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陰腸斷丸
“你認為自己值多少銀子？”
這話一出口，葉天陷入了迷茫，但很快他明白了過來，對方既然能將他從後宮帶出，背後必定有強大的背景。
思慮間，葉天心知對方要麽是看中了他的才能，要麽是因為他在皇後和女帝那裏有了不小的聲望。
穩了穩自己的心神，他故意裝作不解：“抱歉，我沒太明白你的意思。”
背對葉天的黑衣人笑了：“葉大人，你這種聰明人，何必跟我裝糊塗呢？”
“葛爾丹國既然願意每年拿出三百萬兩白銀，再加上十萬兩黃金，以換取您，這樣的交易，如果傳出去，恐怕會引起不小的轟動。”
葉天嘴角微揚，臉上帶著一絲玩味：“那你呢？你有這麽多錢給我嗎？”
“我可沒有這樣的財力，但是……”
“但是什麽？”葉天眉毛微挑。
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現在看來，葉大人的命確實值錢，不過下一刻就未必了。”
“你在威脅我？”葉天心跳加速。
黑衣人淡然一笑：“隻是陳述事實罷了。”
“說的沒錯。”
葉天心頭湧起一股不悅，但他深知如今的處境，在對方的掌控之下，不得不妥協：“好，你想怎麽做，直說吧。”
黑衣人讚許地點頭：“葉大人果然聰明，既然如此，那就簡單了，我們需要你成為我們的耳目，打探關於陛下的一切。”
葉天嗤笑：“我不過是一個宦官，你們這樣的勢力，都能不動聲色的將我擄到此處，估計也用不上我吧？”
黑衣人平靜地解釋：“葉大人，您誤會了。後宮如同深水，我們無非是其中的遊魚，今日之舉已是相當冒險。”
他繼續解釋：“陛下聰慧過人，稍有異樣，恐怕就是人頭點地的結局。”
葉天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你們想要我完全成為你們的線人。”
黑衣人點頭稱是：“您真是聰慧絕倫。”
黑衣人手指輕敲台麵，繼續說道：“如今，葉大人您在後宮的地位不小，又才立下汗馬功勞，陛下常常視賢臣如珍寶，他不會輕易割席斷交。”
“隻要葉大人順從，我保證您的未來必將充滿榮華富貴，盡享無盡幸福！”
葉天笑了笑：“那我有拒絕的機會嗎？”
“很顯然並沒有。”黑衣人同樣笑了起來。
他對葉天現在的從容不迫感到十分滿意，這樣的態度遠比過於緊張的要好，畢竟對方一旦緊張，就容易露出馬腳，到時可能就會功虧一簣。
葉天又問道：“那我該如何與你們聯係？”
“您隻需將密信放在七星閣前的第三根柱子之下，我們會派人前去取走。”
葉天再次確認道：“就這樣？”
“當然，這也是為了確保葉公公您的安全，我們必須避免過多的接觸，畢竟陛下麵對敵人可是毫不手軟。”
黑衣人歎了口氣：“我們也不希望某天聽到您不幸的消息。”
葉天嘲諷地笑道：“你們的考慮還真是周全。”
說到底也就是怕自己遭遇不測，最終再牽連了他們罷了。
葉天又道：“既然事情怎麽辦已經講清楚了，那咱們該談談這好處了，畢竟我得擔著被砍頭的危險，如果連點好處都沒有，我可不幹。”
黑衣人答道：“這點您盡管放心，葉大人每逢初一十五傳遞消息時，都會得到您所需的豐厚報酬。”
“行！”葉天毫不猶豫地應承下來。
黑衣人略顯懷疑地說道：“您倒是答應得挺爽快。”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這個太監早已拋卻了牽掛，多獲取一些利益也無可厚非，畢竟我進宮又不是為了什麽理想。”
黑衣人失笑了：“您的這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觀點倒是深得人心。不錯，既然如此，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葉天問道：“什麽問題？”
黑衣人遲疑地說：“我如何能確信葉大人真的願意與我們合作呢？”
“嗯，這倒是個好問題。總得告訴我你們是誰，我才能確定是否願意合作。”
葉天挑起眉毛：“否則的話，若有一天你們遭遇不測，順藤摸瓜找到了我，那我豈不是死的太冤枉了？”
黑衣人陷入沉思，然後笑了起來：“有趣。”
他轉過身來，葉天眯起了眼睛。
黑衣人的相貌很普通，平平無奇，看起來不會超過四十歲的樣子。
葉天曾在大殿上見過他，隻記得他好像是一名文官，官位似乎也並不高。
“夠有誠意了嗎？”黑衣人笑道。
葉天淡淡地說：“先告訴我你的大名。”
“在下陳字昌，戶部侍郎。”黑衣人自我介紹。
