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殷紅的血跡，令大堂內所有人瞠目結舌、滿臉蒼白。
尤其是先前那些準備與孫忠、李懋學等人，一同投降的青州士紳，更是渾身瑟瑟發抖。
看到衡王朱由棷冰冷的目光，嚇得雙腳顫栗不止。
片刻，這些人匍匐在地，磕頭如搗蒜。
“王爺，王爺，我等錯了……”
“王爺別殺我們，別殺我們……”
……
聲聲淒厲的話語，響徹在大堂內。
嗬嗬！
目光從這些人身上掃過，朱由棷心中冷笑連連。
這些人，個個都是牆頭草。若是指望他們，恐怕自己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他知道盡管這一次，手刃漢奸，震懾了青州城內的牆頭草。
但是，若城外八旗大軍一直虎視眈眈，沒有被打退，城內這些牆頭草總有一天，還會倒向八旗。
因此，要想真正震懾住城內心懷不軌之人，隻有一個辦法，那便是打退八旗！
所幸的是，還有青州左衛指揮使趙誠在。
此人先前一番話語，熱血沸騰，忠勇為國！
倒是忠勇可靠！
就在此時，一名士兵從外麵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人還沒來到大堂，聲音已經先傳了進來：“王爺，八旗大軍開始攻城了！”
什麽？
登時，朱由棷眉頭微皺。
他知道，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
朱由棷沉聲喝道：“趙誠何在！”
“末將在！”
趙誠應道。
“走！”
朱由棷朗聲道：“隨本王一道，上城殺敵！”
啊？
趙誠瞪大眼睛，一臉吃驚地望著朱由棷。
隨本王一起，上城殺敵？
王爺要親自上城？
登時，趙誠愣住了，他連忙拱手勸說道：“王爺，城上危險，您還是……”
“趙將軍，既然本王已經決定，誓與青州共存亡，又何懼危險？”
朱由棷大手一揮，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話音落下，朱由棷邁步朝著北城方向走去。
看著朱由棷的背影，趙誠心中大為感動。
有王爺在，青州軍民一心，定能守住青州城！
……
青州，城牆上。
朱由棷的到來，引起了守城將士的驚訝。
不僅僅是這些守城將士驚訝，就連城牆附近的百姓們，也有些驚訝。
他們都沒有想到，衡王殿下竟然會親自來到這裏。
“諸位將士，父老鄉親們！”
望著一眾將士，朱由棷高聲吼道：“八旗大軍叩關入寇，殘殺我大明同胞，屠戮我華夏子民！”
“這十數年來，我山東子民生靈塗炭，民不聊生！家家戶戶，皆與八旗有血海深仇。”
“如今，八旗大軍又來了，你們願意看到家國淪喪的局麵嗎？”
“不願意！”
城牆上守城將士異口同聲的吼道。
“在你們腳下，是我們世世代代生活的青州城！”
“在你們身後，是我們的父母、是我們的妻兒、是我們青州城的父老鄉親！”
“在這裏，是我們的國，更是生我們、養我們的家！”
“若是任由著八旗大軍攻進城來，後果是什麽？想必你們心中非常清楚！”
“想想我們的父母被殘害、妻子被淩辱、孩子被劫掠，父老鄉親們被屠戮，這樣的後果你們願意看到嗎？”
“不願意！”
“不願意！”
……
城牆上的呐喊聲，更高了。
朱由棷的話語，也戳中了城內百姓們的心。
這些百姓們，眼眶中滿是淚水，熱淚盈眶，也被朱由棷的話語感染了。
要知道，在兩年前他們也有很多父母妻兒、親朋好友，被八旗大軍殘害過。
血海深仇！
感觸頗深！
甚至還有一些百姓，自發地想要上城來，共同守城。
望著熱血沸騰的將士、眼含淚水的百姓們，朱由棷心中也有些動容。
民心可用！
得民心者得天下！
隻有軍民同心，方能守住青州城。
也才能拯救天下黎民於水火！
“將士們、父老鄉親們，”
朱由棷深吸一口氣，朗聲道：“本王與你們一道，守衛青州城！”
“城外那些八旗大軍，想要攻進城來，就先從本王的屍體上踏過去！”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如此熱血沸騰的陣勢，也讓所有人為之動容！
城牆上近千名青州左衛士兵，也揮舞著手中武器，仰天怒吼著——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
聲聲嘹亮口號，氣衝霄漢！
此時，趙誠也淚流滿麵，激動不已。
他緊握拳頭，用力揮舞著：“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朱由棷的一番話，點燃了守城將士心中的熱血。
城牆上，趙誠也開始指揮著士兵，準備守城物資。
滾木礌石、桐油、金汁……
守城利器，也搬運到了城牆上。
望著城外曠野中黑壓壓的八旗大軍，趙誠也漸漸冷靜下來。
士氣可用，不代表就能輕視敵軍。
尤其城外敵軍，還是素有“滿萬不可敵”的八旗精銳！
還有數門紅夷大炮呢！
那才是大殺器！
想到這裏，趙誠心中一沉，眉頭也浮現出一抹擔憂。
“敵軍來了！”
這時，一聲驚呼打斷了趙誠的思緒。
趙誠連忙抬頭，一眼就看到曠野中黑壓壓的八旗大軍，朝著青州城湧來。
在遠處，數門紅夷大炮架設起來，黑洞洞的炮口已經瞄準了青州城。
“趙將軍，快看！紅夷大炮！”
一名隨從驚呼道。
這一聲驚呼，也引起了趙誠的警覺。
趙誠連忙吼道：“注意躲炮！躲炮！”
嗖！嗖！嗖！
這時，空中傳來一陣淒厲的尖嘯聲。
數枚碩大而又沉重的鐵球，朝著青州城牆這邊飛來。
眨眼間，碩大的鐵球擊中青州城牆，硬生生地在城牆上砸出一個巨大的凹陷。
鐵球彈開，在城牆上滾動一段距離，碰到守城士兵的身體，瞬間就被碾壓成一團肉泥。
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短短時間，四五名守城士兵當場死亡。
“注意躲炮！”
趙誠繼續高聲吼道：“都小心一點！”
一回頭，趙誠瞥見不遠處城垛口位置，衡王朱由棷正站在垛口，朝著外麵張望著。
“王爺小心！”
趙誠一愣，連忙提醒道：“小心敵軍大炮！”
“放心！”
朱由棷揮了揮手中的191型自動步槍，道：“就這些紅夷大炮，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