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屠村
“不用了，老先生，你能讓我在這休息一晚，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都是可憐人，江陽也不忍心遷怒到老人身上。
沒想到以前當小說看到的背景故事，放在現實是如此的殘酷。
兩人繼續交談著，不知不覺天黑了下來。
吃過晚飯後，老人還為江陽準備了休息的地方。
該有的警戒不能放鬆。
但當江陽腦袋一沾枕頭，繃緊了十天的疲憊爆發出來，幾乎是眨眼間陷入了最深沉的睡眠。
老人聽見細微的鼾聲，笑著搖搖頭，熄滅了蠟燭。
......
“父親，父親！我餓了！”
長發青年冒冒失失闖進來，灰頭土臉，額頭上還腫著一個被硬物砸出來的大包。
如果江陽沒有離開，就能認出這個家夥正是白天打劫他的長發青年，同時也是大胡子的兒子。
大胡子皺眉道，“你今天跑哪去了，一天都不見人影。”
“我、我去外麵打獵。”長發青年唯唯諾諾，大胡子脾氣不小，還喜歡動手，他很怕父親。
看兒子這個慫樣子，大胡子就知道他說謊了。
揪著長發青年的耳朵，低聲卻嚴厲喝道：“你是不是又出去鬼混了！上次我就告訴你，世道亂了，別瞎往外麵跑，信不信我他媽把你腿打斷！”
耳朵被扭著，長發青年疼得眼淚都出來了，心裏委屈不已。
你兒子我今天踩到硬茬，被吊打了不說，還被捆在樹上大半天，餓得頭暈腦漲，吃虧的是我啊，爸你能不能講點理。
“別啊，父親，我下次不敢了。”長發青年哭喪著臉。
所幸大胡子今天心情不錯，訓了幾句，便鬆開長發青年，恨恨道：“還有下次，揍死你。”
這時，長發青年注意到桌子上裏多了一把劍，好奇探頭觀察。
這不是白天那個凶人的劍嗎！
“哎呀，父親，這把劍你從哪裏搶回來的？”
長發青年竄的一下將劍抱在手中，愛不釋手地把玩起來。
鄉下連鐵農具都珍貴無比，更別說這種精鐵打造的長劍。
對於他們來說，稱是神兵也不為過。
大胡子頗為得意地摸了摸自己大胡子。
“什麽搶？這可是你老爸我正大光明換回來的。”
“父親，你真厲害！”
“夠了，夠了，臭小子給我把劍拿過來，快點去喂牛。”
“父親，再給我看看.....”
“你這臭小子......皮癢是吧！”
......
第二天一早，江陽睡醒，隻覺渾身輕鬆，逃亡的疲憊清掃一空。
“小夥子，你醒了。”老人正在門口活動筋骨，開口笑道。
這老人家可真是熱情，給他吃住，雖然有些不舍得離開，江陽還是表明了去意。
“承蒙你的款待，可惜我不能久留，如果有機會，我會報答你的。”
江陽拒絕了老人的挽留好意，背上行囊，轉身離開。
.......
村民繪製的地圖就和鬼畫符一樣，不過指示了目前的方位，對江陽已經夠用了，他記得大部分【大周王朝】全圖。
現在自己位於雲州，正好在青陽山附近。
參照地圖，再走三天就能走出樹林找到縣城，到時便可以搭馬車前往青陽縣。
到了中午，江陽找了個地方，準備吃些東西補充消耗的體力，心情莫名有些不安。
“我好像忘記了什麽......那把劍！”
江陽心裏咯噔一聲，那是聖火教的製式裝備，上麵還有著聖火教的標誌。
“萬一聖火教追了過來，那個大胡子死有餘辜，但要是牽扯到......”
