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爭奪批紅
“朕既為大楚國君，自然要以江山社稷為重，區區披紅之權，自然能者任之！”
皇帝說話的時候目光時不時看向一邊侍立的葉天淩，葉天淩也做好了準備應對蘇係的阻攔。
蘇首輔心中竊喜，隨意地瞥了葉天淩一眼。
區區天子，等我拿到批紅之權後，還不是板上魚肉任人宰割？
馬鈞見皇帝果真要交付批紅之權，恭敬地趴在地上俯首。
“陛下英明！可朝中諸事繁多，這批紅之人也當早些定下。”
言語之外就是讓皇帝現在就選人，而這裏大部分都是蘇係官員，批紅之權歸屬似乎毫無懸念。
皇帝微微頷首，看向了一邊若無其事的蘇首輔。
“蘇首輔，這批紅之權你可有什麽人選？”
蘇首輔立馬拱手跪拜以示恭敬，隨後裝作為難地思考了許久才說道：
“陛下，這批紅之權乃是論國大事，若交由無能之輩恐耽誤朝事，可若是交付繁瑣之人又難以分心，臣以為......”
“咳咳......咳咳咳......”
蘇首輔話還沒說完，床榻上的皇帝開始劇烈咳嗽。
“父皇！”
葉天淩連忙來到皇帝身後扶正身子順著背脊舒氣。
許久之後，皇帝的麵色才稍有緩和，不少人也繼續他們的心思。
皇帝恢複過來之後沒有示意蘇首輔繼續，而是望向了葉天淩。
“朕覺得太子就不錯。”
此話一出，包括蘇首輔在內，蘇係一幹官員都是一愣，意外地看向葉天淩。
“太子才情通達，朕與皇後都甚是喜愛，日後正要繼位，現在接過批紅之權也順理成章。”
皇帝一句一頓，重重地打在了蘇係官員的心上，不少人因為皇帝這句話冒出冷汗，麵紅耳赤地低下了頭。
蘇首輔表情一僵，皇帝話中提到的皇後當然不是最近上位的蘇皇後，而是太子的生母！
其意不言自明，就是提醒蘇首輔莫要以為蘇皇後上位便可以隻手遮天了！
蘇首輔眼神冰冷地看向太子，而葉天淩回應的則是平淡自信的笑容。
馬鈞在一邊注視一切，立馬恭敬叩首說道：“陛下，十五皇子之死尚未查清，民間傳聞太子因忌憚十五皇子接替其位而故意謀害，臣以為......”
皇帝不悅地看了馬鈞一眼，隨即沉吟許久，如獅虎之吟，帝威壓迫！
馬鈞俯首冒汗，不敢抬頭看一眼，生怕皇帝的眼神將他吃掉。
蘇首輔沉默了許久，見皇帝有意放權給太子，便不再保留。
“陛下，近來皇後娘娘傳信說十五皇子死後無心食寢，日漸消瘦，臣以為太子一事還有待查證，批紅之權應當另擇人選。”
蘇首輔想用皇後狀況提醒皇帝，太子和十五皇子的死脫不了幹係。
馬鈞的身軀微微顫抖，有蘇首輔為他開脫自然最好，可他感覺到皇帝的氣場不但沒有消退，反而變得強大起來。
皇帝麵容嚴肅，不怒自威，顯然蘇首輔的話引得皇帝不悅！
葉天淩見狀，上前解釋道：“十五皇弟的死我也很痛心，他身邊都是蘇皇後的貼身陪侍，卻不慎遇害，可許多人因此無端汙蔑本宮，甚是荒唐！”
葉天淩話裏有話，言外之意自然是十五皇子死另有蹊蹺。
能靠近他的人都是蘇皇後的心腹，這怎麽就這麽輕易地中毒死了呢？
葉天淩一邊氣憤地諷刺十五皇子荒謬的死亡，另一邊話鋒一轉。
“不過既然父皇身體欠安，國中朝事緊急，身為一國儲君，本宮責無旁貸！哪怕民間流言四起，本宮也要在流言之下輔佐政事，為父皇分憂！”
葉天淩轉頭之時，皇帝正有些欣慰地看向他。
咚！
葉天淩毅然決然地跪下行禮叩拜：“兒臣實在不忍心看父皇操勞至此，願接過批紅重則，為君分憂！”
葉天淩三言兩語就改變了百官的思維方式。
你說太子謀害十五皇子，且不說他周圍都是蘇皇後心腹，你拿出證據來啊！
就憑著民間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茶客一兩句話便限製太子？沒道理啊！
而批紅之權看上去是件美差，但人家太子也沒說錯啊，看看皇帝日夜批紅現在都累成什麽樣了？
太子願意背負這等責任，如何不讓人心悅誠服啊！
“臣願推舉太子接過批紅之權！”
“臣也願推舉太子接過批紅之權！”
“陛下勞累，太子正是接過批紅之權的好人選！”
一時間，皇極殿中諸多官員支持太子接過批紅之權，皇帝也看向太子讚許地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即刻擬旨：朕日夜操勞，身體欠安，太子天資聰穎為人謙遜，即命太子葉天淩代掌批紅之權，分憂國事，百官盡全力輔佐！”
蘇係官員都愣在一旁，不知所措地望向蘇首輔。
蘇首輔沉默了許久，待魏公公在皇極殿正中宣旨完畢之後這才大拜皇帝：“臣領旨，陛下英明！”
葉天淩接過聖旨之後，魏公公堆著滿臉笑容過來攙扶。
“恭喜太子解除禁足，接過批紅之權，奴婢這就送太子回東宮！”
葉天淩乘坐轎輦慢悠悠地返回了東宮。
而蘇首輔則是帶著一幹臉色發青的蘇係官員出了皇宮。
馬鈞麵色發紫，像是氣得升煙，一路搖搖晃晃地才上了馬車。
城南，蘇府。
蘇府作為當今皇後母族宅邸，自然不能小氣，瓊樓玉宇雕欄玉砌，高樓一座接著一座，極盡奢華。
主院大廳內，蘇首輔麵帶慍色地捏著茶杯，手指用力得發白。
而廳內居然是諸多朝中有名的官員，方才皇極殿之上的蘇黨都聚集在此！
蘇府便相當於第二朝堂，蘇係根基不可謂不深！
馬鈞在一旁不解地問道：“為什麽這批紅之權好端端的就落到了太子手裏？”
另一邊一個年齡相仿的人也泄氣地說道：“萬萬沒想到皇上最終會選擇太子！”
蘇首輔在一旁沉默了很久，終於恢複了平靜，他眼神深邃地望向皇宮方向，幽幽地說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區區批紅之權還左右不了大局，太子想和我們鬥，那不妨讓他見識見識我們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