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三步走
工作被動,其實是王豔秋考慮到的最壞的情況。
高俊鬆所理解的證據,是普通老百姓之間所理解的那種形式,其實在法律上而言,不管是村裏發出來的告示通知,還是口頭進行廣播,這些都是實打實的證言證詞。
發布的告示通知或者是口頭廣播,這在通常情況下都有白紙黑字的文字材料予以佐證。
即便是村裏沒有進行歸檔留存,那也可以找到看過告示通知或者是聽到廣播的村民作證。
要做到這些並不難,難的是和群眾打交道的方式,不能以這種硬碰硬的方式,而是要因地製宜,采取能夠讓老百姓容易接受的方式,才是真正的解決之道。
要不然就像高俊鬆這件事情,解決了危橋垮塌事故的責任,但是卻又引發了和他之間的正麵衝突。
無疑會在高俊鬆的心裏,留下一個不穩定的因素,那就是對於村幹部的不友好,指不定哪天爆發出來,引發的後果會更加的難以估計。
“王書記,你看到了吧,你都看到了吧,高俊鬆這是什麽態度,簡直不把村幹部放在眼裏,氣死我了。”
高俊鬆走了之後,王豔秋這才跑到老李頭的辦公室,想要安慰一下老李頭,不成想此刻的老李頭看到王豔秋之後就是一頓訴苦啊。
以往老李頭調解糾紛講得頭頭是道,往往是三言兩語就能夠化解當事人雙方的矛盾。
但是今天麵對高俊鬆卻是一再吃癟,這對於一向信心十足的老李頭而言,無疑是一次沉重的打擊。
“高俊鬆今天確實太過分了,不過我估計他是因為那三十七袋化肥泡了湯,所以才會如此偏激。”
蔡橋還算比較冷靜,客觀分析了高俊鬆今天的表現,和他認識的高俊鬆有一些差別。
但是也在情理之中,不管是誰損失了三十七袋化肥,誰都會心疼。
這三十七袋化肥的價值,差不多在兩三千元左右,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至少在農村而言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蔡會計說得有道理,我也是這麽考慮的,如果今天就定下基調,以高俊鬆此刻的心情,哪怕我們就是為他考慮,他也會認為我們是在故意刁難他,所以緩一緩是必要的。”
還好蔡橋比較冷靜,沒有和老李頭一樣心生怒火,要不然,恐怕老李頭要對高俊鬆上綱上線進行處理。
“唉,我都是被這小子給氣糊塗了。”
聽到蔡橋和王豔秋都這麽說,老李頭也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激動,這可不符合他治安主任的人設。
以往都是他化解其他人矛盾的心理,哪裏想到今天自己卻被高俊鬆給帶偏,竟然有些失態了。
“李主任,蔡會計,我認為當務之急是將危橋垮塌事故向上級領導進行匯報,然後還要給村民們一個滿意的答複,最後才是這一起危橋垮塌事故責任的認定和賠償。”
王豔秋的思路非常清晰,立馬就有了詳細的三個工作步驟。
“我同意王書記的意見。”
“我也同意王書記的意見。”
老李頭和蔡橋紛紛點頭同意王豔秋的意見,他們剛才腦海中還隻停留在盤算著危橋垮塌事故所帶來的影響,還沒有迅速轉入到善後處理的角色上來。
“李主任,你去找一找危橋的相關資料,要那些證明村裏已經進行了努力,特別是向上級申請維修或者是重建的報告材料。沒有這些材料證明,村委會會被打板子,是要承擔責任的。”
老李頭深知這項工作的重要性,王豔秋也算是找對了人,有關這方麵的材料他全都熟悉,隻是要花費一番功夫整理出來。
“蔡會計,你就核算危橋垮塌所造成的損失吧。”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王豔秋做好掌舵人就行了,至少這一次她的表現還算中規中矩,沒有失分。
“好的,姚主任,明天我再向你匯報危橋垮塌事故的處理情況,再見,再見。”
危橋垮塌事故的具體情況,王豔秋所匯報的街道領導,乃是分管農田水利的辦事處副主任姚衛國,一開始匯報的時候,著實把姚衛國給嚇了一跳。
若是出現人員傷亡,作為街道分管的主要領導,他是難逃其責。
雖然不至於讓他丟官罷爵,但是進步提拔的腳步肯定會受到影響。
等到姚副主任掛斷電話之後,王豔秋也是長長鬆了一口氣,或許是因為她剛剛走馬上任,所以對話那頭的姚副主任並沒有苛責王豔秋,隻是讓她做好善後處理工作。
“王書記,你要的資料我全都找了出來,你看看哪些有用?”
王豔秋本來是讓老李頭挑出最為重要的資料,但是看老李頭的樣子,估計整理文字材料有些難為他,因為他搬出來的資料足足有小半人高。
看著小半人高的資料,王豔秋不禁有些頭大,她不知道聽誰說過,到了村這一級,上傳下達都是靠村幹部的腦子記憶嘴巴去說,一般建檔留存的資料卻是很少。
但是王豔秋眼前看到的是什麽,完全跟想象的不一樣,而且這資料還隻是和危橋有關的資料。
不過當她仔細翻這些材料的時候,才知道這些材料不是近幾年的留存,而是有著十多年的積累,而且還不隻是這一座垮塌危橋的資料,還有其他的不少橋梁在內。
“算了,今天中午不回去,就當加個班得了。”
既然這一大堆資料到了王豔秋的手中,王豔秋除了要找出垮塌危橋的資料,還要將其他橋梁的資料,及時的進行整理歸檔,免得下一次使用的時候再出現這樣亂糟糟的情況。
“不錯,不錯,還好有這些記錄。”
通過資料能夠得知這一座垮塌的危橋,其實早在三年前就出現了問題,當時就向街道打了報告申請維修,不過街道答複維修需要相關部門審批。
這樣的報告村裏倒是每年申請一次,足以證明村幹部們並沒有敷衍了事,做了他們該做的本職工作。
“王書記,王書記……”
危橋垮塌事故之所以沒有維修或者重建,主要的責任並不在朝榮村身上,王豔秋也就放下心來。
不過這時候老李頭卻是從外麵急匆匆的喊著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會讓他如此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