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無名武館
雲州，青陽鎮。
天朗氣清，惠風和諧。
鎮外許多民夫在辛勤勞作，原本低矮的城牆正一點點不斷加高，加厚。
近幾年大周朝宗室勢弱，原本各州經略，世家不僅沒成為助力，反而成為了掣肘。
擁兵自重，戰亂將起，生活中最直接的體現就是物價飄忽不定，城建工程，征兵納稅忽地頻繁。
百姓苦不堪言。
江陽深吸一口氣，雖然空氣中攜帶著不少塵土的味道，但依舊讓江陽懷念。
‘終於到了，太不容易了！’
江陽幾乎淚流滿麵。
這一路走來自己都快成野人了。
現在終於看見人煙，怎能不激動。
隻不過江陽依舊沒有放鬆警惕。
還沒有進到青陽鎮，江陽便看到了關於自己的追殺令漫天飛舞。
其無孔不入的程度絲毫不比官方發布的通緝令要差。
可想而知，現在的聖火教有多麽猖狂。
好在擊敗疤痕男後，爆了一本易容術。
能短暫地改變自己的形象。
要不然江陽還真不敢進青陽鎮。
原本的打算是徑直前往青陽山。
可到了青陽鎮附近，江陽才想起青陽鎮還有一個隱藏任務。
那是個隱藏劇情點，前世他也是從論壇上看來的，並沒有親自獲得這份機遇，而現在沒有競爭者，江陽可以捷足先登。
還有一路走來，之前準備的物資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還需要補充一番。
綜合考慮之下，青陽鎮必須走一趟。
......
眼前是一間武館，門麵敞開，大門破敗，武館沒有名字，招牌隻是一個寫了武館的木牌，僅僅讓行人知道這是一間武館。
武館藏在一條不起眼的巷子裏，距離巷子口有一段幾百米的距離。
不走進來還以為是一條死胡同，路過的行人都稀少無比。
兩邊都是牆壁，上麵爬滿了青苔。
也不知道開館的人怎麽想的。
“前世這個機遇不屬於我，這次可不能錯過。”
江陽目光微閃。
這間武館雖然貌不驚人，但隱藏著武者很珍貴的機遇。
而且是唯一的。
武館門口擺著一張棋桌，兩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對坐下棋。
一胖一瘦，胖老頭個子不高，一雙眯眯的小眼睛，頭發雪白，笑起來跟個彌勒佛一般。
另一位瘦老頭，一雙銅鈴般的眼睛，尖尖的下巴上，飄著一縷山羊胡須，一絲不苟，坐姿挺拔，看起來十分精瘦沉穩，正聚精會神盯著棋盤，
倆老頭瞥了江陽一眼，繼續自顧自下棋，神色嚴肅認真，如臨大敵。
江陽掃了一眼，正準備開口詢問。
“你是要學武嗎？”一個清脆好聽的女聲響起。
一個少女從武館裏匆匆走了出來，頓時讓江陽眼前一亮。
但見她清秀絕俗，皮膚白皙，眉彎嘴小，笑靨如花，是十分清秀的少女臉孔，大約十四五歲年紀，頭挽雙鬟，微笑地望著自己。
“請問你們這裏招弟子嗎？”
少女目光登時亮了起來，讓江陽一陣惡寒，這眼神就像餓狼看見小肥羊一般。
“招的招的，快進來，我們到裏麵說。”
江陽還來不及說什麽，就被少女拉了進去。
走進門，迎麵是個大平院，說是武館，實際上就是一處大院子，院子裏擺著各式各樣器械，後院則應該是館長一家的生活區。
前院四周綠化很不錯，種著江陽不認識的綠植，有點像桂花樹，上麵掛滿了金色的花骨朵。
風吹過，深吸口氣，空氣比外界好像要沁甜不少，人都要精神不少。
別看武館外麵其貌不揚，內裏卻是五髒俱全，有武館的樣子
“我叫羅沐清，是這家武館館長的孫女，你可以叫我師姐。”
羅沐清落落大方介紹道。
“師姐。”江陽不在意稱呼，道：“我想在這裏當學徒，不知道有什麽要求。”
“說說你的情況吧。”羅沐清笑容親切，她對江陽的第一印象不錯，儀表堂堂，看上去就是練武的好苗子。
