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壽銀在哪裏?先欠著

片刻後,縣令坐在了首座,其他人重新落座,至於趙泰、趙豐年父子二人則留在上座。

縣令再一次打量趙泰、趙豐年父子二人,誇讚一番,而後將目光鎖定在趙泰身上,更是毫不吝嗇地誇獎起來:“七步成詩,趙先生可真厲害,而且還寫得那麽好。”

“趙先生大才。”

“想必趙先生和令公子並非乞丐,而是另有隱情,對嗎?”

趙泰做出一副縣令懂他,而他十分感動的樣子,輕輕點頭,隻是不說話。

倒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兒子趙豐年曾經告訴他,有時候,不說話比說話效果更好。

比如現在。

縣令見狀,便覺得是自己猜中了,頗為高興。

又是一番寒暄。

滿堂皆是歡聲笑語。

踏踏!

就在這時候,一個下人忽然來到上座,在柳公耳邊低語幾句,便很自覺地退下了。

下人離開後,柳公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一看就是有心事。

“柳公?怎麽了?”縣令率先開口,追問一句。

柳公搖頭歎息:“有點麻煩事。”

“什麽事情?”縣令下意識追問。

柳公看了看縣令,而後又看了看周圍人,忽然長歎一聲,而後開門見山地說道:“哎,一言難盡……”

於是,柳公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原來所謂的麻煩事,是靖遠縣的一個大戶人家的老爺丁家老爺帶著他的兒子來履行婚約了。

原來,前段時間,丁家老爺丁春秋親自上門來提親,想要為他的兒子丁原說親,從而希望柳公可以將其唯一的女兒嫁給他的兒子。

靖遠縣有五大家。

丁家與柳家同為五大家,因此,丁家與柳家結親,倒還算是門當戶對。

而且柳公也打聽了丁原的為人。

相貌、涵養、人品各方麵都還不錯,因此,柳公思考再三,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同意了這門婚事。

本以為這是天作之合。

可是,讓柳公沒有想到的是,丁原的一切都是他裝出來的。

原來,其本性**,經常出入煙花之地,傳聞其害染上了花柳病,能不能醫治好都是一個問題。

柳公完全是被丁原給欺騙了啊。

要不是他的一個老熟人去青樓撞見了丁原,並將丁原的事跡打聽了一番,柳公到現在還害怕蒙在鼓裏呢。

騙到他的頭上來了,著實是可惡至極。

但是,婚約已經定下了,他想退婚都不好退。

丁家父子好幾次要求他履行婚約,他也是一拖再拖,在想到退婚的辦法之前,他隻能出此下策,能拖一天是一天。

沒想到,今日在他的壽宴之日,丁家父子居然上門,必然是借機要他履行婚約。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因此,他也就沒什麽避諱的了,直接就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給說了出來。

縣令聞言,也是麵露難色。

如果雙方沒有訂下婚約,他或許還可以從中調和,可是,雙方既然已經訂下了婚約,哪怕是他,也很難幫忙。

柳公之所以之所以特意請縣令來參加壽宴,現在當眾將此事講出來,就是希望縣令可以幫忙解決這件事,可是,在看到縣令臉上流露出的表情之後,柳公的心就涼了一半。

看來,縣令是沒辦法了。

哎!

看來,他隻能另想辦法了。

實在不行,隻能再拖了。

這時候,趙豐年則是忽然插了一句。

“柳公,這件事,我父親或許有辦法可以幫你解決。”

說話的同時,趙豐年指了指一旁的趙泰。

趙泰:“……”

趙泰一臉懵逼,他能有什麽辦法?

“趙先生,柳公子說的是真的嗎?”

柳公目光灼灼地看著趙泰,追問出聲。

見柳公投來目光,趙泰雖然心裏罵娘了,但是還是笑著點了點頭,意思是,他可以。

柳公聞言大喜,而後抓住了趙泰的手,便追問了起來:“趙先生,你有什麽辦法?”

縣令以及周圍的其他人也紛紛側目看向趙泰,都想知道趙泰有什麽辦法。

趙泰下意識看向趙豐年,意思是讓趙豐年趕緊支招。

他有個屁的辦法。

踏踏踏!

就在這時候,一陣腳步聲響起,緊接著,柳府門口傳來一陣嘈雜聲音。

一行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柳府。

為首的是一對父子,在其身後,則是跟著八個丁家下人,八個下人抬著四口箱子。

這對父子不是別人,正是丁春秋、丁原父子。

兩人身後跟著的丁家下人抬著的四口箱子裏裝著的便是聘禮。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一行人來到了柳公的近前。

“柳公,別來無恙啊。”

丁春秋對著柳公抱拳,拱手行禮。

柳公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別來無恙。”

丁春秋哈哈一笑,隨後偏過頭去,立刻對身旁的丁原嗬斥道:“還愣著幹什麽?”

