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共赴黃泉

受了我的致命一擊,又被謝膀子的殺豬刀從中間劈開,竟也隻是化作了一團黑霧。

這他娘的到底是哪一種鬼怪?

魑魅魍魎指的是邪祟精怪,小薇不在這一列。

魁魈魀鬾指的也是可見的精怪,如四蹄山鬼,山魈獼猴一類。

鬾指的雖然不是精怪,但代表的卻是小兒鬼,嬰靈一類,與那個女鬼也不符合。

哎,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平日裏多翻一翻記載神仙鬼怪的古書,也不會到這一步,就連對付的女鬼的身份都搞不明白。

阿龍將鐵桶裏的汽油倒光之後,又拿出了一小水瓶,在燭光的照射下,那水瓶裏的水呈淡黃色,看起來十分的粘稠渾濁。

擰開瓶蓋,一股子腐爛的惡臭從瓶子裏噴湧而出。

我認得這東西,是屍油!

阿龍將屍油倒在那具地上的女屍身上,隨即拿起一個奇怪的銅鈴,搖晃了起來。

那發出的鈴聲又悶,又有些沉重,卻是能夠傳遍四野,攝取人的心魄,我聽得腦仁直發疼,好似魂魄都要被那古怪銅鈴攝走似的。

不多時,木屋外狂風大作,陰風四起,一團子黑霧穿門而入,正是那個被我和謝膀子追捕的黑裙女鬼,小薇。

“小薇,儀式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快點進到軀殼裏,一會兒你就能複活了。”

聽到阿龍的聲音,那團子黑霧直接附著在了女屍的身體上,緩緩地滲入女屍的皮膚。

眨眼的工夫,那女屍便有了反應,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後,以一種十分詭異的姿勢從地上緩緩蠕動起來。

好似一個生鏽的機器人,腦袋晃一下,身子晃一下,全身上下都傳來哢吧哢吧的骨頭脆響。

那女鬼突然轉動脖子,轉頭盯著我,喉嚨裏發出一陣怪聲,好似卡住的魚翅一般:“血~”

我被她那雙瞪得老大的眼睛嚇得心裏直發毛,手裏掙脫麻繩的動作也加快了一些,“這搓麻繩的老哥,辦事也太認真了,他娘的根本扯不斷。”

我心裏期盼著謝膀子那傻小子一定要找過來,可別傻到發現我不見,再以為我去廁所了。

阿龍撫摸著女鬼的臉龐,一臉的柔情蜜意:“小薇,咱倆結婚還需要他做見證人呢,等我們結了婚以後,你在喝他的血。”

小薇聽到這話後,開心地扭過頭去,望著阿龍,露出既開心又詭異的笑容。

“結~婚~”

說是結婚,其實就是對著那幅鬼畫拜了拜。

拜完後,阿龍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了一對金耳環。

在那微弱柔和的燭光下,阿龍細心地撩開小薇耳邊的發絲,將金耳環帶在了她的耳垂上,微弱燭光映射著那對金耳環,使它格外的閃耀。

不知是燭光的映射,還是複活後恢複了血色,小薇的那張臉看起來紅潤了許多。

阿龍的眼神癡情而專注,小心翼翼地托起小薇的臉蛋,像是欣賞珍貴的傳家寶一樣。

小薇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仿若睡美人一般,美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那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靜止了下來,我也好似聽到了小薇的劇烈心跳聲,那是活人的心跳。

“無論發生任何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就像是這些年,你一直陪在我身邊一樣。”阿龍用著極盡柔和的語氣,說著承諾的話語。

最後,阿龍輕輕地吻在了小薇的柔軟嘴唇上。

見到這麽美好的一幕,我也逐漸沉默了下來,仿佛忘記了黑裙女鬼和阿龍的所作所為。

隻想祝福這對可憐的新人,能夠天長地久,幸福美滿。

但美好總是過去得很快,眨眼便要結束。

阿龍睜開眼,癡情地望著麵前的新娘:“小薇,跟我走吧。”

“嗯!”

剛成為新娘子的小薇,還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聽著情郎溫情的話語,略帶羞澀地投入阿龍的懷裏,依偎在寬闊的胸膛上。

阿龍釋然地歎了口氣:“至死不渝!”

小薇似乎還沒有完全適應這具身體,說話時,還是有一種喉嚨裏卡住濃痰的感覺:“至~死~不~渝~”

聽到這四個字後,我猛地一驚,回過神來,看著二個人擁抱在一起,心中卻是越發的心慌與忐忑。

“阿龍,不要做傻事?你還有機會,我可以想辦法幫你!”

阿龍仿若聽不到似的,嘴角上的釋懷笑容,越發濃鬱。

我暗道一聲:“壞了,要出大事!”

阿龍帶著幸福的神情,掏出來打火機,打著火後,丟在了滿是汽油的腳下。

一團火焰登時跳躍而起,如同狂舞的巨龍,將二人瞬間裹脅在了其中。

那吞吐不息的火焰瞬間燒遍了二人的全身,沒有尖叫和哀嚎。

我隱約從火光之中見到阿龍掏出了一把匕首,一刀紮進了小薇的心窩,一刀紮進了自己胸口。

小薇嘴裏翻湧著血水,難以置信地望著阿龍,“阿~龍~”

阿龍帶著癲狂的笑容:“小薇,我們一起下去陰間生活,你就不用吸人血了……”

說著,阿龍又在小薇身上補了一刀:“別怕,咱們一起走。”

這一幕驚駭人心,多麽癡情,才能做出這種自焚的非常舉動?

那無法抑製的凶猛大火順著汽油流淌過的地方,瞬間蔓延將半個小木屋吞噬進去。

很快就燒到了我的腳下,我心想完蛋了,你他娘的自焚,也不提前先把我給放了,這不是故意拉我陪葬嗎。

我拚命地晃動著的椅子,想要往門口移動,可椅子就像是定死在了地上似的,一動也不動。

我心下越來越慌,他娘的,降妖除魔這麽久,沒讓鬼弄死,倒是要被火焰給燒成炭渣了。

正當我發愁之際,一縷火焰已經跳到了我的軍大衣一角,軍大衣外麵是布料,可裏麵塞的卻是棉花,遇火就著,燒得還特別快。

我張口,對著衣角狂吐口水,想要將那一點火苗子熄滅,不曾想幾口唾沫下去,一口也沒命中,口幹舌燥,也吐不出口水了。

那一縷火苗也在這時候,燒到了棉花,我的軍大衣瞬間就燃起了大火。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木屋的門哐當一聲,被人用巨力生生破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