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嫪毐的兒子該不會沒死吧?

“小晏姐啊!”

“衣服我自己會洗,廚房也會收拾,你先去睡吧!”

趙牧一聽到是張晏晏,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飛快答道。

賊人一事,還沒有解決。

他可不能放鬆。

這也是他不打算在小晏姐家久待的另一個原因所在。

賊人真有歹心。

豈不是白白牽連了小晏姐一家?

雖說這幾年生疏了些。

但小時候,他父親帶著他在張叔家留宿時,小晏姐可沒少給他跟父親洗衣服,做飯。

父親還打趣過。

說小晏姐這麽小,就給老趙家幹兒媳婦的活了。

他在同輩中,排行第九。

九爺、小九的稱呼,都是這麽來的。

而他們那一輩的老大,喊小晏姐的丈夫二爺爺。

所以。

自當小張南出生後。

老大就不冒頭了,每次見著小晏姐也繞著走。

小張南至今也不知道該管老大叫舅舅,還是叫乖侄兒。

“不是。”

“我有一點事,你快點穿好衣服出來一下。”

門外,小晏姐催促了起來。

他不敢耽擱。

身上的水都沒擦,拿起衣服就準備穿。

手一抓。

他的衣服被抓起來了,一件紅色的肚兜,卻掉進了他站著的澡盆中,一下就被打濕了。

趙牧一:“……”

隱約間他似乎明白了,小晏姐著急的原因。

但他該怎麽解釋呢?

一刻鍾後。

他的衣服到底還是讓小晏姐強行給洗了。

隻是小晏姐洗完後。

臉上一直紅撲撲。

他不好意思的搶過了自己的濕衣服,準備去曬。

“小九。”

衣服被搶走後,小晏姐叫住了他。

“嗯?”

他駐足,回過了頭。

“沒什麽。”

“如果你實在是忍不了,姐可以提前幫你跟芷晴提親的!”

小晏姐丟下了這句話以後。

就捂著臉,飛快的溜走。

他還沒反應過來。

等把衣服給曬完後。

他這才恍然大悟。

在涼衣的繩上,除了他的濕衣服,還有一件肚兜,但卻不是他先前在廚房中看到的那件。

肚兜也沒有被水打濕。

小晏姐……這是換了一件肚兜?

可他剛才,並沒有看見小晏姐手上拿著東西,原先的那件呢?

忽然。

一道靈光在他腦中閃過。

小晏姐,好像把身上穿著的,跟被打濕的,換了一下!

已經過了午時。

趙牧一在**輾轉反側,久久難以入眠。

他覺得這一定是因為他認床!

不過說來。

剛才他意外的發現,小牧一有了一點變化,好像是,長了長個頭兒!

他也不知道。

自己是因為青春期沒過,還是因為修煉了轉輪之術。

為了得出結論。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開始擺出了拳架,正是轉輪之術第四層的要訣。

數日時間,轉瞬即逝。

“大哥哥!”

“今天你一定要早點回來啊!”

“我會想你的!”

嫪毐的小兒子,站在家門前,衝著準備前去鹹陽獄當班的趙牧一高聲的喊著。

很難相信。

這麽流暢的話語,是從一位剛過了周歲不久的小娃娃口中說出來的。

趙牧一臉上擠出笑容。

沒有回話。

而是對著在門口歡送他的三個小不點揮手告別。

三日寄宿的時間裏。

也許是之前那三塊冰糖的原因,他不出意外的在晚上擔任起了照顧三個小不點的重擔。

三個小不點,偶爾連小晏姐的話都敢不聽。

在他麵前。

卻像是小狗腿子一樣。

不用哄。

也不用罵。

他說什麽三個小不點就聽什麽,他說怎麽做,三個小不點就怎麽做。

期間。

隔壁的老管家,還想將嫪毐的兩個兒子給帶回去。

最終因為三個小不點的哭聲大合奏而放棄。

但也因此。

讓他徹底的做出了決定。

將兩個小不點的身份,告知朝廷。

在這個依靠車馬出行的年代。

或許。

有些人一輩子都沒有踏出過出生的那座城。

從出生到死亡,結識的好友,一直是都是十指之數。

他完全能夠預見到。

若是嫪毐的兩個兒子平安長大,定然會跟張南成為至交。

大秦有連坐製度。

一旦嫪毐的兒子身份被查出來,是絕對活不了的,小晏姐一家,定然也會被牽連。

張叔一家。

對他如此的關懷。

他又怎麽忍心看到這一幕。

既然。

他注定要對不起一方。

那也隻能對不起嫪毐的兩個孩子,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離開了小晏姐家後。

他沒有著急去鹹陽獄,而是來到了一座破落的土地廟前。

“九爺!”

西山見到他來,立馬就從一堆磚瓦中,探出了腦袋。

“你挑出九個機靈點的人,三個為一隊,分別找三個地界,按照上麵的話語,假意討論。”

他從袖口,掏出了幾份寫滿了字的黃色的紙張,交到了西山手上。

“好嘞,九爺!”

西山很快的應下了。

他不免踢了西山一腳。

“應得這麽快,你不打開看上一看,萬一有不識得的字兒,我好教你。”

紙張是他這幾日悄悄用粗麻製作出來的。

為的。

就是事後方便出來。

西山作為小乞兒,占地盤耍流氓倒是門清,想讓其完整的念出一份信件來,猶如登天。

哪怕。

他早先好幾次教西山識字。

可西山基礎擺在那裏,實在是有心無力。

“九爺你就放心吧。”

“我雖然不行,手底下還有個讀書識字厲害著的軍師呢!”

西山拍了拍胸脯保證道。

他倒是樂了。

“哪來的狗頭軍師,有幸加入你們的陣營?”

西山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嘿嘿。”

“十錢一次,買的。”

他不由得大笑了幾聲,揮了揮手,放西山離開了。

西山倒也聰明。

懂得請人來彌補自己團隊的不足。

不管那位軍師是貪財的算命先生也好,又或者是窘迫的儒生也罷。

總之。

對於西山來說,都能有巨大幫助。

他也起了改日見上一見那位狗頭軍師的念頭。

不過。

那得先等嫪毐兒子一事告一段落才行!

接下來幾日。

他一直窩在鹹陽獄,沒有離開。

但外界攪動的風雲卻能每日都能聽同僚提及。

哪個茶館,近日專挑“趙氏孤兒”以及“黃泉相見”的故事講。

哪個茶館,近日現編了“狸貓換公子”的故事,大受歡迎。

哪個守城的正卒抱怨,朝廷近日又抽風,派下任務,調查鹹陽城跟雍城近年來的孩童出生情況。

……

“嘶!”

“九爺。”

“你說嫪毐的兒子,該不會沒死吧?”

終於,李鐵在一次來夥房偷閑,找他聊天時,忍不住嘀咕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