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如同嘍囉
趙牧一本身是正常男人，又有修煉了轉輪之術，氣血充盈。
真要被美色**。
也沒信心能扛多久。
但聽到了韓非的話後，他一下清醒，暗自提防，笑著回道。
“若是霜姬姑娘對夥房打飯有興趣，倒是可以在鹹陽獄多待上幾天。”
“其他的事。”
“我現在可沒資格幫忙！”
韓非仿佛沒有聽到般，悠悠開口。
“要是給你機會，打造儒家所說的大同，你會怎麽做？”
路不拾遺。
老幼有所養。
七十古稀者亦有肉可食嗎？
趙牧一苦笑。
真不知，韓非為什麽非得揪著他一個小獄卒談這些家國大事。
就算他願意說。
一股腦的將後世總結的，人類幾千年發展的經驗跟教訓，都告訴韓非。
韓非又能做些什麽？
他是沒權沒勢的小獄卒。
而韓非這位公子又能好到哪裏去？
韓非所能夠倚仗的，也隻是隨時都會被滅國，宗廟被遷的落魄韓國罷了。
在韓國。
韓非不被重用。
在大秦。
又有李斯暗中嫉妒，施展不開手腳。
“有幸讀過些書。”
“依稀記得一句話，‘治國如烹小鮮’，覺得很有道理。”
“做飯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需要時時用心，每個階段，也有自己應該做的事。”
“丟進鍋中的菜，要是沒洗，會有沙石硌牙。”
“燒鍋的柴火，火勢小了，需要蒸煮的時間長，火勢大了，味道又會不好。”
“天下大同並不難。”
“諸子百家，都在為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而努力。”
“現在是法家爭先。”
“若是可以。”
“下一個我希望是墨家。”
趙牧一沉吟了片刻，而後給出了答複。
他有預感。
要是他推脫了韓非的詢問，韓非事後肯定還會纏著他，索性就說了點沒用的軲轆話。
不過。
他希望墨家崛起的想法，倒是真心的。
墨家有三派。
無論是專注於辯論的齊墨，還是喜歡行俠仗義的楚墨，又或者是工於格物的秦墨，能崛起都是好事。
尤其是秦墨！
秦墨跟大秦的矛盾，他並不了解。
但地處偏遠，窮困不已的大秦，能大舉在軍中配備七尺長的鐵劍，甚至組建起輕弩、重弩兩大隊伍。
靠的就是先前收留的無家可歸的秦墨弟子。
隻要好好引導下秦墨。
未必不能讓華夏提前千年、兩千年，走上科技興國的道路！
屆時。
別說七十者有肉吃了，給他安上整套烤瓷牙，天天啃排骨都沒問題。
“每個階段應該做的事。”
韓非念叨著這句話，重複了數次，眼睛是越發的明亮。
最後。
猛地起身。
“聽君一席話，勝過十年苦讀！”
“趙兄。”
“這塊玉佩務必收下。”
“日後有非能幫忙的事，憑借此玉佩，交給霜姬即可！”
說罷。
韓非摘下了腰間玉佩，極其鄭重的交到了他的手上。
“九公子。”
“這可萬萬使不得！”
他同樣起身，裝出了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趙兄無需這般。”
“這可不該是趙兄的作風！”
韓非大袖一甩，高聲笑道。
他老臉一紅。
默默地收起了手上的鳳鳥玉佩。
還韓國公子呢，情商真低。
沒見他隻是客氣一下，拆穿幹嘛！
“那些賊人，已經全數落網，三日後將會發配驪山修陵。”
“此次來。”
“也是為了告知趙兄此事，就不多作打擾了。”
丟下了這番話後，韓非邁步，瀟灑離開了審訊小間。
“不是。”
“公子您的侍女還在這呢！”
他瞄了一眼尚在原地的霜姬，立馬出聲喊著，但韓非腳步頓都沒有頓一下，徑直離開了。
三個時辰後。
趙牧一到了放班時間。
“你真要跟著我？”
他看著麵前的霜姬，苦惱萬分。
“霜姬可以照顧九爺起居。”
霜姬冰冷的回著。
“可是我家都被燒沒了，沒地方住，更用不著照顧。”他回道。
霜姬淡然開口，“霜姬在鹹陽有一套宅子，九爺可以搬過去一起住。”
他：“……”
白得一侍女也就算了，還蹭侍女的房子住。
這是大男人能幹出的事嗎！
“我先說好啊，隻是暫住，後麵我會支付錢財的。”
趙家宅子廢墟前，趙牧一認真的說著。
霜姬沒有回應。
他自討了個沒趣，也沒繼續開口，而是懷著沉重的心情，緩緩向著小晏姐家走去。
說來丟臉。
短時間的接觸後，他對霜姬居然有了一點恐懼。
對方完美到不真實，又沒有感情流露，像是一具人偶。
韓非將霜姬留在他身邊。
更像是讓霜姬監視他。
盡管。
他也不清楚，自己有什麽值得被監視的。
嫪毐兒子一事。
已經發酵了數日。
哪怕再不想，他也得去查探一下情況了。
很快。
他就到了地方，暗自握緊了拳頭。
因為小晏姐家格外安靜，唯有小晏姐跟張南母子，小張南還低著頭，不停地抹眼淚。
“小晏姐。”
“狗蛋這是……”
張晏晏抬起頭，一下就被趙牧一身後的霜姬給驚豔到了，連忙起身，把趙牧一拉到了一邊。
“你小子這幾天不是在牢裏待著嗎？”
“哪來的大美人？”
趙牧一苦笑。
簡單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聽得張晏晏一刻鍾不到，變換了二十幾個表情。
“小晏姐。”
“王家富商的孫兒……”
見小晏姐還一副不知道糾結什麽的樣子，他按捺不住，又問了句。
“跟南兒鬧矛盾了唄。”
“小孩子。”
“不打緊的。”
“對了，你跟霜姬的婚宴，能把九公子請來嗎？”
張晏晏不以為意的回著，而後又滿懷期待的問道。
他：“？？？”
一連兩日。
趙牧一跟霜姬都在小晏姐家居住，也沒見到朝廷的人來。
兩個小不點在扭扭妮妮的給張南道歉後，又跟張南天天黏在了一起。
“所以說。”
“私塾教育跟幼兒園的重要性啊！”
被吵了兩日，趙牧一不免感慨了一聲。
今日。
他上午當班。
起床前。
愣是花費了半個時辰，才把兩個抱住他小腿，一個騎在他脖子上的三個小屁孩解決了。
嫪毐的兩個小孩到現在還安在。
他有一點挫敗的同時，心中又有點暗自慶幸。
也沒有找西山。
開始下一步的計劃。
但他清楚。
這件事終究需要去解決。
就在他離開小晏姐家不久，他又想到自己有東西沒有拿，旋即折返。
還隔著一條街道時。
一下愣在原地。
他看到一位白衣年輕男子，彎著腰，親昵的撫摸著嫪毐小兒子的腦袋。
手上。
還有著幾塊白色的透明石頭，在眼光下閃爍著光澤。
而他認識的李斯。
與一名黑衣男子一起，恭謹的站在白衣男子不遠處，如同嘍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