“我叫楊過，今年十八，我是從外地來的，以前練過一些莊稼把式。”
“從外地來的，練過武，你不是青陽鎮人？”羅沐清有些詫異道。
怪不得，現在這光景，本地人哪還有餘錢來學武。
外地來的，帶藝投師，靠學武來安身立命。
一個江湖浪子的形象豁然出現在羅沐清的腦海中。
“我隻是學過一點淺薄的拳腳。”江陽是個謙虛、低調的人。
說隻學過一點，真的隻有一點。
“不錯不錯，但我還是得考察一下，雖然現在學徒少，但如果基本素質不過關，我是不會招的……”
還是有門檻的，合情合理，江陽自然沒有意見。
羅沐清剛準備提問江陽，就在這時，門口下棋的瘦老頭忽然開口了：“小子，你為什麽要來學武？”
羅沐清一臉疑惑，爺爺這個問題真奇怪，人家初來乍到，以前又練過武，肯定是也想靠武藝來立足。
江陽回頭，看著羅沐清的爺爺羅老頭，道：“初來寶地，我隻想找個地方安定下來。”
羅老頭是隱藏劇情的核心人物，也是江陽此行的目標。
引起他的注意是最好不過。
羅老頭不置可否哼了一聲，一把推開棋盤，起身走了過來。
“我是這家武館的館長，通過我的考驗，我才允許你留下來。”
拈著棋子正欲將軍的胖老頭無奈道：“喂，你又想耍賴。”
“我有正事要幹。”羅老頭臉不紅氣不喘。
“不要臉。”胖老頭一臉無奈，沒法下棋，隻好跟了過來。
羅老頭此時不知從哪找來張太師椅，坐在上麵，翹著二郎腿，像看某種器物般打量著江陽。
看得江陽渾身不自在，才緩緩開口：
“我找徒弟，人得機靈，機靈好，畢竟這世道機靈人活得久，太蠢的人我不要，然後身體要得好，身子骨強健的，練起武來才事半功倍。”
羅老頭慢條斯理地說著，還讓羅沐清拿來了一疊木牌，每一個木牌上麵都刻著一個字。
“先認字，抽十個，一半都不認識的就趕緊走吧。”羅老頭站起身，抖了抖衫襟道。
江陽頓感無語，怪不得論壇上說這家武館館長性格古怪。
一般來學武的都是一些窮苦人，哪會識字。
要能讀進書，誰會來下苦力？
“你識字嗎？”接著羅沐清便走到江陽麵前，揚了揚手裏的字板，小聲的問道。
江陽點了點頭。
羅沐清才鬆了一口氣，爺爺這怪要求，不知道勸退了多少人，家裏都揭不開鍋。
終於來了一個靠譜的。
放下心來的羅沐清隨意指了指，“這是什麽？”
“筋。”
“這個呢？”
“脈。”
.........
“這個呢？”
“莨。”
“這個？”
“不認識。”江陽使勁回想，聯係前世的記憶，終究認不出。
一個骨，旁邊一個介，這分開倒都認識，合起來還真難住了。
江陽也不敢胡亂言語，認字認半邊，給人留下輕浮的印象，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
“這個念骱，我們練武時，需要鍛煉筋骨，那筋骨連接之處便稱為骱。”羅沐清對江陽沒認出絲毫不詫異，反倒甜甜地笑了起來，輕聲道。
“爺爺，十字識九字，可為上。”
“嗯，還行吧。”羅老頭摸著山羊胡，忽然站了起來，兩隻手朝江陽抓去。
江陽下意識想要後退，可念頭剛起，肩膀便被一隻大手擒住。
高手啊。
忍住想要反擊的衝動，任由羅老頭抓住。
羅老頭另一隻大手也沒有閑著，在其全身上下摸索起來。
肩膀，手肘，心胸，肋部，膝蓋，就連腳踝都沒放過。
“筋骨強健，血氣暢通，沒有損傷，體相不錯，骨架穩當，不錯不錯，真不錯。”
羅老頭一邊自言自語一邊露出滿意的笑容。
這是撈了一個天才啊。
“小爺我這體質修仙之人都眼饞無比，學武還不是手到擒來。”
看到羅老頭露出癡漢般的笑容，江陽忍不住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