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見仁見智
季虹聽見林倩的追問,才意識到自己言多必失,顯見得自己和黃默山有了很多私話。好在和林倩也就是剛認識,彼此不存在隱藏秘密。她指著黃默山說:“他,他當過兩次老板呢。”
林倩的眼睛睜圓了。黃默山趕緊搖頭:“那都是搞著玩兒的,你看我像會做生意的人嗎?”仿佛兩次當老板的經曆對他是種玷汙。
一切安排停當,一行人在燒烤攤邊坐下來。嘉宸公寓的靠馬路的一樓是門麵房,有幾間做飲食的都在門口擺起了燒烤攤。因是自家門口,城管沒法管,適逢夏季,生意已一天比一天的好起來。
三男兩女,圍成一桌,挺寬鬆。季虹和林倩坐一起,黃默山三兄弟坐一起,在座位的銜接處,黃默山靠著季虹坐下。
黃默山高聲地吩咐服務員記下:羊肉串、牛肉串、雞翅膀、烤羊排、烤龍蝦、焗扇貝、烤三文魚各15個……冰凍罐裝青島一件……
季虹又補充些素的。
嘉宸公寓距第一人民醫院隻有200米,裏麵住著各種各樣的人,很少空房間。下麵的門麵房的生意自然是格外的好。馬路上的夜燈高高照著,橘黃色的燈光籠著人聲車聲,給都市的喧囂染上色,襯好景,隻等著一個個精彩的故事來上演。
燒烤端上來,啤酒的泡沫浮上夜市的不羈和灑脫。季虹和林倩本不想喝酒,被黃默山強行勸了一杯。“在社會上混,咋能一杯酒也不喝的!病人是多種多樣的,陪診師也該多樣化,生活是多姿多彩的,不喝酒咋能知道酒的好?”
林倩懟他:“你這話邏輯不通,病人吸毒,咱也要體會一下麽?”
“呃,你還真別說,吸毒有吸毒的好處,那畢加索抽了鴉片後靈感像噴泉一樣湧出來,很多男藝術家離不了三樣東西,那就是女人、酒精、毒品,這是他們的裝逼三寶。”黃默山嘻嘻笑著說。
季虹搶白他:“結果怎樣呢?好多都是短命鬼。”
“死得轟轟烈烈有啥不好,比挺在**……”黃默山驟然忍住。季虹掃他一眼道:“才開始喝就醉了?少說兩句吧。”
黃默山不言語了,低頭喝酒。季虹喝過一杯後,以白開水代酒,舉杯向諸位表示感謝,感謝大家的幫忙。
林倩發現季虹和黃默山的對話似有什麽貓膩,但無從問起,姑且先放在心裏。
吃喝到一半,黃默山興致大增,非纏著季虹和林倩再喝一杯。季虹曾做過試驗,最多可以喝半瓶啤酒,她從未體會過喝醉的滋味,因為她一直理性地控製著自己。
但黃默山狡辯說酒量是鍛煉出來的,喝多了酒量自然增加;而林倩是80後,是倆孩子的媽,已不注意身材,且多少有些酒量,禁不住黃默山死勸,便拉著季虹陪喝。
又一大杯下去,季虹隻覺得心辣麵熱,稍頃,眼裏的夜景格外生動起來,人更加鮮活,街道更加開闊,街燈分外絢麗。這就是酒精的好處嗎?真別說,李白鬥酒詩百篇,有一定道理。
她在大腦的興奮中,不知不覺問林倩,能不能做個陪診師平台?
林倩當即表態:“那不就是割韭菜嘛!我向來反對這種行為,那些平台收費2000元,不就是講講課嗎,每人發一份材料,又沒有實踐課,也沒有單子派送,典型的割韭菜。”
季虹否定了林倩的說法,她向林倩說出了自己對搞平台的看法,但沒說自己在寫教材。
不料林倩說:“那些賣教材的收費238元還算合理,學不學得到真東西無所謂,238元不傷脾氣。我文化淺了,普通話也不標準,你賣教材倒是可以考慮。”
季虹點點頭道:“也是,你說得有道理,回頭我想想。”
她倆的談話,全吸進黃默山的耳朵裏,黃默山當即發表自己的看法道:
“哄死人不填命,從古到今都是如此,人家能搞平台賺錢,你們咋不能?你們比人家教得認真些,讓人家覺得錢花得值不就行了?陪診師這行業,說簡單簡單,說複雜也複雜,我跟跑了三天,深有體會,要是靠我自己摸索,一個月也學不了這麽多。所以,還是有人願意出學費的。”
“哦,我知道了,”林倩指著黃默山,“你給季虹學費了是吧?”
黃默山一時不知怎樣回答。說給了,怕季虹不悅;說沒給,他跟著季虹學,沒法解釋。正躊躇間,季虹大方地回應:“是呢,黃默山的錢花不完,給我扶扶貧,算便體驗下咱們的辛苦生活,他是個好奇的孩子,不知道窮日子是啥樣的,想開開眼。”
黃默山大笑,林倩也笑。季虹推了林倩一下胳膊:“你也可以帶徒弟的嘛!”
林倩喝了一口酒,陰陽怪氣地道:“我是誰呀,一沒通古通今的才,二沒傾國傾城的貌,誰願意跟我呀?”眼睛睃了季虹又睃黃默山,自己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好哇,看不出你夠貧的!”季虹捶了林倩一拳,“哪天你要是收了男徒弟,我可到你老公麵前告狀去。”季虹感到,她和林倩第一次吃飯就有這氣氛,委實是酒精的功勞,難怪說飯桌上談事兒效率高。
為著感情的親密度,季虹問起林倩的家庭狀況。林倩說她和老公在老家縣城開了個餐館,營業不到仨月趕上新冠疫情,硬撐了倆月後,隻得關門。
接著,他倆把孩子交給老人,來到了辛州市。老公給美團送外賣,一個月也能掙個六七千,就是太辛苦,晚上回去倒**就能睡著。
而她經人介紹當了保姆,被換了幾家雇主。她不滿足於當保姆的待遇,就盯上了陪診師這個行業,自我評估一番後,她就自己摸索了半個月,慢慢做起來。
一開始什麽都不懂,走了不少彎路,頭一個月才賺兩千多塊,不夠房租和生活費;第二個月漸漸單子多了,賺了五千多;第三個月也就是上個月,賺了近六千出頭。
“好好幹,咱們爭取月入過萬。”季虹拍了怕林倩肩膀,“你要是月入過萬,比你老公強呢。”
黃默山的那兩個兄弟喝得漸漸入港,借著酒勁兒問黃默山:“呃,我說兄弟,你可是幹過大歌廳的,咋當起陪診師來了?莫不是看上這個美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