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深淵凝視，不見星空
大學時代
“啊啊，不要啊……滾開。”一聲驚呼，嚴戚從夢中醒來。準確的說意識早就蘇醒了，可以思考，但不知道為什麽身體就是不聽使喚，努力的想控製身體，卻失敗了。這個時候的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身體的死亡，一種強烈的恐懼感席卷而來。
終於，伴隨著一聲驚呼，這才控製著身體醒來。此刻，內衣都被汗水浸濕，頭發散亂，她下意識抬起手摸摸了枕頭，又是一片濕漉漉的。嚴戚已經麻木了，因為她數不清這是多少次做噩夢了。
從幾年前經曆那一刻開始，隨著年齡的不斷增長，內心越來越壓抑，甚至於……出現各種生理反應。坐在**的嚴戚每每想到這樣，總覺得心中浮現一絲悲涼、淒切，一絲恨意從眼角閃過，隨後取而代之的就是無奈和絕望。
“嚴戚，你怎麽了？”
“嚴戚？”晝暖暖朝著坐在**發呆的嚴戚喊了幾聲，見她沒有理會，便伸手推了推。
晝暖暖剛碰到她的那一刹那，嚴戚宛如驚恐的貓咪，身體瞬間繾綣起來，縮成一團，神色慌張的哀求：“不要碰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不要……”
晝暖暖急忙安撫，盡可能的溫柔的說：“嚴戚，是我，怎麽了？嚴戚抬頭看看我，是我啊，我是晝暖暖，嚴戚……”
嚴戚身體發抖，顫動的幅度慢慢降低，逐漸的平複起來，抬頭看了一眼晝暖暖，這一眼滿含絕望，如高立懸崖孤寂、深淵凝視，那樣令人恐懼和害怕。嚴戚的眼眶裏溢滿著淚水，眼眸中充斥著驚慌、恐懼、害怕、無助、甚至是絕望，眼神早已失去了青春的色彩和光芒，隻餘下一片灰暗。在她繾綣的時候，全身上下彌漫著恐懼與絕望的氣息，拒人於千裏之外，令人心痛。
嚴戚狼狽的喘息著，緩緩了後覺得自己這樣有失禮儀，隻好在蒼白的臉上擠出微弱的笑容，示意自己沒事。可呈現在晝暖暖的眼中，卻是另一個樣子，仿佛她虛弱的就要隨時就要倒下。嚴戚慢慢扶著床沿走向洗漱間，全身無力，雙腿僵直，每次做噩夢都會驚出一身汗漬，她早已習慣了。
晝暖暖看著嚴戚虛弱的走向洗漱間後，發現自己手上黏黏的，都是汗漬。一直以來她都知道嚴戚經常做噩夢，但從沒有想到，會出這麽多的冷汗。多到能讓汗漬打濕了衣服，沾到了手上，這還是晝暖暖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
“暖暖，你今天有課嗎？”紮著馬尾辮的女孩，忽然伸頭問道。
晝暖暖拿起濕紙巾擦了擦手，走到書桌旁看起了課程表，看到紅色的字體，狀若哀怨：“媽耶，我們下午居然是體育課……我天，這個天氣上體育課……我要請假……”
“你們哪個操場啊？東區？”
“嗯嗯，是的。”晝暖暖有氣無力的回答。
“那你還不早點去？等等別遲到了……”
“沒事，我怕誰。”晝暖暖拍拍胸脯，自豪的回了一句。
“嗬嗬。”緊跟著豪氣雲天的宣言後，是一聲嗤笑。
隨後……一聲怒吼傳出：“嚴戚快點，老娘要遲到了……啊啊啊，速度……”
“來了來了。”嚴戚洗漱好後，像是換了一個心情，重新蓄滿了精力。可是她的眼神，依舊沒有色彩和光芒，隻不過臉色沒有之前那樣死氣沉沉的，更多的是一種內斂和深沉。可以說是漠視一切的淡然，也可以說是失去希望、接受現實的坦然。
“走吧？”嚴戚跟著晝暖暖後麵，急衝衝的向操場跑去。
“你怎麽這麽慢，要遲到了，速度一點？”晝暖暖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嚴戚，似乎在想她是不是故意的。
“哦哦。”嚴戚依舊沉默，沒有辯駁。
