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俏貨

“秦?這姓不怎麽多見。”

雖然不知道林晚晴為什麽提到這個,但還是讓我心裏一緊。

林晚晴也是有些茫然:

“其實我也沒見過他。”

我有意逗她:

“是你的筆友吧?你們城裏的年輕人都喜歡玩這一套。”

在那個年代,年輕人都比較文清,不少人都有一個固定的筆友。

就像是現在的網戀一樣。

林晚晴搖搖頭:

“說起來他應該算是我的未婚夫,算了,和你說這些東西幹嘛。”

“對了,你還沒說為什麽會解玉呢?”

林晚晴一再追問,好在這個時候我已經有了一個說辭:

“你也知道我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盤子客,這些東西都是在一本手抄書裏看到的,聽說是在前些年鬧饑荒的時候我家救過一個姓顧的老頭,那人走之前為了報答我們就留下了手抄書。”

“姓顧?看來你們家運氣不錯嘛!”

林晚晴笑了笑說道,然後頗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因為幾十年前除四舊公私合營,京城萬慶當鋪的顧家後人戴上了高帽,後來更是背井離鄉不知所蹤。

這時候晚風吹來,絲絲涼意催動酒勁上了頭。

林晚晴俏臉飛起片片酡紅,我看時機差不多裝作醉醺醺的說道:

“晚晴,你還沒告訴我李蓮英和扳指裏藏玉到底是怎麽回事。”

林晚晴有些不勝酒力換成雙手托著下巴:

“是幾年前我在鬼市上無意間聽到的一個坊間傳聞,據說當年慈禧老佛爺六十大壽的時候沒錢修繕頤和園就挪用了北洋水師的庫銀,李蓮英為了討慈禧老佛爺的開心就秘密找到當年的摸金校尉鼠五爺前往西域尋找遺失的過度,古樓蘭。”

我聽的心裏暗暗吃驚,但還是大著舌頭問道:

“找,找樓蘭幹嘛?不是說被風沙掩埋了嘛?”

林晚晴望著桌上的啤酒瓶臉上的表情逐漸平靜下來:

“樓蘭是古西域絲綢之路上的必經之地,傳聞商道上交易用的是金沙,後來孔雀河改道樓蘭南遷,大量的金器被埋在樓蘭城下......”

“沒錯,這些確實都記錄在西域傳裏,可時至今日也沒人真的找到樓蘭寶藏,也許,也許隻是一個騙局呢?”

聽完林晚晴的話,我深吸口氣試探的問道。

林晚晴搖搖頭:

“不,有人找到了。”

“誰?摸金校尉鼠五爺?”

我忍不住沉聲問道。

林晚晴回道:

“是的,摸金校尉鼠五爺不僅找到了消失的樓蘭,而且還將樓蘭的位置刻在銅蛇上帶了回來,隻是後來洋人打進了紫禁城,慈禧老佛爺被迫出逃這事才不了了之。”

“銅蛇?”

我詫異的開口。

林晚晴神秘一笑道:

“難道你不覺得扳指裏藏著的青銅碎片像是蛇鱗嗎?”

我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響,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

原來林晚晴剛剛就已經看出來那塊青銅碎片不是什麽銅魚,而是摸金校尉鼠五爺從樓蘭帶出來的一片青銅蛇鱗!

林晚晴端起酒杯:

“不晚了,喝完這杯我們回去吧...”

......

回到出租屋我有些頭重腳輕。

剛打開門就聽到衛生間裏響起嘩啦啦的水聲,不由地埋怨自己出門的時候太不小心忘記關水龍頭。

我灌了一肚子啤酒此時**都要憋炸了,想都沒想就推門走了進去。

“啊!!!”

我迷迷糊糊剛要拉開皮帶,突然就聽到一聲女人的尖叫聲。

被這麽一嚇我尿意全無,連腦子都清醒了不少。

因為聲音很熟悉,是白蘇蘇!

我逃也似的捂著褲子跑了出去,幾分鍾之後白蘇蘇圍著浴巾一臉怨氣的瞪著我:

“宋命,你進來之前沒聽到裏麵有人嗎?”

“說,你都看到什麽了?”

我支支吾吾道:

“燈太亮了,白花花的...”

“呸,流氓你還說!”

白蘇蘇俏臉羞紅。

我趕緊解釋道:

“我是說白花花的什麽都沒看到...”

“哼,那你為什麽脫褲子?!!”

白蘇蘇輕哼一聲警惕的望著我將浴巾往上拉了不少。

我趕緊收回目光:

“我不是喝多了準備上廁所.”

話說到一半,我突然就反應過來是哪裏不對勁沒好氣道:

“不對啊,這他娘的是我家啊!你大半夜不睡覺來我家洗澡?”

白蘇蘇噘嘴不滿道:

“還不是你住的這破地方水壓不夠,一到夜裏熱水器就沒水!”

我算是徹底服了這女人的邏輯,摸出煙盒點上一根狠狠的吸了一口才算是平複了心情。

見我不再爭辯,白蘇蘇作勢朝我揮了揮粉拳一臉玩味兒的說道:

“宋命,你是不是不行啊?人家林晚晴喝成那樣了都拿不下?”

我沒好氣擺擺手道:

“行了,你要是洗完澡就趕緊走吧。”

白蘇蘇來了興趣一屁股坐在我的邊上,她身上那種淡淡的香味比酒勁更上頭。

她湊近我的耳邊壞笑著說道:

“要不今晚我就不回去了?難道你不想看看浴巾下麵的山丘、溝壑還有溪水嗎?”

啪的一聲門被重重的關上。

我聽到白蘇蘇在外麵跺著腳氣鼓鼓道:

“宋命,你給我等著!我的衣服還在裏麵呢!”

掐滅煙頭,我在衛生間舒舒服服衝了個澡,當然也看到了白蘇蘇那套換下來的衣服。

還別說,真挺時尚。

看了兩眼我便出來了。

本來打算給她送過去,但怪不好意思的。

......

第二天一早,白蘇蘇嘟著嘴拿走衣服。

如果眼神能殺人,我身上估計長滿了刀子。

在街邊吃小餛飩的時候手機響了,是張魚打過來的。

我來江城才一個月,人生地不熟的也沒個朋友,張魚算是我在江城認識的第一個朋友。

這貨也不是個安分的主,東北那邊過來倒騰皮子的。

和我這個盤子客不太一樣,這貨腦子好使有些本錢,前些年靠著西歐班列沒少把皮子倒騰給老毛子那邊。

老毛子那邊人實在冬天又冷,所以張魚靠著把草狐皮改成紅狐皮、花豹皮改成金錢豹皮狠狠地賺了一筆。

後來火車上鬧出人命案子被封停,張魚這才跑到江城開了間皮貨鋪子。

人啊有兩個閑錢他就閑不住,這小子平日裏也喜歡把玩個鼻煙壺啥的。

因為在舊貨市場我指點了他一點,一來二去就處成了哥們兒。

我剛接通電話就聽到那邊張魚喜滋滋道:

“宋命,俺昨天收了個俏貨,你過來看看唄!”

我調侃道:

“看個屁,老子可對你那些泡藥水的皮子不感興趣。”

張魚嘿嘿笑道:

“不是皮子,俺收到了一幅古畫,好像是叫什麽八大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