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九狼山大寨!

“大當家”震驚著,衝過去一把從山賊手上搶過腰牌,仔細辨別了幾下,發現自己並未認錯之後,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臉上陰晴不定,眼眸裏竟開始噙淚,似乎此時的腦中正回想起什麽不堪回首的往事。

下一刻,仿佛認出了唐小誌的身份,銀牙一咬,閃電般抽出身旁一名山賊腰間的砍刀,指向了躺在地上的唐小誌,狠狠道:“你該死!背信棄義的家夥...兩年前你就該死...”

說著,在眾匪滿腹疑惑與震驚的目光中,“大當家”揚起砍刀,就朝唐小誌的脖頸砍去。

看那樣子凶神惡煞,是絲毫沒有猶豫之色。

然而,想殺人的是她,最終在刀鋒落下時又及時收手的,也是她。

刀鋒距離唐小誌的脖子僅在毫厘之間,卻生生停住。

隻聽“大當家”怒紅著眼,自語道:“一刀砍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要讓你生不如死,才足以泄我心頭之恨,撫慰我九狼山大寨死去的數百亡魂!”

如此一說,便不難看出在這位“大當家”與腰牌的背後,還隱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隱秘。

不過,“大當家”不得而知的是,有時候身有腰牌,也不一定代表就是腰牌的主人...

“來人!將這狗賊的一手一腳砍斷,但別讓他這麽快死!我要讓他一點一滴的還清自己身上的罪孽。”

她怨毒地說道。

而聽此一言,當她說出“亡魂”這兩個字時,身旁的眾多山賊也都似乎明白過來怎麽回事。

一名看似是小頭目模樣的山賊,此時排眾而出,指著“大當家”手裏的腰牌,道:“大當家此言,是在意指他就是當年那個人?”

“大當家”陰沉著臉,雖並未回話,但沉重地點了點頭。

遲疑了半分後,才開口道:“沒錯!當年我雖沒有當麵見過他的臉,但不會認錯他的腰牌。因為...”

說到這裏,“大當家”不知為何竟收住了口,而後話鋒一轉道:“如今幽都突發蝗災,皇族中人到此並不奇怪,斷然不會弄錯。”

那小頭目聽了,語氣變冷道:“既然大當家認定無誤,那便是老天有眼,讓這狗賊落入我們手中。大當家的若不便出手,可由屬下代勞。當年老寨主對我們底下這些弟兄恩重如山,卻因此子的背棄,而慘死官兵之手。此仇焉能不報?咱們日思夜想,恨不得將此賊生吞,以慰祭老寨主亡魂。”

“大當家”一臉冷峻,默而不語,兩眼赤紅著,雖未表態,但隱有默許的意思。

小頭目頓了頓後,便提刀走向了唐小誌。

“大當家”因為某些原因,想殺而不殺,但手底下這些山賊可不會猶豫。

呼!

小頭目舉刀便要斬下。

卻在這時,破敗的大廳外傳來了一聲急促的呼喊,生生阻斷了小頭目的“行刑”。

“大當家的,不好了...”

一名山賊腳步匆匆趕來,凝重之色。

在場的眾匪皆是看去,見來人慌張,“大當家”顯然有些不悅:“什麽事如此慌張?”

山賊回道:“後山小路上出現了一隊黑衣人,正急速朝山上奔來。恐是官兵...”

聽此,“大當家”一愕:“官兵?官兵這時候為何突然上山?你確定嗎?”

那傳話的山賊說道:“不確定!但自從山寨被毀後,九狼山便落入了官兵手中,山中設有官府的暗哨。就連我們要回山,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瞞過他們的眼線。不是官兵,還能有誰?”

這時候,那小頭目走了過來,沉重道:“難道是我們回山之事,走漏了風聲?官府已經知道我們回來,故意疏漏讓我們上山,是想一網打盡?”

聽聞正有人馬上山,眾匪頓時有些慌亂起來。

“怎麽辦?大當家的,山寨雖然已經被毀兩年,但官府一直未曾放棄追捕我們這些活下來的弟兄...”

“這些官府的狗腿子,還真是陰魂不散。虧我們當年還對他們出手相助,當真是喂了一隻白眼狼。”

“大當家的,怎麽辦?不然,跟他們拚了!要死,也得拉幾個墊背的。”

“二當家說得對,跟那些官府的狗賊拚了。”

“...”