“來，我們上課點名了啊。”體育老師拿著花名冊開始對著名點名，而這邊的嚴戚和晝暖暖在奮力狂奔。
“啊啊啊，老娘發誓再也不吃那麽多了。我要減肥，我要鍛煉……”晝暖暖不斷的給自己增加信心，一旁的嚴戚始終沒有回複，隻是低著頭陰沉沉的跟著她後麵走。
隻有每次嚴戚身心疲憊的時候，才會忘記幼時發生的那些痛苦的事情，才不會深深的陷入回憶當中，無法自拔。在幾次相處之後，晝暖暖似乎發現了疲憊下的嚴戚，精神狀態反而更好，因此每次都是在最後的時間段裏選擇出發。
在別人眼中可能認為她隻是拖延、偷懶、懈怠，但是在她自己眼中從不否決這些，但更多的是讓嚴戚忙碌起來，讓她沒有太多的時間去陷入恐懼的回憶中。隻是，今天嚴戚的恐懼感，遠比往常更加激烈，一時間讓晝暖暖有些無措，深感擔憂。
“嚴戚，嚴戚。”
“嚴戚還沒有到呢。”下麵傳出一道清脆的聲音。
體育老師聞言，拿著手中的花名冊看了一眼，隨後拿起筆準備劃掉的時候，看到了下麵的名單。眉頭一皺，有些無奈的掃了一眼在下麵排隊的人，並沒有發現自己要找的目標，輕聲咳嗽了幾下。
“晝暖暖，晝暖暖……晝暖暖又沒到？”體育老師深呼吸了起來，默默告訴自己，不能揍人，不能動手。
“她到底在幹嘛呢？你們有誰能告訴我，晝暖暖每天在忙些什麽？為什麽每天都要遲到？”
麵對老師歇斯底裏般的怒吼，底下的人都不敢抬頭，遠處傳來一聲急促的呼聲：“老師，老師，我們來了……來了……千萬別算我遲到啊，不然我就掛科了。”
體育老師看著麵前氣喘籲籲的晝暖暖和嚴戚，內心不由得暗笑，但是並沒有表露出來。
“晝暖暖，你怎麽又遲到了？”
“老師……我……我今天肚子……”
“受了涼氣拉肚子？時間不對來例假？一不小心吃壞肚子？你是不是想說，所以才遲到了？”體育老師一臉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
“老師你太厲害了，這都知道。完美的把我的所有台詞都說了。”緩了一會後的晝暖暖，給體育老師豎了一個大拇指。“老師，你真讚。”
“滾回去。”體育老師笑罵了一聲。
“呃呃，嚴戚，下不為例，你也回去吧。”體育老師看了一眼陰沉沉的嚴戚，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肩膀，總感覺嚴戚周圍充斥一種生人勿進的氛圍。
嚴戚從他的身邊走過，體育老師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嘀咕了一聲：“氣場真冷。”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尷尬的狀態，咳嗽了一下，繼續對著晝暖暖說道：“晝暖暖，以後你要是再遲到，別怪我不客氣了，再有一次，掛科。”
“啊啊啊啊啊……別啊老師，我不敢了。”晝暖暖抓起了頭發了，用力的揉了揉表示不滿，但在別人看來像是一個瘋子，在宣泄怒火，周圍一陣哄笑。
“行了，不要嬉皮笑臉了。”體育老師瞪了一眼晝暖暖。
不管什麽課程，嚴戚很難提起興趣去做。
“好了，下麵老樣子，分組訓練。”體育老師吹起口哨，做出了分配。
不知道是晝暖暖有意還是無心，總和嚴戚分在一個組，在其他人看來都是好姐妹，是閨蜜，便沒有多心。但是在體育老師眼中，嚴戚對所有人都有著戒備，但是對晝暖暖並沒有太多的戒備，相對其他人來說，晝暖暖和嚴戚是最好的合作搭檔，因而也願意配合晝暖暖的小心思。
人生或許就是這樣，有的時候不斷重複著枯燥的生活，有的時候也期待著有新的突破，然而事實卻是不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