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情難斷恩難還
第二十八章情難斷恩難還
黃花漫天，白雪飄飛，似乎是上天也在憐憫這無辜的母子。
飛靈死了，連同那個出生沒多久的孩子。
子息不敢去想那麽一個溫婉的女子就這樣再也笑不出來了。曾經的美好回憶一點點的在腦中重複，飛靈的笑，她的傷一點點讓子息陷入了悲痛之中。若是有一個女人會讓他盡心的去關心去照顧，這個人定然是飛靈，是那個將愛拱手讓人的女子。
白色掩去了她本來美麗的容顏，她的身邊那個叫做念兒的可愛孩子甚至都沒來得及好好的看看這個世界。子息木然的看著，心中一陣洶湧，一口血噴出，紫環忙將他扶住。
“爾仲少爺，我們先回去吧！”
“不，我要在這裏陪飛靈，她一定希望我可以在這裏陪她！”一句話，是沒有說出口的感謝，是沒有得以圓滿的未來，此刻的子息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悲痛了。
祭奠開始，祁昂卻遲遲沒有出現，這讓前來吊唁的人都感到很奇怪。子息也覺得事情蹊蹺，便讓彌清去看看。
過了很久，祁昂才姍姍來到，可是他卻是走向了子息，他說：“飛靈的死與你有關麽？跟我說實話。”
這是一句足以將子息的心碾碎的話，而此刻這句話就是從那個他深愛之人的口中慢慢的說出的。
這是怎樣的一種問話，是在責問自己麽？是呀，整個將軍府中對飛靈這個將軍夫人最為怨恨的不就他麽，更何況將軍夫人死因蹊蹺，要懷疑自然就會懷疑到自己身上。
子息心頭劇痛，覺得一切的事情都很可笑，他不明白為何祁昂不信自己。
“你不信我？”人生中最悲哀的事情就是你不信我，可是我卻一次次的相信了你。
“你不該！”
你不該，就三個字，在他們之間劃開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子息抬頭，貪婪地捕捉著祁昂的表情，隨即轉身，堅定地走出去。不信，我為你付出所有你依舊不信我，既是如此，我留下還有什麽意義。
“不說明白你不能走。”彌清攔住子息的去路，子息轉身看著祈昂，祈昂低著頭，沒有任何的反應。子息大笑三聲，拔出彌清的劍，“有本事就殺了我！”
長劍揮出，子息知道已無退路。
這場愛的角逐裏，子息知道自己輸了，輸了一切，輸的徹底。而祈昂呢，他將自己的心雙手奉上，那個祈昂呢，他呢，他的心在哪裏。明明自己什麽都沒看到，卻還是欺騙自己，告訴自己那就是愛。果然自己是不該有愛的，身邊的人一個個離開，他該怎樣？痛，從沒有這麽痛，明明心還在跳，可是卻覺得自己早已死去，灰飛煙滅。
“子息，你最好不要死！”是誰的聲音，不是祈昂的，那會是誰的？
“公子，他醒了！”眼皮很重，子息努力不讓它合上，有限的視覺裏他看到的是個熟悉的麵龐，“瀾花，好久不見啊！”
“都到這地步了，嘴上還不饒人！”這話有些嗔怪的意思。
“是啊，我都到這個地步了。”頓了頓，又道，“我怎麽會在這兒？”
“要不是我讓柏明他們去救你，你早死在亂刀之下了。”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中迸發出一絲的殺意。
子息重新閉上眼睛，腦海中都是最後的那個場景，一點點的讓他的心不停的痛著，“那不是很好麽，最起碼，心不會再痛了。”
“這可不像我認識的太子子息。”
“你也不像我認識的玄景。”子息睜開眼睛看著坐在身邊的人，一樣的眉眼，一樣的語氣，這個人始終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可是偶爾，子息卻能從他眼中看到一絲悲傷，不知道要經曆怎樣的事情才能像玄景那般將自己的情緒完全的隱藏。
子息的直白是玄景早就料到的，他立起身來，道，“我是想讓你和我聯手。”
子息很快的說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並無此意。”
“子息，難道你不能留在我身邊麽？”子息很少聽到玄景這麽溫柔的說話，這種寵溺的感覺讓子息有一刹的動搖，但是他的心已經死了。
“我現在隻想到處去走走，誰得天下誰失天下與我無關，你要怎麽做你自己去做吧。”不知是真的看清了這個世界還是為了逃避自己內心的痛，子息隻是想離開這個紛爭的天下，去做一個無憂無慮的人。
玄景歎了口氣，說道“我不逼你，明天我就讓柏明送你走!”
“謝謝你，玄景。”除此之外，子息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相識至今，玄景為他做的已經太多了，他知道自己無力償還，但卻也隻能這樣欠著。
“若是有一天你真的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我會為你高興的！”這是子息留給玄景的最後一句話。
玄景無力的靠在椅子上，他的確是錯算了子息。他以為經曆過一些事情之後，子息想到他的好，會願意回到他的身邊。但是，眼下看來，子息的心中祁昂的地位已經高於自己了，這個時候若還是不肯放手，他將永遠的失去子息。
望著牆上那幅自己親手為子息畫的畫像，玄景若有所思。
這個時候，柏明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少爺，你就這麽讓子息走了啊？”
玄景輕輕的叩著桌子，“要不然怎樣？將他強行留下？”
“那也不該放他走啊，要不然少爺你哪天要見他的時候又得滿天下的找他了。”
玄景突然笑了，說道：“柏明，你現在真是了解本少爺的心啊，不過，不是我不希望他留下，而是希望他是真心留在我的身邊。”
“何為真心何為假意，不過是給好事者的一個借口而已，若是真有心，事必成，少爺，你是不想他留下吧！”
玄景不禁又笑了，這個柏明是越來越會揣測別人的心思了，不過，“以後不準你再揣測我的心思了，要不然的話你知道後果。”
柏明點了點頭，徑直出去了。玄景這才覺得屋子裏空蕩蕩的，沒有了子息的氣息，這個房間其實對他絲毫意義都沒有。那個人，是否有一天真能回到他的身邊，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