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放鬆警惕
會文莊涼亭內,太子殿下身披銀色長袍,遙望遠方的鬱鬱蔥蔥。
李尚書和沈靖輕聲來到此地,也不忍心打擾太子賞景,而是規規矩矩地站在太子身後。
葉天淩一股遠望之意過後,心中已經有了對付蘇黨此時破綻的計劃,微笑著回頭說道:“怎麽樣,可還有什麽作弊者沒有?”
隨即李尚書看向了沈靖,沈靖卻是搖了搖頭:“在東側的徹底審查之後我們也在中間和西側進行了排查,都沒有發現作弊者,看來也隻有東側有二十三名作弊者了!”
說話的時候,沈靖時不時地看向了一邊的李尚書,隻見李尚書毫無表情,隻是靜靜地聽著沈靖的回報。
葉天淩笑了笑:“作弊者二十三個,真不知道是朝廷的悲哀還是考生的悲哀!”
李尚書低著頭對太子說道:“太子殿下,此番舞弊案牽扯甚廣,背後一定有提供考題之人,望殿下明察!”
葉天淩隨即看向李尚書,有些意外地問道:“李尚書當真覺得我們應該明察嗎?”
李尚書雙眼一愣,抬頭看了看太子,不直達太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還是堅定地回答道:“太子殿下,此事事關重大,若是不能明察到底,恐怕會對朝廷的信用造成極大的影響!”
葉天淩此時才微微點頭,李尚書的反應有些反常,居然沒有明裏暗裏阻攔他辦案,但葉天淩還是說道:“這就是你們不懂了!”
此話一出,無論是李尚書還是沈靖,都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雖然此次舞弊案牽扯甚廣,我等不畏強權要處理,但還是要注意分寸!”
沈靖眉頭一皺,計劃裏沒有這一項啊!
而李尚書則是追問道:“太子殿下,不知這分寸?”
葉天淩會意地笑了笑,隨即放小聲音解釋道:“科舉作弊者二十三人,若每個人都有準確的考題,那豈不是說朝廷或者你禮部監管不力,泄露考題?”
李尚書一愣,太子的話似乎是在......故意偏袒他?
隨後葉天淩又說道:“所以我們隻需要粗略地審查一番,隻要證明了此次作弊者甚多與朝廷無關便足夠了,否則日後朝廷如何開科取士,如何讓天下讀書人信服?”
李尚書恍然大悟,立刻對太子拜謝道:“臣多謝太子為禮部保全!”
葉天淩擺了擺手,隨後招來身後的侍衛隊長,吩咐道:“會文莊的禁令可以略微放開,李尚書與沈尚書自然是可以初入,其餘侍衛弟兄也輪流休息,莫要太過嚴苛了。”
侍衛隊長愣了一下,他實在是不知道太子這樣吩咐的用意是什麽,但身邊的崔朗卻先一步點頭,隨後帶著他往前院去了。
後院涼亭內,李尚書見可以出入,連忙對太子說道:“太子殿下,臣家中還有老母需要照料,在這會文莊已經留了整整一日,不知......”
葉天淩善解人意地點了點頭,笑道:“無妨,這會文莊戒備嚴密,我相信我們的出入不會有什麽影響的!”
隨後李尚書便一路輕快地往莊外走去。
待李尚書離開之後,沈靖這才疑惑地問道:“太子方才的一番話是為了?”
葉天淩示意沈靖坐下,這才給沈靖解釋道:“如果我們就這樣查下去,恐怕也不會有什麽結果。”
“為何?”
沈靖顯然不相信追查之下會毫無結果,而葉天淩卻已經給出了理由:“在養心殿的時候蘇首輔的反應就不是很大,所以我斷定這次舞弊案與蘇首輔的聯係不大,最多隻是一絲關聯,以他的手段,一定能化小為無。”
沈靖皺著眉頭也不解太子的做法,追問道:“可若我們就此放過他們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太子則是神秘地笑道:“為何要放過他們?”
聞言,沈靖更加愣住了,如果不是要放過他們,那為何還要減輕審查力度?
太子則是在涼亭內與沈靖解釋了起來,沈靖這才明白太子的安排!
城南蘇府,此時李尚書已經匆忙趕來,連忙見到了蘇首輔。
此時的蘇首輔正在書房內練字,見李尚書前來,立馬放下毛筆,追問道:“怎麽樣,太子準備從誰下手?”
李尚書擦了擦額頭的汗,喘了一口粗氣:“太子很是奇怪,他說這次審查力度不宜太大,否則容易影響到朝廷的聲譽,這才放鬆了會文莊的警戒!”
“放鬆了?”蘇首輔麵露異色,對太子的一番行為很是不解,隨即再追問,“那太子有沒有說他準備怎麽查案?”
李尚書連連搖頭,將太子所說的話給蘇首輔複述了一遍,蘇首輔開始在書房內踱步思考,分析太子的意圖。
“若是太子如此說,定然不會是迷霧,否則這也太蠢了!”
李尚書也在一旁點頭,他也認為太子所說不像是假的:“那我們靜觀其變?”
“不!”蘇首輔連忙擺手,他麵容堅定,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好主意,“既然太子主動退步,我們就應該乘勝追擊,讓他連案子都沒法查!”
李尚書大驚,連忙湊近了些,疑惑道:“老師,為何?”
蘇首輔眉頭微微皺起,說出了他的顧慮:“這次的科舉舞弊案對我們來說打擊太大,更何況牽扯到陳國舅,我們這次是無法再與太子抗衡了,所以隻能盡可能地減少太子的聲望,這樣才能將上榜的書生牢牢抓在自己手中!”
李尚書仍然疑惑不解,可他看見蘇首輔的動作的時候心中一跳,麵色瞬間煞白。
隻見蘇首輔麵色陰沉,在黑暗之下用手抹了抹脖子。
“老師,這......”
蘇首輔示意李尚書噤聲,隨即關上了書房的門,師徒二人開始商量對太子的反製計劃。
而此時的會文莊後院除了陳國舅已經空無一人,太子與沈靖在日落之前就已經離開了會文莊。
靜安侯府,後花園,管家緊張地站在身後,今日下午府中來了一個重要的客人,重要到連侯爺都親自出門行禮迎接,他這個當管家的自然不能大意,緊緊跟在身後,生怕那位對府中有什麽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