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分清責任

“高俊鬆,我警告你小子,說話要注意尺寸,不要嘴上沒一個把門的。”

有幾個人想要跟在高俊鬆的身後,卻是被老李頭狠狠地瞪上一眼,頓時一個個心有不甘的退去。

老李頭確認沒有人跟上來之後,這才小步跑地追到高俊鬆身邊,並且低聲的囑咐道。

不能說農村人沒有文化,但是更多人說話時可能不太注意場合,嘴中時不時會有一些辱罵意味的口頭禪。

像老李頭他們聽慣了也就無所謂,有時候不聽可能還不舒服,但這王豔秋是一個女同誌,而且年齡還不大,高俊鬆一旦說話過了火,這豈不是讓王豔秋難堪。

“我叫高俊鬆,高高大大的高,俊俊俏俏的俊,不動如鬆的鬆。還不知道怎麽稱呼書記呢?”

李老頭的警告聲,王豔秋同樣也聽到了,但是沒有想到高俊鬆開口的第一句話,倒是帶有一絲小幽默。

因為這說話的口氣不像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反倒是像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倒是讓王豔秋有些哭笑不得。

“我叫王豔秋,請坐吧,有什麽想法或者訴求,你可以直接跟我講,隻要你講得有道理,我肯定會支持你索要賠償。”

王豔秋打開辦公室的房門,並沒有過多的客套,直奔商談的主題而去。

“我就要我那三十七袋化肥的賠償金,你看我這種人,一看就知道是本分人,是一個直腸子,不是那種貪便宜的小人。”

說實話,高俊鬆之前根本就沒有想到,新來的村支部書記居然會是一個女的,而且看年齡還不大,估計跟他的閨女也就相差不了多少。

這讓他早先準備好的一套慷慨激昂的說辭,瞬間沒有了用武之地,畢竟他再怎麽算計,也不可能跟王豔秋這樣一個小姑娘計較太多。

要不然,丟的可就是他高俊鬆的臉麵。

農村人沒有別的太多講究,但是麵子事關他們的尊嚴,絕不可能跟人含糊。

“高俊鬆,說起來你索要化肥賠償金在情理之中,我也理解你損失這麽多化肥的痛苦心情,但是……”

高俊鬆聽這前半句,心中還有些小竊喜,三十七袋化肥雖然不是多麽太值錢,但也需要兩千出頭的本金。

不過這人畜無害的王豔秋,說到最後兩個字卻是變得異常嚴肅,甚至能夠從王豔秋的眼神之中,看到不容挑釁的意味。

“王書記,但是什麽?”

王豔秋的這一句轉折,就連跟進來的老李頭和蔡橋,都不知道王豔秋所說何意。

“但是呢,一切要等到我們調查出大橋垮塌的真實原因之後。”

說是大橋,其實也就是一座簡易的石板橋,這座橋大約有三十年的曆史,整個橋麵的寬度,兩輛轎車會車根本會不過來,可以說,隻能走走小電驢、摩托車等小車而已。

“大橋垮塌的原因這不是明擺著的嗎?村裏早就將它劃為了危橋險橋,這年久失修垮塌是自然現象,還有什麽可調查的?”

還要調查大橋垮塌的真實原因,高俊鬆當然不樂意,這一番調查不知道又要花費多長時間,弄幾天拖延一下,恐怕就會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是危橋險橋,那你還往上湊,你這不是自討苦吃嘛!”

這時王豔秋看一下自己的手機,裏麵有陳康副主任傳來的現場照片,僅僅是瞧上一眼,王豔秋基本上能夠確認這一座橋梁垮塌事故的真實原因。

有了高俊鬆知道危橋險橋這一點,就足以確認這一次橋梁垮塌事故的責任,到底是應該誰來承擔事故的損失。

“王書記,你叫這叫什麽話,什麽叫我往上湊,這座橋聯通河東河西,我走這座橋怎麽了?難道還是我的錯了。如果你們不讓我走,那你們早點把橋拆了或者封起來,那我還去走嗎?”

一聽這話高俊鬆自然是相當反感,直接就跟王豔秋懟上,好在王豔秋和他之間還隔著一張辦公桌,要不然他的唾沫星子都能夠噴到王豔秋的臉上。

“沒有人不讓你走,但是這座橋的兩側都豎起了警示標誌,並且還以十分醒目的白底紅字標語告誡你們,此橋限重一噸。

而你這次四輪農用車裝了多少化肥?足足三十七代啊,再加上你四輪農用車自身的車重,算你四噸的重量不算多吧。

你以超出此橋承重極限三倍的重量,這橋還能不塌嗎?這橋完全就是被你的超重所破壞,從而引起的垮塌。

說到底,這一起大橋垮塌的事故責任完全在你,不但你的三十七袋化肥不應該村部賠償,反而這座橋的垮塌應該由你負全部責任,至於需要你賠償多少,我們村委會還需要進一步的會商。”

王豔秋不但推翻了高俊鬆之前的訴求,而且還將事故的責任全部定在了高俊鬆的身上,這讓高俊鬆如何能夠接受得了,差一點就掉掀了王豔秋的辦公桌子。

“我勸你最好冷靜一點,想一想掀翻桌子的後果,現在我跟你講道理,如果你認為我說錯了,你可以向上級部門進行投訴,或者說你有什麽能夠令我信服的理由或者證據,你也可以拿出來。”

眼看高俊鬆就要掀桌子,王豔秋卻是噌的一聲從座椅上站了起來,雖然她的個頭比高俊鬆矮了一頭,但是那氣場卻是直接鎮住了處在暴怒邊緣的高俊鬆。

高俊鬆怎麽也沒有想到,王豔秋居然會是這樣一個脾氣,完全不像一個小姑娘,而是像一個男子漢一樣。

王豔秋不是在跟他開玩笑,他如果真的掀了桌子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後果?

他之前還真的沒有想過,但是王豔秋提出來之後,他真的被嚇著了。

或許這僅僅是一個開始,雖然如今的王豔秋掌握了整個事故的真相,但是高俊鬆豈會如此輕易投降。

“王書記,你這麽說就不對了,我高俊鬆從小就是一個文盲,大字不識幾個,我哪知道橋頭兩邊寫的是什麽東西呀?”

這不高俊鬆也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直接耍起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