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兩人一邊走一邊閑聊,不多時就回到了開化坊。

打老遠就瞧見慶王府門裏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

許漢請蕭齊待在馬車上不要下來,自己領著幾個慶王府的侍衛上前探聽情況,不多時便回到馬車旁,衝裏麵的蕭齊回道:“殿下,是昨天您救下的那些小娘子,微臣剛才數了數,足足有四五十人,聽護衛們說,她們想要見見您!您看……”

蕭齊撩開簾子看了一眼,歎了口氣,“算了,咱們從後門進。”

車馬進了府門,綠蘿趕緊迎了上來,趁著給他卸甲的功夫,跟他講了正門的事情。

“那些小娘子,都想進府裏伺候殿下。不知殿下可否有中意的?”

蕭齊伸手刮了一下綠蘿的鼻子,打趣道:“有你一個就夠本王受得了,再來幾個本王怕是都沒命了。”

綠蘿頓時羞了個大紅臉,低著頭輕聲細語道:“殿下才是龍精虎猛,綠蘿一個人可伺候不過來,要不還是挑幾個吧!”

蕭齊想了一會兒,“行,你看著辦,不選幾個怕是有人不放心。”

等綠蘿下去,蕭齊將許漢領進了自己的書房。說是書房,實際上連筆墨紙硯都沒有。在他來之前,那個混賬王爺這輩子翻書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完。

等下人上了茶退下,蕭齊直奔主題。

“今日之事,本王欠將軍一份人情,隻要將軍開口,本王必當盡力!”

聞聽此言,許漢連忙放下手裏的茶杯,單膝跪地施禮道:“殿下言重了,微臣愧不敢當。實不相瞞,昨日山穀一戰微臣也在場。某也是上過戰場的廝殺漢,卻對殿下昨日的英姿佩服之至。殿下若不嫌棄,微臣願意效犬馬之勞。”

蕭齊聽完默不作聲,手指不停地敲擊著桌案。他身處眾矢之的,現在能夠完全信任的,隻有綠蘿一人。隨著自己的謀劃逐步鋪開,的確需要大量的得力人手。

許漢能早早的給自己通風報信,又出色地完成了自己交代的任務,始終把自己擺在隨從的位置上,從這幾點來看,確是一個知情知趣的人才,隻是想要完全獲得自己的信任,這遠遠不夠。

許漢也並非大老粗,他知道蕭齊在擔心什麽,於是率先捅破了這張窗戶紙,“昨日陛下已經革除了微臣長安守將的職位,家中老母還需供養,望殿下成全。殿下放心,微臣自會慢慢證明自己的忠心。”

蕭齊敲擊桌案的動作加快了許多,忽然猛地停下,站起身走到許漢麵前,雙手攙扶,大笑道:“我用你,自然信你!許將軍快快請起!”

等重新落座,許漢想起蕭齊在城門口說的話,急不可耐地問道:“不知殿下有何事需要微臣去辦?”

蕭齊輕輕啜一口茶水,擺手道:“本來是有的,不過剛才看到門口那群人,就沒了。”

許漢皺了皺眉,有些不解,“為何?難道殿下的籌劃依舊和那群女子有關?”

蕭齊搖搖頭,笑道:“現在主動權依舊在朝廷手裏,咱們隻能等著聽信兒。不出意外的話,就快來了。”

許漢依舊不解,可見蕭齊並沒有繼續解釋的意願,也隻能幹坐著一杯接一杯地喝茶。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許漢都跑了三趟茅廁了,依舊不見蕭齊口中所說的結果。已經不耐煩的他,正欲說話,就聽門外響起了綠蘿的聲音。

“殿下,天使來了!”

蕭齊這才起身,鬆了鬆筋骨,衝許漢笑道:“走吧,去聽聽皇帝給了咱什麽旨意?”

五萬兵卒,分十次調撥,一應將領由朝廷選派。長安城外五十裏的旱原為軍隊駐紮地,無令不得調動一兵一卒。

隨著皇帝旨意來的,還有一個老宦官。宣讀完聖旨後,老宦官朝著蕭齊躬身一禮,露出一張陰惻的笑臉。

“奴婢無缺見過殿下!即日起,奴婢便是殿下軍中的監軍了,還請殿下多多關照!”

蕭齊明白這其中的道道,知道這是皇帝在給自己上眼藥,可此時卻不好發作,也就笑嘻嘻的看著麵前這個臉皮都快皺到一塊兒的老宦官。

“無缺?倒是個有趣的名字。以後軍務這一塊兒,本王就交給公公了,還望公公多多費心!”

無缺連說不敢,客套了幾句後便問:“五千傭兵明日便會到達旱原,不知殿下何時動身?”

蕭齊撓撓頭,裝作一副不懂的樣子,“本王這是頭次領兵,一應事物都還沒準備。公公不如先行一步,本王三五日後便到。”

送走了無缺,許漢從屏風了轉了出來,恨恨的一拳砸在手心,歎道:“陛下這是誠心不讓殿下好過啊。就給了五千傭兵,還是在旱原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還有那個宦官,分明就是派來監視您的。”

蕭齊背著手看著無缺一步步走出府門,這才回過頭說道:“這都還是明麵上的,背地裏不知道還有多少呢。”

“那該如何是好?”許漢一臉焦急,他想不出來還有什麽法子能解開這個死局。

蕭齊忽然咧嘴一笑,“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這點小伎倆我還沒放在心上。”

……

蕭齊枯坐在書房裏,天色徹底暗了下來也沒有點燈,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幽暗,更加利於思考。

從後世跳入大周不過短短兩日,卻讓他已經有些身心疲憊。哪怕當初在叢林裏追捕毒販,神經也未曾如此緊繃。

皇帝,大臣,這兩個向來處於對立麵的陣營,在麵對自己的問題上,堅定地站在了一起。

內憂外患,這個存在於曆朝曆代老大難的問題,在此時節的大周顯得異常尖銳。

想起大朝會上群臣看自己的眼神,皇帝恨不得生啖其肉的表現,蕭齊把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都想讓我死,老子偏不讓你們得逞!”

他一拳砸在書案上,碰掉了案幾上的燭台。

他忽然笑了,笑得極為詭異。

“都擔心我再亂來是吧,那就把事情再搞大點,大到你們害怕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