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對付無恥之人,用無恥辦法!

燕羽墨氣得鼻孔冒煙,從手下官員口中得知,蝗蟲群可能經過的那幾個縣的民工都被唐小誌的商社給招走了,她不難想到這本就是對方“導演”的一幕詭計。

先是獻策賑災,然後再將所有資源收攏,使得官府無人無糧可用,最終便隻能高價來求他出手,如此他就可在其中大賺一筆差價,中飽私囊。

如此奸計,在燕羽墨看來,不可不謂之無恥。

原來,當日在球場貴賓室那會兒,唐小誌那廝忽然離開了片刻,暗中與手下人所交代的事情,就是要搶先一步招募民工和收購物資。

而在燕羽墨等人趕回幽都府的這幾天時間裏,清水河商社已然搶先一步把資源都收入了麾下。

此時,大王在命人去辦,哪裏還能順利?

燕羽墨暗沉的麵容,似乎是動了真怒,氣急之下立馬就命人叫來了手下的武將,霍兵。

在這一刻,大王怒火中燒,隻想快速將唐小誌這個奸逆之徒抓起來,淩遲處死。

甚至不想理會皇帝之前定下的“養豬策略”,等唐小誌坐大之後再殺,現在她就想生剝了對方的皮。

那個膽大妄為的小子不僅斂財的手段令人不敢恭維,私底下還“抓”過鳳體,簡直是十惡不赦,留著是對律法的侮辱與蔑視。

大明王殿下越想越氣,連摔了幾個茶杯,令身旁的紫鶯都不敢說話了。

她已經不記得大王上次如此生氣,是在什麽時候。

等到燕羽墨稍微發泄完怒火,霍兵也正好趕到,見到大廳中一地狼藉,皺眉行禮道:“臣霍兵,參見大王。”

燕羽墨微微一哼,倒是直接道:“霍兵,本王要你現在馬上擬一份征召令,在幽都府境內緊急募兵三萬,但凡六旬以下男子,皆要應征。否則,按叛國論。”

霍兵一聽,頓時大驚:“大王,你這是...”

身為驍騎兵主將,霍兵自然是深知征召令的含義。

此令一出,相當於宣布整個幽都府進入緊急風險狀態,但凡適齡男子皆要入伍,全民皆兵。

一般隻會在戰時,才會下達。

而如今天下已定,四海歸服,燕羽墨卻突然要下達募兵令,戒嚴整個幽都,便使人極為震驚。

“大王三思,募兵令豈能說下就下?貿然為之,恐會引起朝野震動。況且,以大王的職權,並不足以單方麵發起募兵,仍需陛下的玉璽加蓋...”

霍兵深知募兵令牽涉重大,此時出言相勸道。

“這點你不必理會,隻需馬上草擬召令,本王自會去找父皇加蓋玉璽。哼!唐小誌那奸賊,不是把民工都收走了嗎?他以為如此,本王就對他沒有辦法,隻能高價去請他的人?簡直是癡心妄想!征召令一出,全民皆兵,所有百姓都必須聽從朝廷指派,連他都得披甲上陣。本王看他還拿什麽跟我鬥,還想覬覦官府的銀兩?不知天高地厚!”

燕羽墨卻冷冷道。

霍兵聞言,眉頭更深,來之前他倒也聽說了此事,略微思索後,開口道:“原來大王是為了此事想發布征召令?那...依臣之見,大可不必如此。”

“嗯?你有什麽要說?”

“按照陛下的意思,唐小誌和周倉等人暫不可動,未免他生疑,也不好直接以職權令之。但對付無恥之人,當也用無恥之法。大王,斷然不必為他勞師動眾。”

聽此,燕羽墨微微遲疑,腦中開始盤算起來。

口中默念著霍兵的那句話:“對付無恥之人,要用無恥之法...”

片刻後,竟像是有所頓悟般,驚喜道:“對!霍卿此言有禮,不過是一介鄉野匹夫,本王差點被他亂了心智。要對付他,豈用得到征召令?你過來!”

她說著話,忽然向霍兵招了招手。

等到霍兵稍稍向前幾步,燕羽墨這才小聲輕語著什麽。

霍兵的臉色開始悄然變化,了然後,微笑著拱手道:“大王妙計...”

燕羽墨也露出了笑意,“嗬嗬,霍卿也覺甚好?那就如此辦,你去安排,不能用我們身邊的人,以免被那廝識破。讓屬地縣衙麵生的衙役去辦...”

“是,大王。”

霍兵應聲退出了門外。

身旁的紫鶯明顯也聽到了,此時猶有憂心道:“大王,這樣真的行嗎?奴婢倒覺得這個唐小誌沒那麽容易對付...”

燕羽墨卻冷笑,“怎麽個不容易法?他還能上天?本王這回要好好炮製他,剝了他的皮!”

她狀若“惡毒”,說得擲地有聲之色。

紫鶯卻似乎有一絲懷疑的態度,小聲自語:“大王已經無數次說要扒了他的皮,但每次都做不到...”

