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赤壁——亂世決
第三十章 赤壁——亂世決
建安十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晚，黃蓋借東南風駕火船撞進了曹軍水寨，火焰借助風勢，瞬間蔓延到所有的船上——因為鐵索相連，曹軍船隻連躲避的權利都沒有，隻能默默麵對被火焰吞噬的命運……
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的周瑜心中大喜，他周圍的旅者也十分激動，畢竟，他們即將迎來一場史詩般的勝利。
借著東南風，江東水軍很快就靠近了曹軍燃燒的戰船，。
“為何曹軍如此之少？”突然，周瑜發現了不對，剛想命令江東眾船掉頭，卻發現無數大石岸邊飛起，如雨點般砸向了他們的戰船。
“可惡！反被曹賊算計了！”周瑜銀牙緊咬：“全軍突進！”
如今東南風大作，船隻掉頭甚是費力，本來利於江東的天氣如今卻如催命符一般。與其被曹軍的石頭將所有船生生砸沉，不如孤注一擲，賭曹軍在這滿江的火焰中無法保持陣型，這樣他們還有殺出去的希望。
待到靠近了河岸，東吳已經有十數艘船被飛石砸翻，其他船也大多受創不輕。而周瑜也看到了岸邊一排排的拋石機。
“這就是曹賊用於官渡的霹靂車麽？果然威力驚人！”周瑜雙眼通紅，持劍向前：“江東健兒，隨我殺敵！”
另一邊，林華帶領戰船靠近曹寨的時候，也被亂飛的巨石嚇了一跳。
“怎麽會這樣？”林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曹軍燃燒的戰船。
“明明火攻已經成功了，曹軍居然還有後手，不過……”林華一邊指揮著戰船繼續前進一邊冷笑：“你們是挽回不了失敗的命運的。”
因為曹軍向劉備這邊的拋石機比較少，所以林華他們僅僅付出了三艘船的代價便成功登岸——這導致了這可憐的孩子到現在還沒有發現處有優勢的並不是他們……好吧，其實曹軍現在的狀況也不怎麽好，畢竟是天災麽。
“曹軍士兵怎麽這麽弱？”周瑜隨手一劍便將一名士兵放倒在地，“太輕鬆了。”
“大都督，我感覺我們還不一定是輸！”徐明靠了過來，“曹軍這麽弱，大概是水土不服吧。”
“是啊，天賜良機……”周瑜本來打算突圍逃走的，但如今……
“諸君，曹軍遠道而來，水土不服！虛弱無比。此乃天賜良機也！”周瑜眼中此時充滿了狂熱：“勝利一定屬於我們！”
“混蛋！疫病居然這麽難纏！”莫問率領著麾下部隊吃力地抵擋著東吳軍一波又一波的衝擊“這就是那混賬的天命麽？即使沒有中火攻，即使落入圈套的是他們，處於劣勢的還是我們……真他媽的不公平！”
是的，造成曹軍當前情況的，恰恰是莫問最開始就留意的疫病……雖然有漢末三神醫中的專業人士來醫治那些患病的兵士，但因為得病損失的元氣可不是藥能補過來的，也不能這麽說，藥物能補足元氣……但你不能給十幾萬人天天熬人參蓮子湯喝吧。
還有就是疫病的規模也大大超出了所有曹軍高層的預料——因為前段時間的疫病突然爆發，當天有十萬餘人正在患病中，無法參戰，臨戰前被曹操調到了後方修養，剩下迎戰的滿打滿算隻有十三萬人，其中將近一半都是因為疫病初愈元氣大傷，戰鬥力下降嚴重……
曹操在這裏駐紮的主力就是這二十餘萬人，其他十萬人不是運糧兵就是駐紮他處，如今，這帶有不良狀態的十三萬人對戰周瑜六萬水軍加上劉備的一萬軍隊，卻剛剛是勢均力敵……畢竟他們是在岸邊作戰而不是船上，否則戰局早就是一邊倒了。
