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就這還百夫長?

日子就這麽過了半個月左右,所謂的流言也變成了現實了,征兵加稅的事基本沒跑了,最近一兩天就會實施。

俗話說,環境會改變一個人,此時的陳北征要說徹底融入了這個時代那不太現實,可他也已經有了不少改變。

比如說話的方式,穿衣打扮,還有自己在現代的一些習慣,以及思考問題的方式。

這些都不算重要,最重要的是陳北征已經決定了,必須替父親陳富貴去從軍。

並不是想依托這現代思維去闖出一番霸業,那太扯了,情節也隻會出現在電影和小說中。

他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就是不想看見年邁的父親再往沙場走那麽一遭,他心裏清楚,隻要父親陳富貴去了,那麽就基本沒有生還的機會了,而自己則不同,完全可以依托這現代軍事素質混過三年,三年後拿這軍餉回來一家團聚那也是不錯的結局啊。

人嘛,總是如此,失而複得的就會格外珍惜。

以前的陳北征沒感受過親情,現在忽然感受到了,那必須珍惜,必須視為珍寶啊!

瞞著老爹陳富貴連夜出發,足足走了兩天一夜,第二天下午陳北征才趕到征兵處的,著實是給他累的夠嗆。

索性征兵處還不難找,這要是走丟了就熱鬧了,因為包裹裏麵除了三個涼饅頭和幾件破衣服以及一把短刀外,啥都沒有。

想到這裏,陳北征更加的心疼自己老爹,都說窮家富路,可這老爹連給自己的盤纏都是如此的寒酸。

這也更讓陳北征覺得自己代父從軍是正確的,年紀大了,再這麽一折騰,身體非散架不可。

征兵處的人不少,都排著長隊呢。

但是通過觀察這些人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來,隻有一少部分人是自願當兵的,很大一部分人跟自己一樣,都是被迫來的,掛著一副苦瓜臉。

從這一現象就可以看的出來,明末時期接連吃敗仗是有原因的,當兵的都不是自願效力的,那到了戰場上誰給你玩命啊?還不是都玩躲貓貓。

你督戰的人再厲害,也隻有一雙眼睛,看守的住這麽多人嗎?

若要是碰見稍微硬一點的仗,就眼前這些人肯定直接就投降了,毫無戰鬥力可言。

而就在陳北征愣神想事情之時,一聲厲嗬聲響起。

“嘿。”

隻見一位三十多歲左右身材魁梧無比麵容焦黑的大漢狠狠的拍了陳北征的肩膀處一把,險些給陳北征幹個跟頭。

這不是打招呼,更不是開玩笑,這個力道分明就是在找茬。

出門在外還是少惹事的好,兩世為人的陳北征懂這個道理。

“您先來,我去後麵排隊就是了。”陳北征低著頭柔聲念叨了一句,隨即移步就要重新排隊。

黑壯漢子抓住陳北征的衣袖不放,聲音洪亮的調侃這陳北征:“我見過你,陳北征是不,你爹陳富貴,我以前從軍的時候還給你爹當過隨從呢,你小子病懨懨的還來當什麽兵?”

“這不是把征兵之事看作兒戲嗎?你這要是在軍營犯病了,我們還得挖坑埋了你,哈哈……”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這樣的現代化詞語顯然黑裝漢子沒聽過,就是聽過了估計也不懂這個道理。

陳北征臉色有些難看,但這裏畢竟不同他處,少出矛盾為好。

“你哪隻眼睛看我病懨懨了?既然來參軍,又怎麽可能對自己不負責?”

黑壯漢子顯然是不打算就這麽放過陳北征:“你爹那時候治軍可嚴,我是沒少挨他的訓斥,不過他回家當窩囊廢後,老子也是百夫長了,這次說不準能混個千夫長當當,所以現在戰事告急咱又回來效力國家了,不像陳富貴那個貪生怕死之輩,寧願讓你個病秧子兒子來送死都不敢在提刀在戰場上走一遭。”

為啥黑壯漢子還要重新來征兵處走一遍流程呢,這一點也是明末時期當時高官的一個聰明之處。

打仗的時候你有了戰功,國家是希望你告老還鄉的,為啥呢,你走了賞賜就可以少一些,不然還要給你官職俸祿,豈不是養閑人。

那如果又有戰事了怎麽在召回你們這些有經驗的老兵呢,那就是升官。

比如你以前是百夫長,這次回來就是千夫長了,如果你以前是千夫長,那麽在回來就是萬夫長,以此類推。

顯然眼前這個黑壯漢子就是這次被召回的老兵。

“你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陳北征臉上終於浮現一抹怒火,目光如炬,他無法接受此時眼前這個陌生人來嘲笑自己的父親,一個年近五十願意為家庭犧牲自己的純爺們。

黑壯漢子一愣,隨即又是伸手推了陳北征一把,這次的力氣比上次更大了,但奇怪的是陳北征卻如同一座大山巍然不動。

“我就帶上了,你能如何啊?”

