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鐵鷹銳士造訪
可千萬別!
趙牧一感覺自己對招攬的話,都有點應激了。
他完全就一社會底層人員。
普普通通走完這一百年,再換個身份也不遲。
真的!
心中這樣想著,嘴上也不能直接拒絕。
略微思索後。
他當即開口道。
“多謝呂相提點!”
“若是要用到牧一的地方,牧一能幫的,定然不會……”
話還沒有說完。
呂不韋就直接擺手打斷。
“別人聽到這話,都是趕忙叩謝,你倒好,雙眼一眨,怕是就已經想好推辭的理由了。”
“後麵的要都是些廢話,就沒必要拿出來了。”
饒是他臉皮不算薄,也感到有些發燙。
呂相這倒是高看他了。
頂多也就編了些拖時間的軲轆話。
畢竟。
當今秦王是要整死呂相的,給他再多的膽子,也不敢在這時跟呂相有太深的關係。
“行了。”
“先回去吧。”
呂不韋略顯疲憊的開始趕人。
他卻不挪窩了。
在呂不韋詫異的目光中,他有些尷尬的開口。
“呂相可否告知,剛才的機會,到底指的什麽?”
他並不是後悔。
而是想探探呂不韋的口風,確定呂不韋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確定他要不要現在就開始為跑路做準備。
“等你下次來了,就知道了。”
呂不韋也沒惱,反而玩味的回了一句。
這老狐狸!
他暗暗吐槽,並下定決心,哪怕獄掾再命令他,也絕對不來了!
很快。
離開牢房的他,便路過了代表甲字署的羽旗,卻發現有一大群人在候著。
“九爺。”
“怎麽樣?”
李鐵第一個上前,緊張的出聲詢問。
跟呂不韋交流了一番的他,下意識的盯著李鐵看了幾息,一時間居然忘了回答。
直到李鐵催促。
他才搖了搖頭回道。
“呂相的牢房,太奢侈了!”
就這麽一句。
直接勾起了一群獄卒的好奇心,紛紛圍著他詢問起來。
當聽到呂不韋連手上的鐐銬都是金子打的後。
更有人流著口水,恨不得立馬給呂不韋鞍前馬後。
等他回到了歇息處。
李鐵都沒擠進來,跟他說上幾句話。
他心情很複雜。
雖然在呂不韋麵前,聽到李鐵的名字後,他沒太大情緒波動,但真正再次看到李鐵,他卻難掩憤怒。
不至於報複。
可還是沒辦法做到當成什麽都沒有發生。
“還是圈子太小啊!”
他兀自感歎,默默擺起了拳架,平複自己的心情。
轉輪之術。
早已經傳出了鹹陽獄,成了鹹陽各大茶館、青樓中,迅速拉進關係的首要選擇。
哪怕當街練上一練。
也隻會收獲一些奇怪的笑容,絕不會聯想到跟嫪毐有什麽關係。
這對他來說是好事。
不用再遮遮掩掩的練拳。
對秦王有沒有影響他也不清楚。
但呂不韋入獄,跟轉輪之術的廣泛傳播,想來是沒辦法完全撇清關係的。
鹹陽之外,還有多少人知道轉輪之術,那他就不清楚了。
這還是建立在。
他有西山跟諸多小乞兒當他眼、耳的情況下。
其他人。
圈子更小。
小意味著接觸的人少,在乎的人多。
要是在現代。
他跟李鐵繼續當表麵兄弟,也未嚐不可,實在接受不了當同僚,還可以隨便換個沒接觸的工作。
到了大秦。
每次當班都有機會見。
又是一起光屁股長大的好友。
怎麽能做到心無波瀾。
兩天很快過去。
也是奇怪。
獄掾再沒派下命令,讓他去甲字署。
不過甲字署周邊,卻一點不顯得冷清。
除去新抓進來的呂府門客外。
獄卒們也喜歡去那轉悠。
鄭和義還厚著臉皮,討到了為呂相送飯的機會。
每次回來。
笑得牙都藏不住了。
在略顯昏暗的鹹陽獄中,很是晃眼。
聽張叔說。
鄭和義這兩天,上刑水平都漲了不少,嚐試練了兩個新的大刑。
剝皮,抽腸。
第一個好理解。
張叔曾經在酒後吹噓,全天下能完整剝下一張人皮的獄卒,就兩個,一個姓張,一個姓趙。
他也不知道,他那過世的爹,還有張叔,到底哪來的練手機會。
就連成蟜還有嫪毐這等造反的逆賊,都沒資格上這等大刑。
抽腸的話。
來自於百越。
重點針對肛門。
先用刀挖出大腸頭,綁在一處地界,而後鬆開犯人,直接來上一鞭。
待到犯人奄奄一息之際。
才會醒悟。
原來自己的腸子,是因為自己的跑動才被迅速的抽了出來。
通常隻有來自於百越、匈奴,且罪大惡極的犯人,才會被允許動用此刑。
“我呸!”
“不過是些下作的手段!”
“論上刑,誰能比得上九爺您!”
“尤其是鄭和義那狗雜種,老子出去後,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拿了他!”
“當然。”
“九爺我絕對沒有威脅您的意思!”
又逢他給丙字署送飯,順帶練血引之法的時候,丙字署的狂刀文三意外聽聞了這兩樣酷刑後,激動地罵了起來。
他哭笑不得。
不知狂刀文三是在誇他,還是在罵他。
“那個姓鄭的獄卒,沒事做路過時,就喜歡甩幾鞭子,我也早看他不順眼了!”
旁邊牢房的犯人,也出聲附和著。
他想了想。
倒酒時。
給那位犯人也分了一杯。
“九爺。”
“咱能不喝這酒嗎?”
那位犯人看到端到麵前的酒碗,都快哭出來了。
“不找你練功。”
他解釋了番。
犯人這才放心的接過酒碗。
喝完還特意把酒碗轉了一圈,示意一滴沒剩。
“九爺。”
“都給魚洪倒了酒,能給我黑七來一口嗎?”
一旁不愛說話的一名犯人,這時扒在了牢門上,眼巴巴的乞求著。
“你是驪山那個黑七?”
他萬分的詫異。
獄中同名同姓的人不少,尤其是拿兄弟姐妹間的排行來用的最多。
他之前也不是沒有核對過,黑七一直都低著腦袋,看不清麵貌。
這次借著燭火。
他一下就認出了昔日兩次同車,自己還欠了酒的黑七。
咕咚咕咚——
邋裏邋遢的黑七接過了一整壇的酒後,仰頭就灌了起來。
喝完了,痛快的大喊了一聲。
接著誇讚他道。
“九爺。”
“整個鹹陽獄就數你最秀氣。”
“可看你給狂刀文三上刑,也最邪門。”
“聽了幾次,看了幾次。”
“我愣是不敢認你。”
他也被逗樂了。
“怎麽,七哥莫非認為我為了省幾壇子酒,還要痛下殺手不成?”
黑七尷尬的笑了笑。
又忙不迭的問道。
“九爺。”
“你見著呂相了吧?”
“呂相可有交代?”
聞言。
狂刀文三跟魚洪,還有周圍的犯人,紛紛豎起了耳朵。
踏踏踏——
“讓行!讓行!”
他正思考該怎麽回答好,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呼聲。
這些都是來自王宮的甲士。
還不是普通的郎官。
而是麵著臉甲的鐵鷹銳士!
兩天時間,來了五次。
獄中都在傳。
呂相可能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