“主公，這裏太危險了，走吧！”典韋攔在曹操麵前，“懇求道。”
“明明即將成功了……這就是左慈說的天命麽？”曹操低沉聲音逐漸高昂：“不，這不是天命，而是我沒有注意到疫病……我還沒有輸呢！”
“主公！”典韋拉住了曹操的手：“走吧。”
“我絕不會認輸的！”曹操一把甩開典韋的手，大吼：“如今勝利便在咫尺之遙，將士們用命在前線拚殺！我怎麽可能因懼怕而退後！”
“我，曹孟德，絕不後退一步！”曹操拔出腰間的倚天，“若是沒有賭命的覺悟，如何談得上一統天下！”
一旁典韋和許褚看著曹操的身影怔住了，兩人不約而同的想起了官渡那一戰，曹操那無畏的笑容……
“仲康，一起上吧，主公，必當，一統天下！”典韋扛起了雙戟。“就讓我們來為主公開路吧。”
“是啊，不過小心點，別死了啊。”許褚舉起大刀，向典韋笑道。
“沒看見主公一統天下之前，我是不會死的！”
“嗬嗬，那比一比今天誰殺的多？”
“輸的可要在一品居請客啊！那裏的酒水味道可勁道了。”
在曹操的激勵下，曹軍各個奮勇當先，雖然戰力不足，但利用人數優勢，生生的將東吳和劉備的軍隊圍在了岸邊……
“可惡！你們這幫混蛋運氣真好！”廝殺了大半夜，莫問終於對上了一員將領，恰好是個旅者。
“乖乖認輸好了！”那旅者挺起長劍與莫問交鋒：“就算你們識破火計又怎麽樣？一樣要失敗的！”
“哼！我辛辛苦苦說動曹操避免了火攻就是為了贏這場戰役！”莫問猛然加速，長劍如狂風暴雨般刺向那名旅者，逼得他步步後退。“怎麽可能就這樣放棄？”
“能說動那位霸主……你倒是有本事。”那旅者有些詫異，沒想到改變曆史的家夥就在眼前。
想到那天晚上的情景，莫問也有幾絲慶幸，說動曹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十五日前，莫問發現工匠夜裏打造鐵釘鐵索……就知道龐統已經獻了連環計了，便連夜找到了曹操，當時賈詡也在。
“你說這是計？”曹操有些不高興：“我之大軍威震天下，黃蓋受不公正待遇，前來投靠，有何不妥？況且日前江東細作傳來密信，黃蓋的確與周瑜不和。”
“主公，您不覺得太巧合了麽？”莫問神情急切：“黃蓋剛走，龐統便獻上了連環計……萬一黃蓋詐降，以火船衝我船陣，船皆為鐵索相連，如此……”
“你當我沒想到？”曹操十分自信：“為將者怎能不曉天時？如今正值隆冬，此處吹的都是西北風。他們要用火攻，反而會燒到自己的。”
“……主公，當日烏巢之戰，您想必應該記得吧。”莫問沉默良久，反問道。
“那時也是入冬……為何會有暴雨呢？”
“你是說老天要我輸？”曹操此時有些氣急敗壞，一臉殺氣：“你要如何？”
“我請主公在岸邊準備足夠霹靂車。”莫問單膝跪地：“若黃蓋來降那天卻為東南風，則令船上水軍立刻棄船上岸迎戰即可。”
“徒耗軍力……我為什麽相信你？”
……
出門後，賈詡盯緊了莫問。
“我和你是一類人……”賈詡眯著眼：“所以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這麽做。”
“賈大夫說笑了，我怎敢和賈大夫相比？”莫問仿佛沒聽明白他說什麽。
“不承認就罷了……”賈詡歎了口氣，臉上帶著幾分佩服：“不過你倒是好膽量。”
“不過是為主公霸業著想罷了。”
……
“文和怎麽看？”不一會兒，曹操就找到了站在營外的賈詡。
“那小子所言之事確有依據，縱是幾率萬一，丞相依然不可輕視。”
