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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氣衝衝走出酒店的安然鑽進了出租車裏,此時她腦中一片空白,這樣明白著的羞辱她還是平生第一次遇到,背包裏的手機在不停的響著,不用看也知道是美麗打來的,安然索性拿出手機拔掉了電池。她把頭別過去看向車窗外的夜景時才突然發現眼前一片模糊,淚已經在她的臉上肆意了好一會兒了。

安然在一天之內遭遇了兩場迥異卻都讓她難堪的相親,生氣傷心、挫敗灰心還有失落擔心,這短短的十幾個小時就使安然一慣自信篤定的心房瞬間崩塌。相親的對象再離譜,也是因為自己年齡的增長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碰上這些同樣被剩下了的";精品”。

一天都沒吃沒喝的安然掏出鑰匙打開家門,第一個映入她眼睛的就是一雙雖然已經看了兩個多月了,但卻還是感到好陌生的鞋子。這是父親領回來的新老伴的鞋子,也是她為什麽會在拒絕了四年之久的相親後又再次的重蹈覆轍。安然的心一下子就又陷了下去,因為她已經習慣了在母親猝然離世後就隻有她和父親兩個人的生活。

母親去世後她已經不知道家的溫暖感覺是什麽了,但畢竟還是她一個躲避風雨療傷止痛的棲所,讓她敏感倔強的心有個可以停靠的地方。

現在就連這個地方也已經被人入侵,而每當和父親發生爭執時父親都會罵道:不結婚賴在這裏不走,嫌不好就趕快嫁人滾蛋。麵對這十幾年來自己一手打造出來的家,麵對父親一慣的自私,安然的心痛的無法平複,她想念母親,從她離開人世後就想的無法克製,經常會夢到母親突然的回來了,但卻又會如一道金色的光瞬間湮滅,於是安然就哭著從夢裏醒來。這樣的夢魘讓她痛苦卻又不願舍棄,所以十幾年來這樣的夢從不曾間斷過,甚至一周好幾次。

呆站在門口很久的安然終於無奈的換上拖鞋疲憊的走回房裏,在開門的一刹那她還聽到父親的臥室裏傳來:“呀,你姑娘回來了,這麽晚。”

安然的眼裏淚瞬間如斷了線的珠子大顆的滾落,她想這要是母親還在的話一定會出來關心的問一句“吃飯了沒有啊,怎麽這麽晚才回來,要不要給你煮碗麵啊。”可眼前卻是另一番景象。

安然沒有梳洗就躺在了床上,置身於這樣一個既熟悉又陌生冰冷的家裏,安然突然覺得自己好似一個住客一樣,不被重視沒有關愛。嫁人,似乎是她眼前一條唯一的出路。即便是墳墓是火坑,也好過這空空寂寞悲涼的處境。

不願意在這個家裏多呆一天又沒錢自己買房,想到這縱然白天相親是那樣遭受打擊的安然瞬間又鼓足了勇氣,這也是她想趕快嫁人的唯一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