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放手
第三十一章放手
妙雪住的地方是一個獨門小院，四周也沒有人家，子息一直跟著妙雪，有說有笑的，根本不搭理祁昂。祁昂心中苦痛，但一想到子息所承受的一切，他所有的痛也就沒有了，隻剩下對子息的愧疚。
簡單的兩樣小菜，祁昂很少動筷子，子息卻吃得很開心。時不時的還講些他認為好玩的事情給妙雪聽。
吃過飯，祁昂在妙雪給他安排的房間裏準備睡下，這個時候妙雪卻突然來到了。
打開門，妙雪走了進來，少許沉默之後，她問道：“你這次來時要帶天寶走麽？”
祁昂苦笑，且不論現在的子息根本不認識他，就算子息沒有失去記憶也不一定會跟自己回去，他是高估了自己。
“我隻是希望他快樂！”這明明是自己最想的事情，可是卻一次次的將自己最愛的人推向了懸崖，這樣的自己，還有什麽資格求得子息的愛呢。
飄忽的燈火被風吹得支離破碎，燈光之下祁昂的臉上有著不知是生氣還是嫉妒的表情。再次的沉默，兩個人已然明白了彼此的心思。
“雪兒，你在哪裏？”凝重的氣氛被子息的一句話給打亂，妙雪急忙往外麵走。遠遠的看著子息的身影，祁昂握緊了雙手。
妙香小築裏的生活平靜而安定，如果一直呆在這個地方，人或許就會變得不一樣了。
淩楚回來已經是五天之後的事情了，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找能夠醫治子息的拌辦法，但是卻沒有任何的消息。
四目相對，淩楚依舊是一副淡然模樣，“你來這裏做什麽，子息不想見你！”他不由得想當日為什麽要救這個人，要是他不救而是直接將子息帶走，或許子息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可是他記得我，隻要他記得我我就還有希望。”祁昂一直對於這個未曾謀麵，卻救了他一命的人很感興趣，他想知道這個人和子息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關係。直到今日，見到這個人，祁昂發覺他看子息的眼神很特別。
“希望，是你的希望還是子息的希望？”見淩楚突然間很大聲的說話，子息一下子就撲到了淩楚的麵前，“淩楚，他要是欺負你，我幫你出氣！”
淩楚沒想到子息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一驚之下，便讓妙雪先帶子息出去，他必須要和祈昂好好談一下。
“你知道他多愛你麽？”
“知道!”
“你知道你傷他多深嗎？”
“知道！”太遲的覺悟總是會讓人回不了頭，祁昂是這樣，子息也是這樣。淩楚長歎一聲，說道：“你是不是想知道這段時間到底在子息身上發生了什麽事？”
祁昂急忙點頭，淩楚便繼續道：“因為你的傷害，他便想找個安靜的地方靜靜的生活下去。而後我們兩個相遇了，於是我們便結伴而行了。後來他因為你的原因而不止一次的求我消除他的記憶。我雖心有不忍，可是一想到他所受到的傷害，還不如讓他忘掉一切，開開心心的活著。於是，我就這麽做了。可是，我從不知道子息對你的愛會那麽深，竟然在喝下藥之後就開始不停的嘔吐，希望可以把喝下去的東西都吐出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本來就承受了很多壓力瞬時間暈了過去，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就完全忘記了以前的事情。”
淩楚說出這樣的話，看似平靜，祈昂卻能感受到他的痛，更能體會子息的痛，那種痛真的已經深入骨髓了，而一直說要保護子息的他卻什麽都做不了。
“他的記憶有可能恢複麽？”抱著最後的希望，祁昂希望他還有機會讓子息回到自己的身邊。
“難道你還想讓他回到以前的日子？”是質問，是指責，淩楚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口口聲聲說愛子息的人可以毫無顧慮的傷害子息，而子息亦為他傷心絕望。
“我隻是問你他有沒沒有可能恢複。”
“或許讓他看到以前熟悉的東西會勾起他的記憶，但我也不能保證絕對有效，子息因你而傷，傷在心，或許隻有你能治愈他的傷。”淩楚沒有在說下去，這已經是他的默許了，他是恨祁昂，今日之前，他曾想過隻要見到祁昂就要讓祁昂付出代價，但是他卻沒這麽做，因為這個男人對子息太過重要了。他默許祈昂帶子息去尋回記憶，而這個過程是他不願看到的。
既然已經有了決定，淩楚便讓妙雪幫子息收拾東西。妙雪知道淩楚決定了的事情是很難改變的，於是就讓淩楚允許她陪子息一起去。
“別胡鬧了，子息有他自己的路要走！”
“我不放心寶兒跟著他，萬一出事兒我可以保護寶兒。”妙雪眼神堅定，是鐵了心要跟著去。
“你這丫頭。”
“師兄，你就答應我吧。你是知道的，現在寶兒就隻認我和你，你現在就把他交給這個人，他一定會反抗的，到時候要是出了什麽事情該怎麽辦。”妙雪軟硬兼施，淩楚也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依照子息現在的心智，妙雪跟在他身邊會是個比較好的決定。於是，淩楚便答應了妙雪的要求。
告別淩楚，一行三人踏上了尋找記憶的路，子息根本不願意親近祈昂，隻要祁昂敢靠近他，他就會摸出小刀。每每這個時候，祈昂隻是笑笑，可心中卻有無比的苦痛。
離都是離國國都，子息是離的太子，所以祈昂的第一站就選擇了離都。
去離都的路上要經過很多城市，在子息眼裏，他們都是好玩的，他不再是那個憂鬱而傷心的孩子，現在的他可以開開心心的過每一天，沒有煩惱，沒有憂愁，每一個微笑都讓祈昂沉醉。
離都之外，子息突然感到頭特別的痛。痛，除了痛還是痛，一遍一遍的折磨著他，沒有止境。這突入起來的變故讓祁昂和妙雪都是一驚。
妙雪心疼地一遍遍的安慰子息，自己的眼淚卻流了下來。她聽師兄說過子息並不喜歡在離都的生活，她很想勸祁昂放棄為子息找回記憶，可師兄說過他們之間有著的牽絆隻能他們自己去解決。她將子息摟在懷裏，如同一個母親在哄自己的孩子一般，子息也在這樣的溫暖中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看到子息受的折磨，祁昂崩潰了。如果這就是子息愛他的代價，那他不如不要，他要的從來隻是讓子息幸福快樂地活著。或許再見麵已是百年身，但他不後悔，這一次他是真的選擇放棄。轉向妙雪，祁昂說道：“走吧，帶著子息，去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過安定的生活。”
“那你呢，你不希望寶兒想起你麽？”妙雪不明白祁昂的變化怎麽忽然這麽大，心裏卻的確希望有個安靜的地方可以讓她和寶兒一直在一起。可如果有一天寶兒清醒了，她又該怎麽辦。她以前根本不會去想這樣的問題，但是見到祁昂之後她就一直在想這樣的問題。
“我現在終於明白子息所要的是什麽，而這一切你都可以給與他，我隻求你，讓他幸福快樂！”單膝跪下，祈昂發現自己竟然流淚了，淚這個東西向來和他無緣，可此刻，麵對與子息的分離，想到或許終生都會見不到子息，他的淚便洶湧而出。
“我會護送你和子息到一個偏遠的地方，我再回去。”
“多謝！”除此之外，妙雪真的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子息比較喜歡有水的地方，祈昂問了人什麽地方水多而且漂亮，直接就要把子息和妙雪送到一個叫白城的地方。卻不知身後有十幾雙眼睛盯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