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呂相入獄了
呂相府!
趙牧一頓時清醒不少。
哪怕知道,昌平君跟呂不韋的鬥爭正處於最為激烈之時。
他也沒有預料到。
隻是離開了鹹陽獄幾天,呂不韋居然連府中的人都已經保不住了。
他有些按捺不住。
借著送飯名義。
在六署中轉悠了幾圈。
熟人少了許多,陌生麵孔倒是不少。
看這些人的狀態,還算不錯。
維持了基本的體麵不說,有的還有酒有肉。
這也是他發現異樣,並詢問李鐵的原因所在。
一般來了什麽大人物時。
夥房都會多采買肉食。
有多的。
就成了獄卒們的口糧。
哪怕吃不了肉,每位獄卒至少也能多加碗湯。
也算是沾了大人物的光。
“小子。”
“你就給我吃這玩意兒?”
當他給丙字署的一名犯人分了一勺桶裏的糙米粥後,那名犯人立馬叫住了他。
他依舊提著桶,淡然回道。
“不加錢的,就這些了。”
犯人一下惱怒不已。
“沒個眼力見的東西!”
“難道沒有聽過我狂刀文三的名號?”
他幹脆不作理會。
晃悠著,回到了夥房。
獄卒們用完了飯。
夥房的夥計又開始吆喝著玩骰子,也不算安靜。
上午張叔找過他。
說獄掾讓他早日回崗,近期有許多犯人要審。
他當時回絕了。
在夥房,怎麽看都比忙著上刑要舒坦。
如今。
呂相府出了問題,那他就更不能回去上刑了。
但換個地方偷閑倒是可以。
“你真要當更人?”
半個時辰後,當他找到李叔,並說明了來意後,李叔極其詫異的再三確認。
“能像李叔這般輕鬆自在,誰不想當更人。”
他笑著回道。
“不是。”
“你張叔可成天盼望你能接他的班,較你父親更進一步。”
“要是你沒跟你張叔商量,那這口我不能開。”
李叔的態度極其堅決。
“李叔你也不是不知道。”
“獄掾器重的不是我。”
“上趕著坐那位置,還指不定有什麽在等著我呢。”
他旋即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這下。
李柱沉默了。
良久才緩緩開口。
“那你就先在我手下待幾個月,但你張叔要用人時,你必須過去。”
他滿口應下。
而後又問了李叔一句。
“對了。”
“李叔你知道狂刀文三嗎?”
李叔滿臉的鄙夷。
“不過是得了點運氣,在呂相府賣弄拳腳的小賊罷了……等等,狂刀文三不是在獄中,莫非是惹到了你?”
他認真的思考了下。
“也不算吧!”
傍晚。
丙字署內,響起了一聲慘叫。
“小子,你膽敢這麽對我!”
額頭布滿冷汗的狂刀文三看著趙牧一,咬牙切齒的說著。
趙牧一不為所動。
繼續搬運氣血,送入狂刀文三體內。
隻見得狂刀文三體表,一道紅色的粗壯猶如蚯蚓般,緩緩蠕動。
每向前一分。
狂刀文三就倒吸一口冷氣。
“你到底要做什麽!”
差不多一刻鍾後,狂刀文三終於受不住了,恨恨的出聲詢問。
趙牧一不打算回答。
恰好。
此時有獄卒經過。
“九爺。”
“還不回去呢?”
路過的獄卒,給他打了聲招呼。
他禮貌的回了個笑容。
“晚點。”
路過的獄卒又簡單寒暄了幾句,就離開了。
全程好似沒有看到狂刀文三一般。
“九爺?你就是那個大難不死的趙牧一?”
狂刀文三瞪大雙眼,表示也由憤怒變為了震驚。
“你似乎知道的還挺多。”
他對此,也表示詫異。
“你要是願意聽,我還能告訴你更多!”
狂刀文三見他終於開口,忙不迭的以此作為條件。
下一息。
回應狂刀文三的,是其腿上又前進了兩寸的“蚯蚓”。
三天時間匆匆而過。
趙牧一的生活過的很規律。
巡邏,送飯,看望狂刀文三。
根據李叔所說。
狂刀文三原名浪青,在魏國的某座山上落草為寇,排行老三。
因一手大刀使得不俗,做事講究,掙了一個狂刀文三名號。
後聽聞呂相府中招攬天下人。
就膽大的跑來了鹹陽,還提了山寨老大、老二的腦袋當做投名狀。
呂相認為其腦袋雖不好用,膽氣著實不俗。
就將狂刀文三給留在了府中。
還有傳聞。
狂刀文三入府當日,就為老大、老二立了衣冠塚,還將老大、老二的發妻接到身邊照顧。
生下孩兒後。
還準許各自用老大、老二的姓取名,算是給兩位哥哥留了後。
辦事著實講究。
“爺。”
“九爺。”
“今個兒咱能免了不?”