“我偏偏不信！不過我真的沒想到他居然敢這麽做……算了，文和，你為什麽說他和你是一類人？”曹操饒有興趣的看著賈詡。
“一樣的怕死而已。”賈詡一笑，帶著幾分自嘲：“所以我對他的決定很好奇……他為什麽有如此自信？”
營外，安冥看到莫問從曹操帳中出來，便走上前去。
“莫將軍，說服曹操了麽？”安冥自來熟的靠了上來。
“說服了。”莫問瞟了他一眼。
“真可惜……什麽？說服了？”安冥十分驚訝。“怎麽可能？”
“很簡單，如果別人不相信你，你可以試著抵押一些東西……”莫問也不多看他一眼，轉身走向了營帳。
“若是我所言有誤，末將願將官職連同項上人頭向主公謝罪！”
“所以說，我無論如何也要贏啊！”莫問大吼著衝了上去。
“八十九個……”典韋喘著粗氣，“許胖子，我比你多了……嗯？”
“你來看這一個頂多少個？”許褚滿身傷痕，依然在和一員將軍鏖戰。
“狂妄！你的人頭我甘興霸拿定了！”
典韋見此，提著雙戟想上前幫忙，卻被一個拿著長槍的家夥攔下了。
“你的對手是我。”孫策抬起了長槍，耍了個槍花：“讓我孫伯符看看‘古之惡來’的實力吧。”
“如你所願！孫策。”
“哈哈！你叫夏侯惇吧。”太史慈喘著粗氣：“真是夠強呢，我隻碰見過兩個和你能比的。”
“……你是？”夏侯惇很是意外。
“東萊太史慈！”太史慈手持雙戟衝上。
……
激烈的戰鬥一直從午夜打到了淩晨，兩邊都不肯後退，拚命地廝殺著……此時東吳士卒終於有些支撐不住，防線逐漸縮短……
“大都督……”黃蓋走上前來，帶著濃濃的疲憊：“……士兵們實在是撐不住了。”
“我知道……”周瑜十分不甘心。【如果我再有五千人……不，隻要兩千精兵我就能大敗曹操了！】周瑜在心底怒吼著。
“撤……軍……”
“你還是輸了！哈哈！”莫問捂著左腹部的傷口大笑：“被我傷了腿，你還跑得掉？”
“可惜啊……”望著已經圍上的曹兵，徐明苦笑：“本想阻止五胡亂華……看來是不可能了……”
“理想倒是挺大……”莫問也仿佛被觸動了：“要不要投降？”
“孫策對我不錯……不會投降的。”徐明看了莫問一眼，帶著一絲懇求：“能幫我阻止未來的慘劇麽？”
“你一個要死的人還操這麽多心。”莫問舉起長劍：“不過看在你要死的份兒上，我答應了，安心去吧。”
長劍揮下，鮮血四濺。
……
“典胖子！”許褚捂著斷臂，大口喘息著：“老子殺的可比你多了啊！”
“怎……怎會？孫策的人頭……總要當二十個吧。”典韋雙眼渾濁，聲音低沉。
“那我這個算幾個？”許褚一指地上的屍體。
“……”典韋沒有回應。
“喂！胖子！”許褚慢慢地轉過了頭，聲音有些顫抖：“你怎麽了？”
……
“什麽？我們輸了？！”諸葛亮的羽毛扇子掉到了地上，但他卻渾然未覺，“那關張二位將軍呢？”
“二位將軍隻是在路上埋伏，軍隊並未受損。隻是林將軍的水軍死傷慘重……隻餘千餘人。”
“孔明……如今該如何？”劉備拉住了諸葛亮的袖子，急切地問。
“……主公，去投劉璋吧。”諸葛亮一臉自責：“隻是又勞煩主公過寄人籬下的生活了……”
“無事。”劉備發現了自己有些失態，立刻打起來精神：“我還有卷土重來的機會，隻要有孔明，元直等大賢助我……”
“亮（庶）必肝腦塗地，以報主公知遇之恩！”
柴桑。
“伯符……死了？”周瑜噴出一口鮮血，神情萎靡，卻死死抓住了床邊的甘寧的手，急切地問道：“這是怎麽回事？他為什麽會在船上！”
“你也知道他性子的……”甘寧低著頭，帶著幾分不安：“他把事務交給了二公子，然後就……”
“可惡！伯符，為什麽……”周瑜話還沒說完，就暈了過去。
