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玩大點,賭你一根手指!

第二天一早我按照白蘇蘇的話坐出租車去了港區路,這裏是江城最大的舊貨市場。

舊貨市場不乏一夜暴富的人,更不缺傾家**產交學費的人。

但我這次來可不是撿漏,所以我徑直朝著市場上最大的那家門堂四方齋走了進去。

我一進門直接略過一樓的門店直接上了二層的茶樓,四方齋不止收貨賣貨而且是舊貨市場最大的拉纖掮客。

所謂掮客嘛,說白了就是古董的中間人。

照規矩是成三破二,這可不是說介紹的買賣成功了收三成,失敗了收兩成,而是買賣談成,由賣方出百分之三,買方出百分之二。

我一進茶樓揀了個靠窗的位置坐定,然後將桌上的茶杯倒過來擺放,這在行裏叫倒了,也就是買賣到了的意思。

果然一見我倒放茶杯,不少拉纖掮客就把目光投了過來,很快一個鄰桌的包袱客就滿臉堆笑的坐到了我對麵。

包袱客是行裏人的叫法,說的是那些眼力好但沒本錢的人,隻能背著包袱在舊貨市場摟貨倒賣,這種人一般都有專屬於自己的一套銷貨路子。

那包袱客是個中年人,竹竿一樣皮瘦露骨,眼睛滴溜溜的轉個不停,一看就是個精明的家夥。

瘦竹竿討好的朝著我笑道:

“老板做生意嗎?”

我想起白蘇蘇的叮囑就沒怎麽上心,將她給的檀木方盒放在桌上回道:

“俏貨,搖掛子來打。”

我這話回的也是行話,俏貨說的是我這東西品相完美,搖掛子來打則是在說我的東西隻打算賣給四方齋的老板。

也就是大堂經理,林家二女林晚晴。

我這話一出,瘦竹竿隻好悻悻的離去。

本來沒注意到我這邊的人也開始看了過來,檀木方盒更是讓周圍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因為光是品相這麽完美的陰沉木盒子就已經值上小二十萬萬,不少拉纖的和包袱客已經蠢蠢欲動。

而這正是我想要的。

就在我靜靜等著四方齋的人上來問詢的時候,一個穿著白T恤牛仔超短褲的美女走了過來櫻唇輕啟笑著說道:

“我能看看你盒子裏的東西嗎?”

她化著精致的妝容,眼角一顆自然的淚痣,讓她看上去有一種性感的歐美風,尤其是從我這個方向看去牛仔超短褲完美的勾勒出一隻挺翹的蜜桃。

一隻白色的薩摩犬在她的腳下走來走去,不時舔一下她露在恨天高外的腳背。

我看了她兩眼這才滿意的收回目光搖搖頭說道:

“俏貨,搖掛子來打。”

因為檀木盒子裏裝的是一眼假,這女人連個黑話切口都說不出來,明顯隻是個來四方齋閑逛的買家。

我可不想在一個花瓶買家身上浪費時間。

蜜桃美女顯然沒料到我會拒絕有些尷尬的坐回原來的座位,漂亮的臉蛋上有些不悅。

這時一個穿著四方齋店服的年輕男店員走了過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裝什麽啊?要真是好東西害怕人家看嗎?我看你是心虛,火山串了小心燙壞手心肉。”

年輕男店員一邊說著一邊有意無意把臉轉向蜜桃美女那邊,顯然是在踩低我讓他自己出風頭。

我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他這句話盡顯威脅恐嚇之意,火山串了小心燙壞手心肉則是說我故弄玄虛指定沒好果子吃。

見我臉色黑了下來年輕男店員還以為揭穿了我,索性陰笑著嘲諷道:

“看你這一身打扮應該不是土耗子,紫檀木盒子是偷來的吧?還玩買櫝還珠這一套,和你這個人一樣土?一看就是窮酸的鄉下人!”