一見到趙牧一,狂刀文三就哭喪著臉,苦苦哀求。
趙牧一搖頭歎氣。
“我還是喜歡你最開始的樣子。”
狂刀文三呆滯片刻,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不不不,九爺,當時我是一時糊塗,一時糊塗啊!”
“絕對沒有不尊重您的意思!”
趙牧一掏出鑰匙,打開了牢房門,進入其中。
也不禁感歎。
“幫我忙有什麽不好。”
“你不是有頓頓有肉吃,餐餐有酒喝,沒事還能啃點藥草補身體。”
撲通——
被鐵鏈鎖住了手腳的狂刀文三,當即就給他跪下了。
“爺,您饒了我吧!”
他有些無語。
“這麽大個人,咋還成天喜歡想些不切實際的。”
說罷。
右手向前一探,捏住狂刀文三的胳膊。
不多時。
狂刀文三手臂上,就多出了一條紅色的“蚯蚓”!
跟之前不同。
“蚯蚓”出現,狂刀文三一句沒喊。
倒不是狂刀文三更堅強了。
而是身體有些承受不住,不僅臉色發白,渾身發汗,雙腿不住的顫抖,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他看到這結果,滿意的點了點頭。
血引之法。
這幾天他也一直在嚐試,可都不得要領。
換血之法。
他第一天對狂刀文三用的時候,便毫無阻礙的成功了。
而且越來越順手。
期間。
狂刀文三數次找過其他獄卒求救,還驚動了獄掾出麵。
但無論是誰,都檢查不出任何毛病。
反倒是在探尋了狂刀文三的氣血之後,會驚訝於狂刀文三的氣血與日俱增。
最後。
獄掾稍稍警告了他一番,說注意狂刀文三呂相門客的身份後,便不管此事了。
連獄掾都如此。
其他人更是沒有插手的想法。
頂多在跟他一起用餐時,感歎他勤奮,這麽年輕就開始鑽研起了新的酷刑。
他對此,都是笑笑,還被張叔誇了句謙虛。
剛剛。
他動手換血之術時,試著用了下血引之法,沒想到還真的成功操控已經送入狂刀文三體內的氣血調轉方向!
眨眼四個月過去。
年關將近。
鹹陽城飄著雪花,鹹陽獄的溫度,越發冰冷。
昏暗了一整年的牢房,變得分外亮堂。
不多支點柴火不行。
連獄卒都有些扛不住,更別提犯人了。
當然。
這筆取暖費,上麵是不可能出的,鹹陽獄也不會墊付,最終還得牢中的犯人東湊西湊。
不願交這錢的。
就隻能換到六署中,最偏遠,最寒冷的角落了。
“文三,你不點爐子,受得了啊?”
丙字署內,一名呂府出來的犯人對著靠衣物取暖的狂刀文三,大肆嘲笑著。
“你懂個錘子。”
“爺抗凍!”
狂刀文三剛回懟一句。
態度立馬大變。
衝著遠處點頭哈腰。
“九爺,您來了。”
趙牧一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然後把提著的酒菜拿了出來,擺在了狂刀文三麵前。
“年關到了。”
“給你送點家裏的菜。”
狂刀文三真的有點東西,被他折磨了四個多月,硬生生的扛了下來。
換血之法條件之所以苛刻,就是因為不符合要求的,強行換血,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期間。
他還在其他犯人身上經過了試驗,十人隻活下了一人。
有狂刀文三這麽個小白鼠。
他自然不能養死了。
狂刀文三似乎也早早看開了,每天痛這麽會兒,就能有好酒好菜,可把其他犯人羨慕壞了。
這不。
入了冬。
好酒好菜,在鹹陽獄已經算不了什麽。
牢房裏有單獨的生活的爐子,才是有錢、有身份的象征。
所以。
其他犯人才著急在狂刀文三前找回麵子。
“咱在這,先多謝九爺大恩了!”
狂刀文三笑嗬嗬的給他拱手行了個禮,忙不迭的開動了。
踏踏踏——
就在此時。
聲聲急促的呼喊,伴隨著腳步聲,在鹹陽獄不住地回**。
“呂相入獄了!”
“呂相入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