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北涼刺史

就在趙政揮劍砍了馮康的時候。

州府之中,院落深處的一間議事廳內。

北涼刺史許寧端坐在椅子上,一邊優哉遊哉的品嚐著一杯上好的鐵觀音,一邊不耐煩的問道:

“門外什麽聲音?本官怎麽聽到了馬蹄聲和喊殺聲?莫非是那些餓瘋了的災民膽大包天,來州府門前鬧事了?”

這時他身旁一位穿著儒生長袍的中年文士走了過來,躬身說道:

“刺史大人莫慌,容下官出去看看。即便是災民聚眾鬧事,有馮康司馬率領著府兵坐鎮,想必也翻不出什麽水花來。”

此人乃是北涼刺史座下第一智囊——北涼長史公孫明。

許寧聞言微微頷首,又喝了口茶,才淡淡的說:

“若真是災民鬧事,就讓府兵把他們全都宰了,屍首丟到北涼河裏去。正好北涼河堤還沒修築好呢,就拿這些災民的屍骨去填縫。”

公孫明一聽,立馬拍手笑著說:

“刺史大人真是高明,如此一來,非但解決了一群鬧事的災民,還能節省一批修補河堤的材料費用,實在是一舉兩得,妙哉妙哉!”

許寧也是得意一笑,揮了揮手,讓公孫明出去辦事。

公孫明拱了拱手,轉身往州府大門處走去,結果還沒出門,忽然聞到一股濃鬱的血腥氣味。

這時他揮手招來兩名侍衛,沉聲問道:

“怎麽這麽大的血氣?是不是又有災民鬧事,被府兵給宰了?”

那侍衛連忙搖頭,麵如土色的說道:

“回稟長史大人,不是災民鬧事,是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紈絝子弟,一上來就殺了州府的侍衛,還揚言要見刺史大人。”

公孫明一聽,頓時變了臉色,厲聲道:

“放肆!誰家的紈絝子弟敢這麽囂張?居然在州府門前殺人?左司馬馮康呢?他沒帶著府兵去把此人抓了?”

侍衛哭喪著臉說:

“司馬大人出去了,還帶出去了一隊府兵,正要把那紈絝就地格殺的時候,忽然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了一支黑袍騎兵隊,他們在門口一通砍殺,居然把司馬大人和府兵全都給砍死了……”

公孫明一聽,心裏瞬間咯噔一聲!

“不對勁!尋常商賈家的紈絝,不可能豢養這麽一支私兵,平日刺史大人是嚴禁豢養私兵的,北涼州裏不可能有這樣的紈絝!”

“外麵那群人,說話是北涼的口音嗎?會不會是外地過來的?”

侍衛回憶了一下,連忙答道:

“好像的確不是北涼的口音,我聽他們這群人說話的音調字正腔圓,不像是本地人,反倒像是京畿一帶的官話!”

聽到這裏,公孫明已經慌了手腳!

“京畿一帶的官話……那豈不是說明,這群人是從上京過來的?糟糕,這下事情嚴重了!你們幾個,先緊閉大門,別讓他們闖進來!本官去和刺史大人商量商量!”

公孫明吩咐了幾句,連忙轉身去找許寧。

門口的侍衛則轉身去了大門處,牢牢鎖住大門。

片刻之後,公孫明來到許寧麵前。

許寧這一杯茶還沒喝完,看到公孫明回來,眼皮也不抬的問道:

“你這動作倒是夠麻利的,那些災民都給宰了?”

公孫明一拍大腿,慌張的說:

“刺史大人!不是災民,出事了!是上京來人了!左司馬馮康已經被殺了,他們還殺了咱們一隊府兵!”

許寧一聽這話,也是麵色微變,當即放下茶杯,沉聲道:

“什麽?上京來人了?莫非是為了河堤垮塌一事而來?”

公孫明點頭道:

“下官覺得八成是這樣。此事畢竟鬧得太大,前幾天朝廷又送來了賑災的糧食,會不會是皇帝察覺到河堤垮塌一事另有隱情,特地派欽差大人過來調查此事了?”

許寧捏著下巴,低聲說道:

“不對啊,皇帝那邊如果有什麽動靜,按理說宰相大人該給我通風報信的。可這些日子宰相大人除了通知我朝廷要派來賑濟糧,從沒說過什麽欽差大臣的事情啊……”

公孫明想了想,揣測道:

“會不會這次的欽差大臣是皇帝秘密安排的,就連宰相大人也不知情?”

許寧卻冷笑道:

“不可能!當今皇帝不過是個提線木偶,根本屁都不懂,朝堂上的事情,還得宰相大人和太後娘娘兩個人做主,他怎麽可能瞞著宰相大人,自己擅自派一個欽差大臣過來呢?”

公孫明一頭霧水的說:

“那門口這些人到底是何來曆啊?刺史大人,咱們如今又該如何應對?”

許寧琢磨了一下,當即說道:

“不管門口的人是誰,既然說的是京畿官話,又敢公然殺掉左司馬和府兵,那就說明他們肯定有點來頭。”

“咱們先別打草驚蛇,你這邊想方設法拖住他們,我修書一封,去朝中找宰相大人搬救兵,隻要宰相大人的救兵到了,處理這群阿貓阿狗就不在話下,到時候咱們再和他們秋後算賬!”

公孫明一聽,連忙一臉諂媚的說道:

“刺史大人高見!這一招實在高明!下官就這麽辦,馬上去門口拖住他們!”

許寧點了點頭,當即起身去飛鴿傳書,向他的靠山——宰相虞仲——去搬救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