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舉手表決
陳北征有些發愣，自己說什麽不算數了？
當官的，尤其是給當兵當上司的，最忌諱的就是說話不算數了，當兵在古代其實全靠令行禁止，甚至用各種殘酷刑罰來保證紀律。
這是沒辦法的，從老百姓老農蛻變成大兵，在古代幾乎全靠刑罰，也隻有這個辦法才能保證在最殘酷的戰場上能夠讓隊伍堅持下去。
方文淑幾乎劈裏啪啦的掉眼淚，“陳大哥，你知不知道昨晚除了趙山河跑進半炷香，還有一個人是誰跑進半炷香了？”
陳北征忍不住就是一愣，說實話，那個時候都要接近半夜了，黑的一塌糊塗，古時候也沒有燈光照明，全靠幾個火把，別說看清楚是誰，就連人影都難以看清。
自己知道趙山河過了半炷香的考核內容，就很高興的宣布大家趕緊休息，準備第二天迎敵了。
沒想到居然還有第二個人？
這讓陳北征皺了皺眉，“難道說是馬大誌？應該不是，是李達麽？”
方文淑就差喊出來了，“你，你答應我，我要是過關你就帶我來的！”
什麽，是你過關了？
陳北征還真是猝不及防，他忍不住瞪大眼睛看向眼前這個小女孩，她很瘦弱，甚至在陳北征看來都有些營養不良。
但是沒想到就是這個姑娘，居然成為跑進半炷香以內的第二個人。
陳北征忍不住一拍自己的腦門，這下別人不尷尬，尷尬的是自己了。
於是他琢磨了一下，突然站直了，衝著眼前的方文淑一鞠躬，“對不起，方姑娘！是在下魯莽了，如果你真的過關了，在下言而有信，你跟我走！”
等會！
陳北征一轉身，他看向方文淑，“可是你爹那裏怎麽辦？你要是死了，你們方家都斷後了，我不能讓你留下來！”
“不錯！你是成功了，我應該答應你，但是最開始的原則你不符合，你還得走！”
陳北征不是不願意帶著她，而是真不願意在下了戰場後把方大人女兒的死訊帶給方大人。
方文淑卻倔的要命，“不行，陳大哥，你要這麽說我就去見所有的弟兄，看看他們同不同意我留下來？”
“我爹那裏我自然回去說，說難聽的，方家很重要，但是國家沒了，哪裏還有小家，邊境被打穿，國將不國，我方家就算沒死也不過是苟活！”
“保住邊境，我方家就是一個不剩，也算是笑傲九泉，這話不是我說的，是我爹說的！”
陳北征忍不住咬牙，方大人還真是忠烈，哎，這個時代就是這樣，從上到下都有著某種淳樸，某種直接單純。
民不畏死，天子守國門，奈何天不假年……
陳北征忍不住抬頭揚天，想了一下，他轉過頭看向方文淑說道，“你這樣，你的身份我會保密，但是多了你一個，你得條件又不符合，回去是要跟弟兄們說一聲的！”
方文淑默默地點了點頭，她現在有一點理解陳北征對於戰爭的態度了。
雖然還沒開戰，但是陳北征的態度很端正，很鄭重，這恰恰說明陳北征一定能成。
於是陳北征和方文淑默默地走回到了叢林大家棲息的地方，一群人一見陳北征一個人去，兩個人回，都是有些發愣。
隻有馬大誌和李達的眼神有些閃躲，眼珠轉來轉去，陳北征看了眼就知道了。
這種事還用說麽，沒有人幫忙隱瞞，這個方文淑怎麽可能跟得上隊伍，又怎麽可能隱瞞自己大半夜不知情？
不過陳北征沒說穿，他召集大家，一邊裝上樹枝樹葉偽裝，一邊說道，“各位，這位方兄弟昨晚也是跑進了半炷香，隻是時間太晚了，我沒注意。”
這話一說，好幾個人忍不住讚歎，好厲害啊，甚至有一個哥們伸出大手笑眯眯的拍了拍方文淑的肩膀，差點沒把方文淑摁地上。
陳北征簡約的說明，障礙任務說道完成不僅要過人的體力，實際上瘦子反而要比大力士更容易完成規定時間，因為瘦子耐力要好，畢竟障礙任務並不是掰手腕。
大家都忍不住點頭表示明白，隨後陳北征把手一擺，“現在時間緊任務急，咱們多說一句，這個小哥他家裏不符合我說的條件，所以別看障礙任務過了，但是要不要讓他跟大家一起，我覺得讓大家來表決。”
表決？
什麽是表決？
經過陳北征的解釋，大家明白了，旋即那個拍方文淑肩膀地家夥忍不住撓了撓頭，“那個陳大人，這種事不用什麽表，決！您定就行了，您是上峰。”
陳北征一臉嚴肅，“不行，這件事他確實有資格加入，如果戰前我來安排沒問題，但是現在已經事關所有弟兄的性命了，這個時候我不能獨斷專權。”
陳北征的態度很明確，他知道這件事自己安排肯定沒問題，但是他要的是威信，甚至通過三十個人的小分隊建立功勞，樹立威信。
這個時候如果因為這個方文淑引起大家不滿，這是最不應該的，甚至是動搖軍心的，為了避免難堪和極端情況發生，把事情攤開說就好辦。
於是大家有些別扭的，頭一次舉手表決方文淑要不要加入。
因為趙山河已經帶了十四個人走了，所以剩下十六個人包括陳北征在內，開始舉手，果然舉起來的不過十個人。
方文淑忍不住瞪大了眼，她終於明白陳北征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這麽說了。
這倒不是人心不古，而是這些老兵很清楚，如果貿然加入的是一個老兵，或者是一個經驗如同陳北征的家夥，大家鼓掌歡迎都沒問題。
但是方文淑，大家其實或多或少都認識，跟馬大誌和李達一樣，就是新兵，雖然她的障礙任務被證實確實是繼趙山河之後的第二個人完成了，但那又怎樣？
要知道上了戰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戰場上的殘酷那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住的，殘肢斷臂，到處都是鮮血淋漓，那個場麵別說新兵了，很多參加過好幾次戰役的老兵有時候都會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