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利刃
望著葉天臉上的委屈神情，蘇映雪皺起眉頭：“怎麽了？你對朕心存怨恨？”
“小人怎敢，陛下。”葉天陰陽怪氣地回應道：“小的不過是個太監，生來侍奉人的使命，哪能與大司徒那種一聲令下，萬眾聽從的角色相提並論。”
雖然葉天心裏不滿，但他已經在大殿上闡明了此事的利害關係。
同時，蘇映雪也深知戶部官員可能存心不良，撥款賑災時很可能銀子被貪汙挪用。
然而，女帝陛下依然沒有做出明確的決斷，這讓葉天感到一絲失望。
女帝皺了皺眉頭，淡淡地說：“坐在這龍椅上，並不意味著朕可以為所欲為，一聲令下眾人皆聽從。”
葉天愣了一下，疑惑地看著她。
蘇映雪苦笑：“怎麽，你覺得朕是皇帝，就能駕馭所有人聽從我的命令嗎？”
葉天疑惑地望著蘇映雪，後者卻耐心解釋道：“滿朝皆是文武百官，關係都根蟠節錯，很多時候都並非朕一句話就可決定。所受的束縛可不如你想的那麽簡單。”
葉天這才恍然大悟，他之前確實太過理想化，被前世看過的影視劇誤導，認為皇帝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此刻蘇映雪的話讓他認識到，當皇帝並不是那麽輕鬆的事情啊！
“朝堂上你衝撞了章均，並且是當著文武百官所有人的麵，若朕不懲罰你，將來你的性命能否保住都難以預料。”
蘇映雪冷哼一聲：“你還怪罪於我，真是夠狼心狗肺的。”
葉天聞言，不禁有些氣憤地反駁道：“陛下，您可曾考慮過我的用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您著想！按照章均那蠢貨的方法來抑製糧價，隻會引發更大的麻煩。”
“屆時可能會有大規模的民眾騷亂和動**局勢，對朝政穩定將造成極大威脅。”
蘇映雪開始動容：“後果竟然如此嚴重？”
“恐怕比您所想象的要嚴峻得多。”
葉天嘲諷地笑了笑：“陛下，這些哄抬糧價的糧商大多是官員背後的家族在操作。”
“如果用章均的笨拙手段壓製糧價，他們不會吃虧，而百姓們最終購買的昂貴糧食可能正是由他們所壟斷。”
“其次，其他糧商怎麽可能坐視不理，任由自己被欺騙？若是我，被人這樣算計，寧願毀掉所有糧食，也不讓他們賺取半毛錢！”
“當然，到那時中層的那些糧商可能會發生紛爭，而朝廷若再下令幹預並強製壓價，必定會引起民憤，導致不安定局勢。”
“南方的災情可能會愈發嚴重，而在整個過程中獲益的隻有那些與官方有背景關係的人。”
“唉，這也難怪曆史上有這麽多人渴望成為官員，權力就意味著財富啊！”
蘇映雪靜靜聆聽，等待著葉天的陳述完畢，臉上並未顯露過多的憂慮。
蘇映雪的美目中閃過異彩：“這樣反而是個機會。”
葉天稍感困惑，詢問道：“陛下是指？”
蘇映雪微微一笑：“你很聰明，但朕也不是笨蛋。我隻給章均他一月時間，若災情真的如你所言發展，那就是一個打擊戶部的絕佳機會。”
說著，蘇映雪昂起下巴：“葉天，我打算賜予你更高的官職，你可有信心？”
葉天有些疑惑：“我已經是四品官員了啊。”
“朕所言並非宦官，而是那些擁有地位實權的官！”
蘇映雪的話讓葉天吃了一驚：“這，這真的可以嗎？我不是自由身啊！”
自古以來，太監都被禁止幹政，而現在蘇映雪卻打算讓他做官。
葉天心中感到震驚。
蘇映雪輕笑一聲。
女帝陛下轉移了目光，語氣有些戲謔：“你是太監嗎？我怎麽不清楚呢？”
葉天尷尬一笑，恍然記起對方已經知道他真實身份是個假扮的太監。
蘇映雪坐在椅子上，輕輕地說道：“之前與你碰麵的那位，是少司農陳字昌。我現在懷疑當初派你前來試探我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戶部內部的成員。”
“隻要這一次他們在賑災事務上做得不夠出色，我就有機會施展手段，屆時我會支持你站出來，與他們一決高下！”
“葉天，你的智謀睿智，我對你充滿期待。我希望你能成為我手中的利刃！”
葉天下意識間愕然，定定地凝視著蘇映雪，差點忘記了自己正在裝作受傷的狀態。
他迅速坐起身來：“陛下，您這番話是有何深意？”
“你是聰明人，應該不難理解吧。”蘇映雪嘴角微微帶笑。
葉天稍作沉默，平靜地回應道：“可，我目前隻是一名太監，身無權勢。”
蘇映雪淡然地說：“權力我可以賜予你，而勢力則需要你自己去建立。你能達到何種高度，將取決於你個人的努力，你有這樣的勇氣嗎？”
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對蘇映雪道：“既然如此，我隻能恭敬，不如叢命了。”
……
蘇映雪離開後，葉天也沒再費心繼續偽裝，他離開太醫院，腦海裏回想著剛剛與女帝陛下的談話。
“讓我做一把利刃？聽起來倒是頗有意思。”
他輕撫著下巴，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一部影視劇裏韋小寶和康熙的情節。
他們兩人的關係也是這樣。
在這個大夏王朝，能左右形勢、左右乾坤，這難道不是自己一直以來所渴望的嗎？
此刻，葉天心中的野心膨脹到前所未有的程度，權力、美人、地位、財富，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如此一來，他也不會辜負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宿命。
回到司禮監，一秋已經在院子裏等著了。看到葉天回來，她站起身走近前，聲音低沉。
“葉領侍公，一切已經準備就緒。這個是陛下托我給您的，服用後可以使人進入假死狀態。”
“你確定沒有什麽風險？”
葉天迅速接過一秋遞來的小玉瓶，一秋點頭道：“我確定。所有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但是我現在還是有些顧慮。”
“說。”
一秋繼續道：“如果雲貴人出宮後不甘心，那該怎麽辦呢？我們要不要，直接…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