大約半個時辰過後。

王府後院的一間茶室中。

燕雲天正在看著由京城送來的奏折,隨身的總管太監德興,則在一旁研墨看茶。

禁衛統領趙卿懷抱著那柄龍頭闊刀,正立於皇帝身後一米,閉目養神。

這時候,霍兵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霍兵求見聖駕。”

“進!”

燕雲天威嚴的聲音響起。

進門後,霍兵躬著身子,將一紙文書經過德興之手,交到了燕雲天手中。

燕雲天看後,卻隻是一笑,就將文書放到一旁,繼續看著奏折,口中慵懶一句:“知道了。”

便不再表態。

倒是身後的趙卿似乎來了興趣,此時竟在偷瞄紙上的文字。

而燕雲天看似不知,實則了然於胸,淡淡道:“想看,就大大方方看,偷瞄什麽?”

趙卿一陣尷尬,不過倒也已經偷看完畢,此時開口道:“此子如此作為,儼然是將陛下和朝廷視作了宰割對象,已犯欺君。陛下,就打算這麽放過他了?”

燕雲天輕笑,放下手中奏折道:“這很正常!從唐小誌向我們獻策開始,朕便預感到他會這麽做。把所有的雞鴨鵝...等等禽畜和民工招募好,讓官府無人無糧可用,最後隻能高價去求他。”

趙卿眉頭一皺,“啊?陛下早就料到?那為何不向大王警示,還任由此子胡作非為?”

“哼!你以為蝗災的消息一經傳出,唐小誌不這麽做,就無人敢幹?恐怕他不幹,也會大有人做。朕由著他,其實也是給他的一個考驗。他若能將此事做得縝密,便還可以用用。而相比於朝廷的錢財落入那些士族手中,朕倒想先存在唐小誌那裏。”

燕雲天狀若胸有成竹,一抹淡笑。

趙卿卻尤為納悶,“存?陛下這是何意?唐小誌顯然是個財奴奸商,錢銀落入他手中,豈能說存?”

燕雲天卻道:“你忘了?那小子現在不過是朕養的一隻小豬仔,等他長大長肥了,便隻是屠刀一斬之事。如何不能說存?先給他一點坐大的契機,哪天朕要是缺錢了,一宰便可全數收回。”

趙卿聞言,麵色一變,大感這位皇帝的幽深城府,汗顏道:“陛下...睿智...”

燕雲天笑了笑,“行了。此事我們就裝作不知,不過朕倒是很好奇墨兒會怎麽應對他。”

霍兵此時接話道:“回陛下,大王之策,小有隱晦。”

“哦?說來!”

“大王打算先對唐小誌妥協,先啟用國庫賑災銀,雇傭唐小誌手下的商社賑災。災後,再命人扮成山賊,綁架唐小誌與他手下的各個頭目,將庫銀給勒索回來。大王說,此舉乃...對付無恥之人的無恥辦法。”

“綁架?勒索?”

燕雲天聽了,頓時啞然失笑起來,“哈哈,這是朕的女兒想出來的?堂堂一等親王,幽都府的大明王殿下,對付一個小裏正竟被迫用到此等江湖的下作手段?”

霍兵老臉一紅,低著頭,並未直言燕羽墨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是受他影響。

但燕雲天已經興致大起,接道:“有意思!如此好戲,朕豈能錯過?墨兒第一次獨自主政,朕倒想看看她具體如何對付唐小誌這隻豬仔,這肯定很有趣。墨兒現在在哪?”

霍兵回道:“大王商定之後,已經帶著周倉父子動身前往靈州。根據推演,靈州會是此次蝗災的重災區。”

燕雲天直接起身道:“好,馬上擺駕靈州。”

...

而遠在清水河村的唐小誌,此時正帶著兩條水魚在“河濱路”遊覽。

清水河村,之所以得名,便是因為這條繞村而過的清水河。

唐小誌當年發家之時,便在河岸兩旁打造了兩條河濱路。

如今,已成為了諸多情侶茶餘飯後,談情說愛的好去處。

也是眾多遊客欣賞河道風景的不二之地。

三人閑步其間。

唐小誌忽而一笑,指著河對岸一棟若隱若現的莊園,開口道:“孫兄,單從目光所及,你覺得對麵那座莊園如何?”

孫鈺抬眼望去,見到正對麵毗鄰河岸之處,林木蔥鬱間,顯出一座偌大的宅院。

而宅院的大門口,朱漆門楣,橫額三字:清水灣。

不可否認的是,即便隻是單看輪廓,也知道那絕對是一處豪華宅邸。

不由令孫探花莫名心有漣漪,暗道:大皇子殿下問這個問題是想表達什麽?不會是想忽悠我在村中置業,定居於此,好有事沒事的時候宰一宰吧?他怎麽那麽狠?

一念至此,孫鈺一臉苦笑。

若唐小誌這個“大皇子”真有此想法,那他應該是接受呢?還是拒絕?

未曾想,正在這時。

忽聽身旁不遠處,正在侍女陪同下於河邊護欄邊上觀景的白小露發出一聲驚呼:

“啊...那是什麽?”

二人尋聲望去,卻見白小露的手上爬著一隻拇指大的蝗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