江陽也不敢想下去。
顧不上吃飯，急忙整理好東西，大步朝著來路走去。
……
十幾個紅衣教眾來到村莊，用利劍威逼著所有村民聚集在廣場上，雙手抱頭蹲在一起。
不少見多識廣的村民都認出了聖火教的徽記，人心惶惶。
“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為首的聖火教弟子拿了張通緝令，正是江陽的畫像。
“沒見過。”
所有人七嘴八舌矢口否認。
聖火教的作風人盡皆知，稍稍忤逆他們，就可能被屠殺殆盡。
最好的辦法就是遠離這些瘋子。
隻有長發青年渾身一顫，心虛幾乎寫在了臉上，
為首的聖火教弟子是個大胖子，他惱怒沮喪，追蹤江陽十天，才遇到一個村莊，可竟然所有人都說沒見過江陽，說明他追錯了方向。
白白讓他瘦十幾斤肥肉。
“走！”大胖子怒哼，帶隊準備返回，就在轉頭間，他忽然注意到長發青年的表情。
大胖子心頭起疑，停住腳步，喝道：“把那個小子抓出來！”
長發青年大驚失色，被紅衣教眾拽出人群，戰戰兢兢，像一隻發抖的鵪鶉。
大胖子眯眼問道：“你認識畫像上的人？”
長發青年連忙搖頭，“不認識。”
大胖子早就瞥見長發青年心虛的樣子，喝道：“搜！他家在哪？一起搜！”
長發青年被摁倒在地，眼睜睜地看著長劍從木屋裏被搜出來。
“這是我們的劍！”大胖子臉色驟冷，舉劍對準人群，怒道：“那個礦奴明明來過這裏，你們竟然敢隱瞞，都想找死嗎？！”
“說！他去哪了！”
冷冰冰的利劍讓村民們**起來，紛紛把目光投向第一個接觸江陽的大胡子。
大胡子正像鴕鳥一樣縮在角落不敢冒頭，見狀頓時急了，“你們看我幹什麽，我不過是賣了點東西給他，長劍是他換給我的，他買完東西就離開了，我怎麽知道那家夥的下落？”
大胖子目光繼續銳利的掃視著，手中利刃散發著寒光，“我數三個數，沒人回答，我就殺個人，直到有人回答為止！”
聽到關乎到生命的威脅，終於長發青年忍不住了。
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指著老人，“我昨天看到那個外鄉人到了他家。”
老人周圍的人頓時避瘟一般散開。
老人見事已至此，隻能緩緩站起，沉聲道：“我不清楚。”
指認的人生怕引火燒身，馬上反駁，“你怎麽可能不知道，招待了他住了一晚上！”
大胖子神色陡然陰冷。
村民們心驚膽戰，紛紛催促老人。
“趕快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啊！”
“你想為了一個外人害死我們嗎？”
老人無奈，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伸手指向一個方向，沉聲道：“那個人往那個方向走了。”
“很好，你很識趣。”大胖子陰森一笑，毫無征兆揮劍了。
“刷！”
一劍梟首！
老人脖子多出一個碗大的血洞，跌落的頭顱臉色定格，一臉驚愕，身體一晃，猛然倒地，身下一灘鮮血汩汩擴大。
長發青年尖叫起來，驚恐地看著老人的屍體。
就……就這麽死了？！
大胖子臉色如常，仿佛隻是隨手殺了一隻雞。
村民的隱瞞讓他憤怒不已，尤其聽到還有人招待江陽之後，直接起了殺心。
隻要有人和江陽扯上一點關係，大胖子不介意送他下地獄懺悔。
聖火教的名聲是要靠鮮血與雷霆手段維持的。
“老頭子？”瞎眼婆婆察覺到了什麽，臉色蒼白，搖搖晃晃站起，循著聲音摸索著走向丈夫，步履蹣跚，跌跌撞撞。
大胖子獰笑，讓手下拿來弓箭，隔著老遠，一箭將瞎眼婆婆爆頭！
半個後腦被箭矢炸開，腦漿與鮮血灑了一地，瞎眼婆婆倒在半路上。
與老人隻差一個手臂的距離，卻仿佛天塹，無神的雙眸被飛濺的血滴染紅。
大胖子斜眼瞥了屍體一眼，冷笑一聲。
“找死。”
許多膽小的村民被這一幕嚇得屁滾尿流。
其他人敢怒不敢言，看著老人和瞎眼婆婆的屍體，頗有兔死狐悲之感。
又過了一會。
之前出現在礦場的疤痕男緩緩來到了廣場，喝問道：“你在幹什麽？誰讓你殺人了！”
大胖子看到執事趕到，連忙上前行禮。
並急忙誠惶誠恐認錯：“執事大人！這群愚民知情不報，我隻是想立威，我們馬上就走。”
疤痕男搖搖頭，道：“算了，既然殺都殺了，那就做幹淨點，別讓消息傳出去，最近我們不能太招搖。”
大胖子點頭，臉色一冷，打了個手勢。
連綿不絕的慘叫驚起無數林間飛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