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未來好姑爺...
馬戶走後。
唐小誌小有得意,雖說外邊的大街上此時亂糟糟的,都是蝗蟲。
但人逢喜事精神爽,蝗災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是一場災難,對他來說卻是一個天大的契機。
他自己手下的八大報社已經出動,暗地裏為自家的商會造勢,樹立正麵的形象和口碑。
而幽都官府不配合,那麽就讓外麵的“黑媒”,去推波助瀾一下,以盡快達到最終的目的。
謠傳官府不作為這種事,可大可小。
日後官府追查下來,那可是得有人背鍋的。
但吳家村的水果報社不是自己人,讓他們去辦此事,唐小誌倒可置身事外。
即便事後東窗事發,那也是吳家村自己的事,八杆子打不到清水河村什麽事。
縱然門外那個小廝曝出真相,說是唐小誌暗中指使,那也無妨。
隻要咬死了不承認,諒那些官府的人沒有實質證據也做不了什麽事。
再者,如果情況良好的話,蝗災過後,他已被各大報社打造出一個賑災有功的大善人形象。
屆時,官府想動他,還得好好掂量掂量民意。
換言之,這個小詭計,他始終可立於不敗之地。
又如何不開心?
另一邊廂。
白天鵝客棧,客房中。
浴室內,在外麵被蝗蟲群嚇了一身冷汗回來的白小露,正在兩名隨身侍女的伺候下沐浴。
其中一人正手捧著片片玫瑰花瓣往浴桶裏灑,熱水蒸騰起嫋嫋水氣,彌漫在眼前,也擋住了白大小姐那誘人的美好身材。
另一人則手持著一個木盒子,盒子裏裝著一塊黑乎乎的胰子。
古人沒有沐浴露和洗發水,洗頭通常用洗米水,洗身子則用的是豬胰髒混合草木灰製成的胰子。
而此時泡在浴桶中的白小露,卻像是愣神一般,幽幽發呆,頗有心事的模樣。
“小姐,你該用胰子淨身了,泡久了可能會得風寒。”
侍女看了好一會兒,不見白小露有何動作,便小聲的提醒道。
但一連喊了三遍,白小露才回過神來:“啊...哦...”
口中應了一聲,她剛想伸手取出盒子裏的胰子,眼角餘光卻瞧見了浴室架子上的一塊香皂。
便又收住了動作,接道:“聽客棧的小廝說,客房中皆有代替胰子的東西,稱之為香皂。而且,這東西還是他們裏正發明的,倒是說得天花亂墜,揚言比尋常的胰子要好用百倍,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你去取來看看。”
侍女應是,轉手去取了過來。
香皂隻是很小一塊,用一張油紙包著,以免遇水融化。
打開一看,居然是白色的,與胰子形成鮮明的對比,而且還略帶香味,透著一絲淺淺的牛奶香,頓時就令白小露主仆三人大為驚奇。
“小姐,這香皂看起來倒是比尋常胰子要幹淨多了,還帶著牛奶香味。你要試試嗎?”
侍女淺笑著道。
白小露遲疑了半分,嘴角含笑,輕輕點了點頭。
待到出浴更衣之時,也不知是不是侍女故意恭維,此時竟說道:“小姐,沒想到大皇子殿下居然還是個奇人啊,他造出的這個香皂,洗浴淨身的效果極好,小姐的肌膚似乎又透亮白嫩了不少,且還淡淡留香。好神奇!”
這兩名侍女已經跟在白小露身邊多年,算得上是心腹丫鬟。
此前,她在茶樓與孫鈺推測唐小誌的身份時,並未對這侍女二人隱瞞。
以至於,當他們二人認定唐小誌就是當朝大皇子,也是白小露的未婚夫時,兩名侍女也就自然信以為真了。
眼下,說到唐小誌,也不喊唐公子,或者唐裏正了,私底下就直接叫大皇子殿下。
白小露聞言,一邊穿著衣裳,一邊眉頭輕蹙,也不知心中是何想法。
另一名侍女則俏皮道:“哎,夏禾,大皇子殿下是我們叫的嗎?我們即便要叫,也應該叫姑爺才對。”
說著,竟看著白小露偷笑起來。
而那名被稱作“夏禾”的侍女,則撓頭納悶道:“姑爺?春曉,你莫要胡說,咱小姐不是因為反對這門親事才離家遠遊的嗎?雖說婚約還在,但小姐早就說過,寧死也不入皇宮。叫他姑爺,好像不對。”
侍女春曉則掩笑道:“你是豬腦嗎?咱小姐之所以逃避這門親事,是不想被包辦安排,並非討厭大皇子。而如今陰錯陽差,讓我們在這山野村間碰到了大皇子,大皇子又貌正儒雅,還愛民如子,乃英俊有才。小姐的魂兒,怕是都被他勾去了。即便沒被徹底勾去,經過這幾天的朝夕相處,恐怕也並不排斥。你還說叫姑爺不對?興許,咱以後都得叫姑爺了。”
“啊?你是說小姐和大皇子殿下看對眼了?哎呀,他們本就有婚約,那豈非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
“誰說不是呢?哎呀...你看,小姐,你臉紅了嗎?”
