大財給叫人回小河縣的家裏。

自從這次之後,錢陽鑫好幾天不見徐浩峰。

講實話錢陽鑫有點想徐浩峰了,沒他十分無聊,因為漁網全部賣了,所以現在無漁網出租。

並且錢陽鑫現在沒有想出一個脫離奴籍的計劃,就如此的無所事事。

不過此時正值稻穀收割季節,錢陽鑫出租漁網過了十多天,坑徐浩峰二十多天,加起來已經一個月了。

一個月,田地裏的稻穀已經成熟了,此時此刻是所有種田者最關鍵的時刻。

無事可做的錢陽鑫見江月淼全家熱火朝天地收割稻穀,於是也加入其中一分。

雖然手中忙活著收割,但江月淼心裏卻是想著另一番心事:跟著錢陽鑫學習經商。

上次參與錢陽鑫的計劃,利用徐浩峰的漁網賺了兩千文銅錢,按照約定,江月淼不費吹灰之力就分了一千文銅錢。

一千文銅錢,江月淼是見過的,但這一千多文銅錢是她辛辛苦苦、勤勤懇懇在田地磨來磨去一年半載後才有。

在炎國,一鬥糧食的售價是五十文銅錢,十鬥米等於一石,一石米就是五百文銅錢。

一畝地產量在三石多,然而在繳納三石賦稅後,餘下的糧食幾鬥到十幾鬥之間。

江月淼一個人拚著老命能種八畝地,依據而算,每一收割季她都能收獲五石左右糧食。

五石糧食,就是二千五百文銅錢,但這些糧食可不是說賣就賣的,還要留下供自己日常的食用。

一個人一天勒緊肚子,省吃儉用,一鬥米能食用五天以上,滿打滿算,五石糧食剛好夠過一年。

小魚村地處夏、冬兩季的稻穀收割的地域,估摸一算,一年辛勤種地能賺二千五百文銅錢。

所以江月淼見過一千文銅錢,但這是整整一年才能見到這麽多錢。

不像錢陽鑫如此隨隨便便、輕輕鬆鬆,短短十日之內賺到了一千文銅錢。

真是不可思議,賺錢就這麽容易嗎?江月淼忍不住在心中泛起漣漪。

今季繳納賦稅如果順利的話,就能獲得一個免除兵役名額。

江澤進和江芷若有兩個人,他們中還有一人要服兵役。

不可能再次通過五年繳納賦稅獲得免除兵役,五年太久了,他們必須要讀書,參加科舉。

而考取功名十分耗錢,種地是支撐不起的,必須去經商賺錢。

錢陽鑫他曾經說過他是雲遊四方的行商,並且經商能力這麽強,他一定有經商有一定門路。

上次錢陽鑫就是靠利用徐浩峰免費出租的漁網向小魚村周圍的村民低價出售漁網賺錢,這次又設計趁機抬高漁網出租又賺了一筆錢,他經商賺錢的手段真是令人膛目結舌。

他還會哪些經商手段呢?

江月淼一邊在心裏思考錢陽鑫經商的策略,一邊利索地割稻穀。

“七畝地已經收了十七多石糧食,七畝要繳納賦稅二十一石,因為看管奴籍者,減免三石賦稅,加上錢陽鑫耕種我一畝地,又減去二鬥。”今日完成收割後,江月淼在算今年的糧食收成和賦稅之間的差距。

“按你這麽一算,這幾乎持平了,你這一年豈不是白種地?”聽著這些數字,錢陽鑫忍不住吐槽。

“哎,是啊,今年隻有我一個人打理田地,照顧不周而導致減產,按照以往,每一畝地保證至少三石以上,哎都怪這個該死的兵役。”

“你種了八畝地,最後一畝地假設收成不好,不夠繳納賦稅,怎麽辦呢?”

“哈哈,放心,最後這一畝地可是我家最好的地,每一次都能產出五石糧食,想當初別人拿十幾畝換我們家也沒同意換。”

錢陽鑫回憶一下,發現江月淼最後這一畝地確實如她所言,放眼望去,就像一塊金子,滿滿都是金燦燦的稻穀。

如果正常收割的話,保底是五石以上。

然而這時意外發生了。

“著火了,著火了。”

忽然一聲驚呼,小魚村就像燒開的沸水頓時劈劈啪啪地熱鬧起來,飛濺而出的沸水般的村民紛紛衝出屋外去。

像煤堆中某塊點燃的煤炭,外麵周圍一片黑漆漆,僅有一個火光四射、紅光滿麵的區域。

“快來救火。”

“水水,快打水。”

“不行,火勢太大了,根本澆不滅。”

“該死,稻穀要燒光了——這是誰家的地?”

“江月淼,是江月淼家。”

“救火救火……”

當東方露出魚肚時,金光逐漸朝大地鋪上地毯,然而地毯唯獨剩一個區域不鋪。

這裏是一塊田地,一塊遭受火災的田地,滿滿一地的金燦燦的稻穀被燒得隻剩下黑漆漆一塊的田地。

江月淼最後一畝未收割的田地,在昨晚遭受火災,稻穀被燒得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