他的話引來蜜桃美女的目光,所以他就像是得了骨頭的狗更加得意的朝我狂吠道:

“土鱉就是土鱉,要不你求求我,興許我大發慈悲幾百塊錢給你收了,你拿著錢趕緊買票回鄉下,別弄髒了我們的地方。”

我深吸口氣強壓下胸中的怒火平靜的再次說道:

“俏貨,狗不打,搖掛子來打。”

我的話音一落,氣氛頓時冷了下來。

興許是看到了我眼神裏毫不掩飾的殺氣,年輕男店員一個哆嗦,但很快他強裝鎮定,冷哼一聲道:

“怎麽?賣假貨還牛比了是吧?要賣就打開看看,不賣就趕緊滾!你也不打聽打聽這裏是什麽地方,信不信把你送看守所去?”

蜜桃美女臉色微微發白,她走到那年輕男店員邊上小聲說道:

“算了,我沒關係的,別和他一般見識。”

我聽的冷笑連連,這蜜桃美女還真就是個胸大無腦的女人,明明找事的是年輕男店員,此時卻是把罪過推到了我身上。

因此我平靜的笑道:

“既然你說我盒子裏的東西是假的,那咱就玩大一點?就賭我盒子裏東西的真假。”

和女神說上話年輕男店員本來心裏美滋滋的,於是戲謔道:

“可以啊,大爺就陪你玩玩,我要是贏了,你那盒子得歸我。”

年輕男店員這算盤倒是打的響,我手裏的檀木盒子可是貨真價實的陰沉木,少說也值二十多萬。

“沒問題,可我要是贏了,你得給我跪下磕一個,沒問題吧?”

我說道。

話音一落,年輕男店員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我看你踏馬是來找茬的是吧?”

現場其他買家和掮客全都嚇的離開桌子,遠遠的看著熱鬧。

“多少年了,還沒聽說有人敢在四方齋鬧事。”

“看來應該是個愣頭青,可惜了,怕是要廢了。”

“聽說那個男店員雖然不是朝奉,但也是四方齋大師傅的徒弟,眼力毒的狠,比咱們這些泥腿子強多了,和他叫板可不是自討苦吃嗎?”

要知道古玩圈子很小,基本上都是靠招牌吃飯。

而在江城,四方齋就是最大的招牌。

砸了招牌,就等於是砸了人飯碗。

聽著眾人的討論,尤其是有人誇自己,年輕男店員更是得意:

“我可以和你賭,但是我得加點注,就賭你一根手指。”

說著年輕男店員望著我,眼神裏滿是挑釁和不屑:

“怎麽樣?你想好了嗎?”

這人很陰,明顯是他自己怕了不敢應賭,反而裝出一副前輩的樣子教訓我起來。

這就相當於是在說,我念你是晚輩,你要是怕了,後悔還來得及。

本來他想從我臉上看到害怕或是猶豫,但我依舊隻是平靜的微笑點點頭:

“這根手指就寄存在這裏。”

年輕男店員明顯臉上有些掛不住,他冷哼一聲:

“那還等什麽?打開盒子吧?”

我微微一笑平靜的打開了檀木小盒,露出了裏麵一枚箍金翡翠扳指。

我瞄了一眼,還真就是一眼假,用料和工藝雖然都沒有問題,但問題就在這裏。

太新了。

看熱鬧的人又一窩蜂的圍了上來,人群中緊接著的討論並沒有讓我覺得太意外:

“還真就是瞎活......”

“可惜了,年紀輕輕就成了殘疾人,以後恐怕討老婆都難......”

“年輕人,你這東西一眼假啊,你還是求求人家放你一馬吧。”

年輕男店員見此情形,鼻孔朝天嘚瑟道:

“你這翡翠麵裏沒沁色,一看就是新製貨,你輸了!”

“趕緊的,砍下你的大拇指吧?”

這王八蛋心也是夠毒的,開口就是我的大拇指。

我仍舊是麵不改色說道:

“世人說盛名之下其實難副,這話看來一點不假。”

我的話音一落,本來還在看熱鬧的其他四方齋店員也是麵色不善的看向我。

很快幾個膀大腰圓的紋身大漢跟著一個身穿旗袍的女人走了過來,那女人很是年輕,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不像白蘇蘇那般哇塞的漂亮,但另有一番韻味。

年輕女子平靜的說道:

“你好,我是四方齋的經理,林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