柴桑軍營中。
“明輝……”陳昊站在徐明留下的營帳外，一臉悲痛。
“陳昊，如今我們該怎麽辦？”一名幸存的旅者上前問道。“我們已經輸了……”
“和他們拚了！”陳昊紅著雙眼，“死也要讓他們好看！”
“陳將軍，這是主人給你留的信。”這時，一名老者將一封信遞給了陳昊：“主人說如果他死了，就把這個給您。”
“那混蛋？”陳昊一愣，隨即打開了信封……
陳昊：
如果看見這封信，就說明我已經死了，而且我們在赤壁已經輸了，如果我們還能繼續留在這裏，我勸你別帶著剩餘的兄弟和曹操硬拚了，炎黃之血不應該在內戰中流盡……我們已經沒有翻盤的機會了。建議主公去海外吧……琉球，東瀛，交州……世界如此之大，但我是沒法和你們一起了，抱歉。
徐明絕筆
“這混蛋！”陳昊雙眼通紅。“既然你知道世界那麽大為什麽不活著回來啊！”
“陳將軍……”一旁旅者驚慌地問到：“如今……”
“走！”陳昊一抹淚水：“和我去見孫權。”
……
建安十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曹軍與孫劉聯軍於赤壁交戰，曹軍慘勝，典韋被孫策一槍刺中心脈，回營後死亡；而孫策也被典韋一鐵戟砸在了肚子上，當場斃命……許褚斬下了太史慈的頭顱，卻被一旁的甘寧砍斷了一隻手；夏侯惇中了太史慈一飛戟，傷了心肺，從此再也不能在馬上征戰……
劉備水軍大損，完好的五千陸軍也不敢去找曹軍麻煩——畢竟那十萬曹軍雖然沒法上戰場，但嚇唬人還是足夠的。
十日之後，大部分曹軍病愈，曹操派曹仁，曹洪等人揮師南征……江東震動，許多世家望風而降，而孫權則聽從麾下將領陳昊建議，帶兵出海……
提示：如今天下大勢已經更改為“魏武霸業”，曹操勢力旅者獲得了這次任務的勝利。現在所有旅者可以選擇回歸，也可以選擇停留……如今停留在這個世界旅者人數：一百三十四人。
莫問理所當然選擇了留下，他還要照顧張猛那混蛋的家人，還有對一個死人的承偌……
安冥也留了下來……卻把他手下的那幫人忽悠走了。
反正那家夥也翻不出什麽花樣。莫問無所謂的想，高順一直盯著他，就是找不到機會下手，所以說那家夥的活動範圍很有限的。
建安十三年閏十二月十日，襄陽，剛剛養好了傷的莫問參見了曹操召開的會議。
“烏丸鮮卑作亂，邊關告急，汝等誰願代吾鎮之？”曹操掃了眼堂下眾將，隻有數人。畢竟大多將軍此時正在江東征伐，隻有重傷，或者軍隊大損的將軍還留在曹操身邊。
“敢問亂軍幾何？”安冥上前。
“三萬餘人。”曹操回答。
“……”安冥沉默了。【我要活到最後，這人有些多，遊牧民族的騎兵也很是凶猛……危險，還是不去了。】
“主公，吾願為主公分憂。”莫問不屑的看了眼退後的安冥，自告奮勇：“兵貴神速，願主公將虎豹騎與我。”
“你隻準備帶騎兵？”曹操一驚：“加你手下千餘騎兵隻有四千餘人……”
“願丞相恩準。”莫問低下頭請求。
“好吧。”曹操揮了揮手：“子和，隨他一道去。”
“遵命。”曹純抱拳。
【這家夥想送死？】安冥有些搞不懂，不過他旋即將這些拋在了腦後。【最近高順手底下小動作越來越多了，我是不是該適當的反擊一下呢？】
“嗬嗬……”莫問朝著天空苦笑：“諾言這種東西，果然不能隨意答應呢……不過，這種結束也不錯吧。”
建安十三年閏十月十日，莫問開始向他在這個世界最後的戰場前進……
此時此世旅者人數：四十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