“...”
不知為何,或許真的是因為這幾天與唐小誌的相處極為融洽,使得白小露對他的印象頗好。
以至於此時身旁的兩名侍女拿她的親事來八卦,都不顯生氣。
在旁聽著,她竟還悄悄臉紅起來。
“你們兩個小丫頭,這是要取笑本小姐嗎?看我不撕了你們的嘴,把你們嫁給八旬老漢...”
聽到春曉夏禾半開玩笑般的說辭,白小露的臉上更紅。
她本就不大的年紀,韶華正值,免不了還有些少女心性,主仆三人便相互嬉鬧了起來。
外邊蝗蟲肆虐,客房中卻是一幕歡喜。
“哎,小姐,奴婢有一事不明,大皇子...不,是姑爺。姑爺早就已經得知蝗災會來,似乎也做好了一定的準備。但為何沒有讓本地官府全力策應,反而像是要撇開官府單幹的意思?”
打鬧了一會兒,靜下來後,夏禾懵懂的樣子問道。
白小露俏臉上閃過一絲異色,笑道:“這裏麵的原因可能有很多,他為自己編造了另一個身份,還化名唐小誌,或許本就不想張揚吧。朝中都說他會是太子的人選,但陛下到底會冊封誰,猶未可知。這時候他選擇低調,幹實事而不留名,倒是有點實幹家、明君的樣子。”
夏禾驚訝道:“啊?小姐的意思是,姑爺想做無名英雄,為國為民,卻不貪圖功績,乃未來的曠世明君?”
白小露羞澀一嗔,道:“哎呀,你說什麽...什麽姑爺...我隻是對他印象不錯,談不上喜歡,別一口一個姑爺的...”
而春曉鬼使神差地插嘴了一句:“是呀,夏禾,以後不能叫姑爺,就連小姐也不能叫了。大皇子殿下一旦被冊為儲君,就是以後的皇帝了。咱兩個以後要叫他們兩個,太子和太子妃殿下了。等到陛下仙遊,便是陛下和皇後了。哈哈...”
使得白小露徹底羞紅了臉,追著二人打鬧不已。
隻是,三人不得而知的是,現在這位“姑爺”哪裏是什麽當朝大皇子?
當真相有一天大白時,三人是否還能如此歡喜?
在這場看似“美麗”的誤會背後,似乎已然注定了另一場鬧劇的發生。
之後。
在接下來的時間,由於外邊暫時已經是蝗蟲群的天下。
白大美女就隻能被迫與身邊的春曉夏禾窩在客房中,無事閑暇談天論地,嬉戲打鬧。
期間,孫探花倒是數次前來求見,但白小露並未開門見客,借以困乏之名將之拒之門外。
這在春曉夏禾看來,是因為在河濱路那會兒,孫探花的表現太糟糕了。
竟沒有第一時間來保護小姐,而是讓“姑爺”把握到了機會,因此小姐才會對他有所冷落。
蝗蟲群抵達的第三天。
房間中,白小露正在執筆作畫,白紙上已經淺淺印出了某個男子的輪廓,她卻忽然眉頭一皺,停下了筆尖。
夏禾皺眉道:“小姐你怎麽不畫了?看你畫出的輪廓,好像是以姑爺的身材為原型哦!是不是因為姑爺已經好幾天不來找我們,你生氣了?他可能在忙...”
話還沒說完,卻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一名客棧小廝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寧姑娘可在房中?大裏正想見見你。”
聞此,春曉夏禾對視了一眼,小聲偷笑道:“小姐你看,姑爺這不是來了嗎?我去開門。”
白小露麵色一閃,哎呀一聲,趕忙收起了那幅畫作,生怕被某人看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