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賄賂

方正化沒有再退,他一個俯身,避過那雙拳頭,而後終於出掌襲向對麵那人。

朱由檢站在一旁,這種場景可隻在電視電影中才能看見,那二人四隻手快得隻看得到殘影,過了片刻,二人分開,各自退後了幾步。

嗯?結束了?

誰贏了?

朱由檢這個外行看不懂門道,王承恩同樣如此。

“承讓!”方正化朝錦衣衛拱了拱手說道。

還真是他贏了呀!

錦衣衛是皇帝近衛,如今卻是敗在一個太監手中,自然臉色不好看,他略微敷衍的拱了拱手,垂頭喪氣得走了回去。

剩餘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沒有出列的。

他們從剛才那對陣中,已是瞧見方正化不好對付,恐怕在場的人都不是他對手。

“一起上吧!”方正化挺直了身軀,朝他們說道。

這大言不慚的話,可真是把他們惹惱了,連朱由檢在旁邊聽著都替錦衣衛們生氣。

“看招!”幾人一擁而上,朝著方正化撲了過去。

當然,方正化既然能成為金老爺子筆下東方不敗的原型,總是有那麽點道理的,雖然錦衣衛人多勢眾,但也就一柱香的功夫,幾人紛紛敗下陣來。

簡直沒眼看!

錦衣衛們自知丟了臉,齊齊半跪在朱由檢麵前,神色惶恐道:“臣等技不如人,請陛下處置!”

“起來吧,知道技不如人就好好練練,別沒事就幹些鬥技走狗的事!”朱由檢扔下這句話,揮揮手讓他們都回去繼續值守,而後才看向方正化。

太監給人的感覺,一向是以陰柔為主,可眼前這個方正化,要不是朱由檢知道他的身份,定也覺得他是個真正的男人。

身高八尺,濃眉大眼,身姿挺立,身手也是了得,有那麽一瞬間,朱由檢覺得讓他去做朱媺娖的師父,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想著,朱由檢不由瞥了一眼王承恩,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王承恩接受到皇帝的眼神,感覺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

“朕將你從穀城召回,你可知為何?”

外麵太冷,還是殿裏暖和,朱由檢走回殿中坐下,朝方正化問道。

方正化倒是聽曹化淳講過,說陛下有意讓自己教授太子和公主功夫,這可是莫大的信任和榮耀。

不說公主,太子今後可是要繼承大統的,從小在太子身邊伺候著的人,來日定受重用。

方正化點了點頭,“奴婢聽廠公說過,奴婢定當盡心竭力。”

朱由檢“嗯”了一聲,“明日起,你便去吧,不用顧忌他們身份,為師者,必得嚴厲些!”

方正化忙謝恩告退,看著他出了殿門,朱由檢不由又有了個想法。

宮中會武功的太監不少,這個時候,太監領武職的更是數不勝數,不說在外的監軍都是太監,這京師內,勇衛營是曹化淳領著,禦馬監是王之心領著,還有五軍都督府中,也有不少太監擔任要職。

方正化能力不俗,不能就做個司禮監太監,不用起來,朱由檢都覺得太浪費了些。

話分兩頭,方正化在宮裏和錦衣衛比武的時候,錦衣衛衙門來了個不速之客。

“你說誰來了?”駱養性站在門口,朝稟報的人問道。

“熊文燦,熊府台!”

“他?”駱養性哼笑一聲,想必是來探聽消息的吧,自己剛出宮就來候著,是有多著急。

駱養性拂了拂衣袖,“本使便去見見!”

衙門偏廳,熊文燦端坐著喝茶,他從宮裏出來,在千步廊值房中坐了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

可左右一想,不能就這麽幹等著,陛下眼下是沒對自己說什麽,可要是對自己有了什麽想法,隨便找個錯處,也能處置了自己。

找曹化淳是沒用了,得換個人。

熊文燦這主意一打,就想到了駱養性這個人。

錦衣衛手長是出了名的,自己眼下也就還剩點錢,打點駱養性一番,套出些消息,再讓他去穀城查證時手下留情,若是可以,能在陛下前為自己美言幾句,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一杯茶喝完,外麵中氣十足的聲音就傳了進來,“熊府台大駕光臨,我這小小衙門今日可是蓬蓽生輝了!”

熊文燦當即站了起來,轉頭之際才看到駱養性大步走了進來,忙迎上幾步,拱手道:“駱指揮使,小弟許久沒來京師,駱指揮使風采依舊啊!”

駱養性聽著一聲“小弟”,在心中好笑,熊文燦比自己可是年長了幾歲,也好意思自稱小弟,他敢這麽叫,自己可不敢受著。

“不敢不敢,熊府台,請坐!”駱養性笑著,走到熊文燦對麵坐了下來。

“這天兒可真冷,一路上受罪了吧!”駱養性喝了一口茶,笑著道。

“可不是說呢,”熊文燦搓了搓手,“這一路回來,那雪大的,我在南邊從沒見過這麽大雪,今年,怕是不好過哦!”

熊文燦兩廣總督做久了,什麽時候見過下這麽大的雪,一開始還覺得新奇,可時日久了,隻有冷的感覺,那寒氣直往骨頭縫裏鑽,穿再多也是擋不住。

駱養性點了點頭,“不過府台大人怕什麽,您府邸可不差這些炭火錢,圍爐煮個茶賞個雪,這日子可是逍遙!”

“唉,可別說了,”熊文燦歎了一聲,“隻怕這雪呀,要到您這詔獄來賞了。”

駱養性聞言心中一動,裝作疑惑得問道:“這是何意?您招撫大賊有功,陛下定然有賞呀!”

熊文燦見駱養性不接自己的話頭,索性開門見山,“不比駱指揮使,是陛下心腹臂膀,這日日得見天顏,可比小弟要自在,小弟出宮的時候,就見駱指揮使進宮呢!”

駱養性擺了擺手,“都是些瑣碎小事,替陛下稽查些不法之徒,哪能同您這五省總理比!”

“唉,馬上快不是嘍!”熊文燦搖了搖頭,慢慢將手中茶水啜著,之後起身,坐到駱養性身邊,從懷裏摸出薄薄的一個信封,推了過去。

“什麽意思?”駱養性抬了抬眸,手卻是沒有接。

“小弟在京郊有處莊子,我這也不在京中住著,放著也是浪費,您就收著,莊子上的產出也都新鮮,得空了您就去住幾日。”

“這...怕是不好!”

“沒有什麽不好,”熊文燦見駱養性不接,將信封放在桌上,推了過去,“隻駱指揮使能在陛下麵前,替小弟我美言幾句就好!”

駱養性不搖頭也不點頭,熊文燦見此,也不再多言,“小弟就不打擾駱指揮使了,告辭,告辭!”

駱養性起身相送,回頭看著桌上那信封,取了將其中地契抽出,嘴角扯了一抹笑意。

本使還缺這一處莊子?

要是拿了,不知哪裏的眼線就稟報給陛下了!

不過,拿來給自己博個名聲,對陛下表表忠心,卻是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