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亂臣賊子

夜色漸濃。

不知過了多久。

容妃滿目潮紅地睜開雙眼,愣愣地看著狼藉一片的自己。

接著再看向一旁透著傻氣的薑秋鹿,眼神中充滿了怨恨。

自己竟然被這個傻子給強奪了身子,簡直是奇恥大辱!

她滿眼怨恨!

“這個好玩!朕還要玩!朕還要玩!”

薑秋鹿拍著手掌,歡呼雀躍,好像是得到了心愛的玩具。

容妃渾身一顫,連忙退開。

身上的鞭痕和一片片被滾燙蠟油灼傷的疼痛無不在發出警告。

更關鍵的是還有下身那火辣辣的刺痛!

她的身子被這個傻皇帝給占了!

她扭曲著身體,盡量緩和著自己的疼痛,咬牙切齒地對薑秋鹿說道:“你這個昏君,看你還能渾渾噩噩幾年!”

按照父親的計劃,大夏江山很快就要落入手中了。

屆時必定讓這個傻皇帝嚐遍世上最痛苦的刑罰!

薑秋鹿眼底閃過一絲厲色,嘴上卻癡傻著大聲喊道:“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容妃被嚇得衣衫不整地奪門而逃。

嚇走了容妃,薑秋鹿眼中的癡傻之色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

“看朕還能渾渾噩噩幾年?”

他低頭自語。

“果然是亂臣賊子。”

這時,一個岣嶁身子的老太監悄悄推門而入,顫顫巍巍拜伏在地,滿是擔憂:

“陛下,容妃娘娘把持後宮,隔絕中外,您可千萬要保重。”

老太監是先皇留給薑秋鹿的貼身奴仆。

本應富貴顯赫,卻因為陛下是傻子,吃了很多苦,但其始終抱著一片忠心,在這深宮裏艱難度日。

“一個女人,反了不成?”薑秋鹿語氣淡漠。

“不僅僅是容妃,還有攝政——”

李明知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猛然抬起頭,眼神滿是震驚,不顧禮法地直視著皇帝。

“陛下...竟是好了?!”

傻皇帝雖然有時候會如現在這般安靜,但絕對說不出如此條理清晰的話語,平時和皇帝打交道,都得像哄小孩一般哄著。

“嗯,朕腦中已不再混沌一片。”

薑秋鹿和老太監對視了片刻,喟然長歎:“這些年辛苦你了。”

老太監雙眼猛的一紅,咧開嘴似是想笑,但最後竟哭了出來。

接著慌忙將頭低下,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老奴該死...”

“真是祖宗保佑...”

“老奴不苦...”

老太監老淚縱橫,五味雜陳的情緒最終匯聚成了百轉千腸的“陛下”二字。

薑秋鹿也是感慨萬分,前身雖傻了這麽多年,但各種記憶曆曆在目。

其忠心天地可鑒,是自己能絕對信任的人。

但現在不是感歎的時候,眼下,因為前身癡傻,朝政旁落,奸臣當道。

從容妃所言,反賊就要動手。

“好了,閑話少敘。”

薑秋鹿不動如山,幽深的眼眸如淵如海。

“朕癡傻了這麽些年,也放縱了某些人這麽些年,是時候讓帝國的一切重回正軌了!”

老太監頓時凜然。

陛下身上的天子之威,是他之前從未感受過的。

如今看來陛下是真好了。

“回陛下,正如先皇所料,雍王果然在陛下繼位後滋生了野心,公然攝政,更是將女兒送入宮,把持著後宮。”

薑秋鹿點點頭,這些事在他的記憶中或多或少都有著印證。

老太監繼續道:

“更憤怒的是,雍王攝政,一邊霍亂朝綱,另一邊則是利用邊境戰事,對大夏敲骨吸髓!”

薑秋鹿不禁傾身,示意李明知細講。

“突厥等北方蠻人,但自陛下登基後,便屢犯邊境。”

“三五年間,雍王假借戰事,大肆中飽私囊,排擠忠義之士,使國將不國。”

“如今,更是荒唐,竟然要向突厥蠻子割地賠款!”

“大膽!”

