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公道自在人心
汪貳笑著將詞卷起，收入袖中，看著茫然無措的柳元欽，嘲諷地說：“這次的文會，是否涉及舞弊，大家應該都心知肚明了吧。公道自在人心。”
汪貳說完，轉身離去。
柳元欽隻覺得四肢冰涼，因為大多數儒生們都投來了寒冷的目光，仿佛他們的眼神都能凍結他。
那些書生們感覺自己仿佛被愚弄了一般，特別是那五名被選為獲獎者的書生，恨不得趕緊消失在原地。
柳元欽明白事情破敗了，他的名聲在軒竹坊恐怕是毀了！
他怒得牙關緊咬，眼神凶狠地盯著逍遙樓的大門：“葉天！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柳大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沒錯，您必須要給大家一個交代！這簡直是明目張膽的內定！”
“這是充滿了徇私舞弊！我們這些讀書人受害無辜！”
之前還和葉天對罵的書生們，此刻卻換了一副嘴臉，將怒火灑在了柳元欽身上，高聲要求他給出一個交代。
不同於葉天，柳元欽不能像葉天那樣無所顧忌地對待這些讀書人。他需要借助這些讀書人來建立自己的聲望，因此他的處境比葉天要困難得多。
麵對眾人的譴責，他陷入了窘境，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秦煥看著這一幕，不禁感慨道：“柳元欽恐怕是難以勝過葉天了。”
心中思慮萬分，秦煥默默地起身，毫無聲息地離開了逍遙樓。
趁著這個時機離開是個聰明的選擇，不然繼續留在那裏，說不定會被卷入更大的紛爭之中。
畢竟柳元欽內定獲獎的事情，他也參與其中了。
他剛踏出軒竹坊，忽然聽到一個略帶嘻笑的聲音響起：“秦大人，你今日所為未免也太不厚道了吧。”
秦煥的步伐一頓，心中苦笑不已。
他扭過頭，看到葉天站在柳元欽豪華修建的聚賢閣中，一臉壞笑地注視著他。
秦煥尷尬地說：“葉總管，你還沒回去嗎？”
葉天：“當然啦，我特意在此等秦大人，你可真夠狠，下午才把我的肥皂拿走，今晚居然還想坑我一次，這可太不地道了。”
如果不是秦煥在之前提到了文會，葉天都不會知道今晚是柳元欽主辦的文會。
而秦煥作為文會的評審之一，顯然是早就知道了柳元欽內定了獲勝者。
然而，秦煥依然在慫恿他過來，顯然是有坑要給他跳，不然他不會剛剛把秦煥拉進這趟渾水。
秦煥無奈地苦笑：“葉總管，我實在是沒有辦法。”
葉天走出聚賢閣
，冷哼一聲：“葉大人，你作為大鴻臚，位高權重，雖說品秩與柳元欽相同，都是正三品，但實際權勢卻勝過他。”
“如果不是你受製於人，柳元欽又哪有資格做這些事情？”
秦煥急忙抗辯道：“嘿，葉兄，我真的是冤枉死了。今天還真不是柳元欽那家夥叫我去告訴你的。”
葉天挑眉一笑：“那你的意思是皇上叫你來的咯？”
畢竟早些時候，蘇映雪曾經提過這個事情。
秦煥繼續說道：“那當然了，不然你覺得還能是誰呢？”
他哈哈一笑，接著說道：“陛下已得悉柳元欽欲舉辦一場文會，欲借軒竹坊眾人之力推廣名聲。葉兄，你曉得，朝堂上頗有人乃柳元欽一黨。”
“諸多皆出身文人，柳元欽若是能在民間贏得文人儒生的支持，待一個月過後，杏花坊縱然勝過軒竹坊，也不稀奇。”
“那諸多官員必會庇佑柳元欽，陛下即便懷意究責，亦難獲一端。陛下此次所為，實是用心之切。”
說著，秦煥的麵容變得嚴肅了起來：“章黨掌管著我們大夏王朝的財政大權已經太久了。”
葉天心中一動，有些驚訝，沒有想到蘇映雪居然如此果斷。
“陛下想要對柳元欽下手？”
秦煥降低聲音：“沒錯。這一次，葉兄，你與柳元欽的較量，如果你勝出，自然將成為東輯事廠緹騎的指揮使，但柳元欽一旦輸了，他與章黨之間並無太大損失！”
“因此，陛下計劃調換戶左侍郎的職位！章均這老家夥年事已高，時間不多了。倘若此刻柳元欽出了差錯，未來陛下要控製戶部就會更加順利，這就是其中的道理。”
秦煥輕拍了葉天的肩膀，語氣深沉：“你與柳元欽之間的較量，實質上是陛下與章黨之間的角力。因此，你不能失敗。”
葉天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那真是我誤會秦大人了。”
秦煥笑了笑，輕聲說道：“無礙無礙，我未曾想到你這才華竟然如此非凡。放心吧，今夜過後，我將派遣人前往民間宣揚你的名聲，掀起一股風潮。屆時，或許會有不少書生前往你的杏花坊安家了。”
“不用謝，這也正是陛下早有安排，柳元欽那家夥所謀劃所為，都難逃陛下的洞察。”
這時，葉天恍然大悟，意識到蘇映雪的心思竟如此周密。怪不得她一個女人家卻能扮演這麽久的皇帝，還從未被人揭穿。
真是太厲害了，她的心計深不可測！
葉天鄭重地說道：“我知道了。還請秦大人替我轉達給陛下，葉天必定不會辜負陛下的期望。”
秦煥微微點頭，然後問道：“哎對了，你是怎麽結識那個汪貳的？”
葉天輕聲嘀咕：“這汪貳的身份當真不簡單？
在自己與汪貳交談時，秦煥並不知情，想必應在在他離開逍遙樓後肯定發生了一些事情。
秦煥點頭附和：“沒錯，他就是先帝的親弟弟，蘇宇昂二王爺。隻喜歡闖**江湖居於民間，幾十年來對政務漠不關心，通常都是用汪貳的化名。”
“原來是這樣啊，也對，他這汪貳反過來念可不就是那二王了嘛。”葉天茅塞頓開。
秦煥笑了笑，然後諄諄告誡道：“盡管二王爺一直不涉足朝政，但你最好不要太頻繁地與他親近。陛下最忌諱的是拉幫結派，特別是涉及皇室親屬的事情，你應該了解這一點。”
葉天點頭表示明白，見他一點就通，也就沒再多言。隨後，秦煥告辭前往內城的秦家府邸。
葉天漫步在路上，蘇宇昂二王爺？
或許這人並非善類。
在江湖中，那些不願涉足朝政的王爺，往往是隱藏野心的人。
保持警惕從未有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