眾匪得知後,開始紛紛建言,意圖與官兵死拚,轉而一副視死如歸之色。

“大當家”卻反而冷靜了下來,擺手示意眾人安靜,道:“莫要急躁!情況仍未明朗,切莫自亂陣腳。即便真是官兵殺到,我們有此人為質,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不行。走!先退入密道,靜觀其變再說。或許,那群黑衣人並非為我們而來...也說不定。”

二當家,也就是之前自薦要砍掉唐小誌手腳的頭目,此時皺眉道:“退入密道?可是當年官府已經發現了密道所在,我們藏身其中,還安全嗎?”

“大當家”一哼道:“正因為他們早已發現,所以更加不會想到我們還敢藏身其中。趕緊動身,無需猶豫。”

二當家也未再多言,大手一揮,夥同幾名山賊開始在大廳眾翻找起來。

現在的大廳中雖處處破敗,但地麵上仍鋪著青石板。

能看得出來,九狼山鼎盛之時,也是小有底蘊的。

很快,眾匪便將一塊桌麵大的石板合力搬開,露出了石板之下的一個洞口。

“大當家”身先士卒,第一個跳了進去。

洞口之下一片黝黑,但點起火折子照亮之後,恍然發現空間極大,且通道延伸很長,也不知通向哪裏。

很快,數十山賊連同唐小誌和白小露在內,已藏身於密道中。

留守外邊的五六名山賊,在蓋好入口,並在洞口石板上做好一定掩飾後,轉身離開了大廳,消失在夜色之中。

曾經入夜燈火不熄的九狼山大寨,又徹底陷入了死寂當中。

半個小時過後。

鄭義德和麻飛先後趕到,帶領數十官兵占據整個大廳遺址。

孫鈺和馬戶則被捆成麻花,像個貨物一樣丟到一邊。

稍頓之後,鄭義德一邊環視著周圍,一邊開口道:“搜索一下周圍,設卡警戒。”

一名官兵應是離去,片刻後折返回來,道:“回...大哥,我們徹底檢查了這個山寨一遍,發現有一些人為活動過的痕跡。此間,恐有人來過。”

那官兵本想稱“將軍”,但話要說出口時,瞥見不遠處的孫鈺和馬戶,未免身份敗露,便及時改口稱“大哥”。

聽此,鄭義德卻不覺得意外,道:“無事!九狼山大寨被毀後,這裏便荒廢了。但也不是無人踏足,山下的村民樵夫就經常路過。而且,山中設有我們的暗哨,以防當年被打散的山賊再次折返。也有可能是自己人來過,無需擔心。今夜,就在此紮營吧。另外,派人連夜回去通知大...公子。”

孫鈺和馬戶仍醒著,鄭義德差點就順口一聲“大王”,好在及時改正成了“公子”。

“是!”

傳令兵轉身離開。

麻飛卻看向孫、馬二人一眼,見到孫探花此時戰戰兢兢之色,不免有些狐疑起來。

思考了幾秒後,他將鄭義德拉到一邊,想說點悄悄話,未曾想就恰巧站在密道的那塊青石板上。

隻聽麻飛略顯憂心道:“老鄭,我感覺有點不對啊。你說那唐小誌好歹也是個賑災總指揮,而且聽說一路而來,又是除貪官,又是懲治惡霸的。按理說,應該是個略有勇武謀略之人。但你看看我們綁來的這人,怯懦不堪,連一句救命都不敢喊,該不會搞錯了吧?”

鄭義德聞言,也朝孫鈺看過去一眼,皺眉道:“聽你這麽一說,倒也有理。但他身邊的人喊他總指揮,那也沒錯啊。會不會是這貨本就是個軟蛋,外邊傳得聲名鵲起,實則卻是個懦夫,浪得虛名?”

麻飛深沉道:“如果他真是個軟蛋還好,就怕咱們綁錯了人...”

“那怎麽辦?”

“不如,咱先審審他,確認一下?”

“要是真的綁錯了呢?”

“那就打到那廝承認自己是唐小誌為止,如此,等大公子來了發現人不對,我們也好撇清關係啊...”

“好!就這麽辦!”

“...”

兩人暗中商議著,卻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招待”一下那位總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