薑秋鹿猛地一拍桌案,怒目圓睜,“這些亂臣賊子,該殺!”。

老太監雙眼通紅,連連磕頭,勸道:“陛下息怒!如今賊人勢大,當要從長計議才是。”

薑秋鹿深吸一口氣,下令道:“宣德妃覲見。”

德妃是狄老將軍之女,而狄老將軍,如今被朝堂排擠。

老太監擔憂地看了一眼薑秋鹿,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轉身而去。

很快,門外細碎的腳步聲。

德妃急切中帶著期待的聲音傳來。

“陛下!”

德妃推開門,見薑秋鹿端坐,便如一陣風撲進了薑秋鹿懷中

“陛下,聽李公公說,您的癡病可是好了?”

薑秋鹿有些感動,緩緩道:“苦了愛妃了,朕確實痊愈了。”

德妃頓時淚流滿麵,喃喃道:“陛下好了就好,陛下好了就好...”

薑秋鹿緩緩拭去其臉上的淚水,柔聲道:“以後朕不會讓愛妃再受委屈了。”

德妃死死抱住薑秋鹿,抽泣不止。

她嫁入宮中,按父親之誌,忠於癡兒皇帝。

奈何奸臣當道,後宮被容妃專權,被欺辱排擠多年。

他心中淒苦難言。

好在,陛下,如今醒了!

薑秋鹿知道前身對德妃可謂是虧欠已久,溫柔地吻去德妃眼角的淚水,吹去燭火,在德妃的小聲驚呼中,將其拉到**。

一番溫存過後,薑秋鹿摟著不著片縷的德妃,在其耳邊低聲說著自己的計劃。

德妃雖滿臉通紅,但也知道事關重大,連連點頭。

次日,清晨,晨鍾響!

薑秋鹿在老太監的服伺下,穿上了黃金龍袍。

既然已經“病好”了,那自然得上朝。

很快,老太監備好架攆,薑秋鹿隨即朝著太極殿駛去。

太極殿內,文武百官已按各自班列站定。

龍椅之下,一張鎏金大椅,高高在上。

上麵坐著一位虎目闊臉,身穿黑角蟒袍的中年人。

由於皇帝癡傻,大夏唯一的異姓王雍王便進位成了攝政王,在龍椅下方有了一張專座。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百官齊喝,聲震太極!

“免禮。”

雍王點了點頭,氣派十足,

接下來,朝會開始!

雍王微眯著眼,靜看下麵文武百官上奏,爭吵,然後由他拍板。

舉重若輕,大權在握,心中快哉!

“如今突厥六王子來京,前來和談!”

“諸位就議一議,該如何招待突厥使團。”

“然後由攝政王定奪.......”

有大臣突然提出一個議題,說完,朝上麵的雍王拜了拜手。

雍王微眯的眼睛睜開。

就在他要開口時,

“報!”

門外突然一聲通傳。

“吾皇駕到!”

眾人頓時麵麵相覷。

“什麽?陛下來上朝了?”

“陛下不是癡傻嗎,怎麽還會有心情來上朝?”

“估計是在後宮玩膩了,來朝中玩一玩。”

“……”

在一眾大臣各色目光中,薑秋鹿如入無人之境,蹦蹦跳跳著向自己的龍椅跑去。

其間還向雍王打了個招呼。

“皇叔!皇叔!你這老不死也在啊!”

雍王眼皮一抽,生硬地壓住,笑了笑:“陛下,老臣惶恐。”

薑秋鹿嘿嘿笑了笑,直接“啪”地一聲蹦上龍椅,將百官嚇了一跳。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行禮。

“起來吧!”

薑秋鹿隨意擺了擺手。

“剛在說什麽呢,說來朕聽聽。”

“咳咳!”

雍王咳嗽兩聲說道:

“啟稟陛下,臣等剛在議突厥之事。”

“突厥連連進犯我邊境,而連年戰爭導致我大夏,靡費巨眾,又連戰連敗,如今國庫空虛,將士疲敝,實在支撐不起一場戰爭。”

“所以臣等提議,議和為主,找點突厥使團入京談判!”

之前提出招待突厥使團的大臣,笑嗬嗬地稟報。

眼中閃過一抹鄙夷。

一個傻皇帝,說了也等於對牛彈琴。

“臣反對!”

一聲大喝驟然在殿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