“還不快叫嶽父。”

丁原會意,便要對柳公開口叫嶽父。

不過,就在這時候,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丁原。

“我反對這門婚事。”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聞聲望去,都想看一看說這話的是誰。

眾人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在趙泰。

趙泰在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後,心裏說不緊張是假的,但是,麵上卻是一副堅定的樣子。

“這門婚,結不得。”

趙泰其實不想出這個頭,奈何趙豐年一直暗中踢他的腳,這個頭,不出也得出啊。

柳公見狀,雙眼放光,莫非趙先生真有辦法讓他們家退婚不成?

縣令也盯著趙泰,他與柳公是一樣的想法。

要是趙泰真的可以幫柳公解決這一麻煩,那便說明此人是一個大大的人才。

或許,也能幫到自己呢。

因此,縣令看向趙泰的眼神中同樣有著期待。

其他人也是一副看熱鬧的姿態。

至於丁春秋、丁原父子二人,則是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

丁春秋上下打量了一番趙泰,冷冷問道:“你一個臭乞丐,憑什麽反對我兒子和柳家小姐的婚事?”

“就是,你憑什麽?”丁原也跟著質問。

趙泰則是表現出一副委屈的樣子:“這話不是我說的,是水神說的,我隻是代為傳話而已。”

“昨天晚上水神托夢給我,說是他老人家已經選中柳家小姐為聖女,等時機到了的時候,水神會接聖女上天成仙,陪伴與他左右。”

“聖女有生之年不得嫁人,否則,整個靖遠縣都會遭受天譴。”

“除非,對方是同樣被水神選中的聖子,那樣,才可以娶聖女。”

“而,丁公子顯然不是聖子,要是他硬是要與劉小姐成親,整個靖遠縣都要跟著遭殃。”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趙泰的這番話瞬間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重視。

水神。

這是靖遠縣百姓人人信奉的神明,家家戶戶都要供奉,以求水神保佑。

作為靖遠縣人民,可以不聽縣令的話,但是不能不聽水神的話。

不過,在場眾人紛紛以質疑的目光看向趙泰,似乎在詢問趙泰:我們憑什麽相信你?

“我們憑什麽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丁春秋開口,問出了在場所有人心中的問題。

憑什麽相信?

這一點很重要。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趙泰身上,所有人都想看趙泰如何解釋。

“啊!”

就在這時候,趙泰忽然一聲慘叫。

下一秒,整個人都渾身抽搐了起來。

完全就是一副要死了的模樣。

一時間,所有人都被這一幕給震驚到了。

所有人心中紛紛好奇,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麽多年來,他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呢。

下一秒,趙泰開始口吐白沫。

之後,趙泰的嘴裏就開始說話了。

當然,不是以趙泰本人的聲音,而是以一種聽起來比較空靈的聲音。

“我乃水神,爾等見我為了還不下拜?”

“難不成,今年你們靖遠縣不想風調雨順了嘛?”

沒錯,趙泰給眾人的解釋就是裝神弄鬼,直接裝出水神附體的樣子,不信也得信。

從趙泰一開始插嘴反對這門親事,到現在裝水神附體,都是趙豐年的主意。

都是趙豐年暗中吩咐趙泰做的。

趙豐年知道,在這封建古代,裝神弄鬼是最好的解決問題的辦法,因為,隻要裝得像,說什麽別人也信。

人群中,趙豐年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在心中給自己的老爹點了個讚。

沒想到,自己老爹裝神弄鬼還挺有天賦的。

裝的還挺像的。

無師自通啊!

趙豐年見狀,立刻率先跪在趙泰麵前,以一種恭敬中帶著一絲恐懼的語氣高聲道:“草民拜見水神大人,請水神恕罪。”

柳公見狀,微微愣了愣,而後也跟著下跪:“草民拜見水神大人,請水神贖罪。”

在場眾人見柳公都跪了,也紛紛跟著跪了下去。

“草民拜見水神大人。”

縣令見狀,猶豫片刻,也跪了。

全場之中,隻有丁春秋、丁原父子還站著,丁家的下人都跟著跪了。

丁春秋深深地看著趙泰一眼,猶豫許久,最終還是跪了下去。

丁原緊隨其後,也跪了下去。

至此,在場所有人,全都像趙泰跪拜,口稱拜見水神。

趙泰也沒有想到裝水神的效果這麽好。

這麽多人居然全跪了。

讓他沒想到的是,縣令居然也跪了。

趙泰整個人都有些激動了起來。

不過,趙泰知道現在不是他激動的時候,很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趙泰再一次以這種比較空靈的聲音開口了:“爾等真是大膽,方才趙泰所言,句句屬實,可爾等卻是不信,非要我親自下凡才成嗎?”

“趙泰是我選中的神使,我若是有事要告訴爾等,會托夢於他,亦或者會像現在這樣下凡附身於他。”

“他告訴你們的,就是我要告訴你們的。”

“爾等明白?”

趙豐年帶頭磕頭,口稱明白。

其他人則是有樣學樣,同樣磕頭,口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