有句話說的好,叔叔能忍,大爺也不能忍了。

陳北征臉色一寒。

麵對這種人,哪怕你就是打不過也一定要還手,不然他碰見個軟柿子能捏一輩子。

“好,街頭鬥毆不好看,你我比試一番如何,咱就比拳腳,在座的也都是見證人,誰給誰打趴下了都許去告狀,更不能公報私仇。”陳北征衝著圍觀看熱鬧的人高聲喊了一句,隨後又盯著黑壯漢子挑釁一般的問道:“你敢不敢,敢的話咱就比劃比劃。”

黑壯漢子那是上過戰場的人,就算陳北征沒臥床過那麽多年他都不怕呢,何況陳北征大病初愈。

“來就來,我看看你又比陳富貴那個窩囊廢強多少。”此時可以確定了,黑壯漢子一定是跟陳北征的父親有私仇的,簡直是句句都不忘了嘲諷。

“陳北征。”陳北征雙手抱拳,喝出了自己的名字。

“趙山河。”黑壯漢子脖子一歪,囂張無比的也報出了自己的名號。

陳北征趁著黑壯漢子報出名號的功夫,如同豹子獵食一般的撲了上去,陳北征在以前服役部隊雖然不是什麽很牛的特種部門,可最基礎的格鬥也是一定學的,所以對付一下這種四肢發達隻會用蠻力的人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現代軍人學的是什麽,那是殺人技,跟所謂的功夫根本不沾邊,每一招出手都是為了讓敵人喪失戰鬥力或者取人性命。

這完全就沒什麽懸念了,因為陳北征跟黑壯漢子趙山河完全就不在一個層次上。

趙山河還沒清楚怎麽回事呢,就已經被陳北征騎在了身上,沙包大拳頭火力全開,每一拳都捶到了趙山河的嘴巴子上,打的是趙山河滿嘴的血水啊,仔細觀察的話還能發現,已經有兩顆牙齒被打掉了,可見陳北征下手有多黑。

“裝B賣老,一律幹倒。”陳北征此時打的興起,完全忘記了自己還在明末萬明年間,什麽詞都往外蹦,說的看熱鬧的那些人都一愣一愣的。

趙山河也算是個硬漢,愣是一句軟話都不說,任憑陳北征暴揍自己。

“這兄弟的功夫套路沒見過啊,哪兒學來的?”

“雖然沒見過,不過確實生猛啊!”

“你看那趙山河,根本就招架不住了。”

“這鐵定是輸了,趙山河也是十裏八鄉的狠角色,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這病秧子,不不不,這陳北征這麽厲害!”

打了至少一分鍾左右吧,陳北征也有些脫力了,站起身來喘著粗氣說道:“我爹沒來,我爹來了一樣教訓你,以後說話之前心思心思,家裏要是沒大人管你,你來找我,我肯定能教育明白你。”

趙山河此時被打的眼冒金星,想反罵幾句都不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嚎叫聲也是越來越小,白眼都翻起來了。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征兵處鬧事!!!”

這時人群中響起一個粗獷又沙啞的聲音,說話的男人四十歲左右,身材中等,穿盔帶甲,手握長刀,眉宇之間英氣乍現,活脫脫的一個將軍相貌。

周圍的人一見到此男子也紛紛低頭行禮,齊聲喊了一聲方大人,從而也可以得知,這個男人應該在十裏八村都很有名的,不然為啥這麽多征兵的人都認識他,還都能叫出他姓什麽來。

陳北征一見有管事的來了,也怕趙山河來個惡人先告狀,自己解釋不清楚,趕緊上前移步,低著頭雙手抱拳態度低微的回道:“回方大人,不是鬧事,我隻是和這位兄長切磋一番而已。”

這時陳北征也很緊張,因為這些禮儀他是不懂的,隻能現場回憶一下電影裏麵的片段和說話方式。

方大人皺眉掃了一眼陳北征,隨後又去看了一圈滿嘴是血此時已經昏迷的趙山河後扭頭說道:“你這是切磋一番?切磋一番給人打成這個樣子?”

“在座的都可以給我作證,我真的是和這位兄長切磋,我們雙方都同意了,是以武會友。”陳北征臉上掛這委屈之色,話說的那叫一個誠懇!

方大人沒在搭理陳北征,而是衝著旁邊看熱鬧的一名瘦弱青年問道:“他說的可是真的?”

瘦弱青年被陳大人這種人物問話顯得格外興奮,趕緊向前一步給方大人匯報是怎麽回事。

瘦弱青年先是學了一番趙山河和陳北征兩人的對話,介紹了緣由,一字不漏,並沒有偏袒任何一方。

方大人期間沒有打斷瘦弱青年的“表演”一直細心聽著。

瘦弱青年學這陳北征的動作繼續補充道:“接著這位小哥揮舞這拳頭大喊了一句,裝B賣老,一律幹倒,然後那位老哥就被打趴下了,就是這麽回事方大人。”

如果是在現代社會,陳北征是一定會勸說瘦弱青年去演藝圈的,他雖然一人分飾兩個角色,可形容的都非常到位,活靈活現的,表情,語氣,動作,一個不落,這是啥啊,這就是演員。

方大人再次掃了一眼陳北征,接著皺眉訓斥道:“這裏不是你們耍鬧的地方,念你是初犯,又是因他嘲笑你家父,我也就不追究了,不過下不為例,要是在有下次,依照軍法處置,打你個屁~股開花。”

“是是是,再也不敢了。”陳北征裝出一副惶恐的樣子,連連點頭。

“今年來參軍的人怎麽這麽少了,哎,敵眾我寡也不知道能不能守住。”方大人看著參軍排隊的人群先是自言自語了一番,隨後擺了擺手叫來了自己的隨從指向趙山河昏迷的位置說道:“給他抬走,成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