葉天暗自搖頭，心裏並不相信這家夥就是主謀。戶部侍郎，從三品而來，也就能在朝堂上說幾句話。
官職如他這位司禮監總管沒什麽兩樣，在這帝都就是閉上眼睛潑盆水，都很可能就潑到一兩個高官顯貴。
從三品的官員，並不足以掌控如此大膽的行動。
“到公公展示誠意了。”陳字昌笑容可掬地從懷中拿出一個木頭盒子，輕輕打開。
盒子裏擺放著一顆五顏六色的丹藥，美麗圓潤，但常言道，越漂亮的可能就越危險。
葉天皺起眉頭：“這是什麽？”
陳字昌笑道：“這是三陰腸斷丸，服用後需要每日再服用一枚解藥。”
“而解藥就在這裏，每月我們都會按時供應給公公。”
葉天皺緊了眉頭，然後恢複平靜，問道：“陳大人，我可是在後宮，那太醫院可就在附近。這麽一顆小藥丸，你們就想掌控我。難道你們不怕有風險嗎？”
陳字昌嘿嘿一笑：“若太醫院能解開這種毒藥，我何必多此一舉呢？葉大人放心好了，這三陰腸斷丸的藥效一旦發作，半個時辰都不到，便能奪走大人的性命。”
“嗬，那你解藥可得備足。”葉天開起了玩笑，盡管外表鎮定如常，但內心早已波濤洶湧。
自己真是閑的吃屁，跑到七星閣這麽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來。
現在可好，把自己坑成了這樣。
“那就請公公您自己服用吧。”陳字昌為他解開了束縛。
看著那個身材高大的陳字昌，葉天糾結了半天，還是放棄了使用暴力的打算。
就算把這家夥打昏，自己也難以逃脫困境。
此刻，他隻能將希望寄托於女帝陛下了。
他毫不猶豫地吞下了所謂的三陰腸斷丸，接過裝滿解藥的小瓶子。他的從容讓陳字昌感到吃驚，甚至有些錯愕。
這家夥就這麽不怕死？怎麽吃的如此幹脆？還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葉天平靜地將解藥收好：“行了，帶我回去吧。你把我弄出來很久了。”
陳字昌點了點頭，突然雙眼瞪大，看著葉天的身後。葉天被他的表情嚇了一哆嗦，汗毛也在瞬間立了起來，什麽情況，我背後有鬼嗎？
他急忙轉過身，卻被人偷襲，一個悶棍擊中他。
在昏迷之前，他望著陳字昌手中的木棍，忍不住咒罵出聲：“我艸你祖宗十八代！”
當葉天悠悠轉醒時，他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司禮監裏，清風等幾個小太監站在他身邊，欣喜若狂地像過年一樣。
“總管大人，您終於醒了！”一個小太監高興地叫道。
“我這是怎麽回事？”
葉天捂著腦袋，劇烈的疼痛讓他不由得眯上了眼睛，娘的，一晚上連續被打了兩下，這頭疼的！
清風忙不迭地擦著眼淚說：“總管大人，您今早被發現躺在院子裏，可真是嚇死我們了。幸好您醒過來了。”
“噢，我記起來了。我昨晚上去上個廁所，結果不小心摔倒了，可能是摔昏了過去。”葉天敷衍了一下，然後吩咐道：“好了，別搞得那麽驚心動魄的，也別外傳這事。清風，今天司禮監的安排就由你負責。”
“其他人都散了，有活兒的幹活兒，別給那些羨慕嫉妒恨的家夥機會找茬。知道了嗎？”他加重了語氣。
“知道了，總管大人！”一群人紛紛應聲。
雖然葉天這樣說，但清風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建議：“總管大人，還是請太醫來給您檢查一下吧。”
“沒事的，別擔心，你去忙吧。”葉天婉拒了。
見他堅持，清風也隻好轉身忙去了。
等清風離開後，葉天鬆了口氣，趕緊伸手摸了摸懷裏，終於摸到了那個裝著解藥的小瓶子。
這天都大亮了，再不吃估計都要翹辮子了。
解藥的顆粒如同黃豆般大小，一瓶裏裝著二三十顆。葉天吃下一顆，心情才稍微平複。
他趕緊洗漱、更衣，然後離開司禮監前往延春宮。
聽葉天解釋，他今天遲到的原因是因為摔跤暈倒，皇後便大手一揮免去了他的處罰。還貼心的準備幫他叫個太醫來檢查一番。
葉天直接被皇後的大度感動的五體投地了，你還別說，這皇後真是個好老板！
搞得葉天想要背叛她都有些為難了。
為了減輕心中的負罪感，他隻能婉拒了沈夢盈的好意。他想起了昨天一秋提到的，皇後娘娘竟然也是一位武道高手。
葉天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不問關於三陰腸斷丸的事情。
他麻溜的給沈夢盈捶了會腿，又老老實實的向皇後娘娘匯報了昨日在陛下那裏所發生的事情，然後便離開了延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