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流言如刀、蜚語如劍
烈日灼燒，將空氣中殘存的水分全部蒸發殆盡，一步步蠶食行人體內的水分，甚至於兩旁的香樟林蔭都不能阻隔貪婪的火舌，一昧的索取。
“嚴戚，嚴戚。”後麵的晝暖暖終究還是受不了了，大步上前呼喊嚴戚。氣息開始變得紊亂，額頭汗水不住的往外滲透。晝暖暖實在是按耐不住，見呼喊不起作用，一把拉起了嚴戚，將她驚醒。
“啊。”驚醒後的嚴戚，猛地喘息起來，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你沒事吧？要不然你先寫回去休息，我去食堂買飯，給你帶一份，你看怎麽樣？”晝暖暖有些擔心的寬慰。
“沒事。我們一起去吧。”嚴戚從來不願意和別人多說話，也不願意麻煩別人，所以拒絕了晝暖暖的好意。
緩了一會後，便和晝暖暖直接前往了食堂。
食堂，永遠都是最熱鬧的。
晝暖暖順著人流極了進去，猛地吸了一口氣。
“我到底是是吃魚香肉絲呢？還是，蒸餃？水煮肉片？酸菜魚？辣子雞丁？哎呀，好煩啊，我都想吃……還糾結，到底吃什麽呢？”嚴戚低著頭跟著晝暖暖走，聽著她在報菜名一言不發，晝暖暖覺得有些無趣，忽然嗅了嗅說道：“嚴戚，我們去吃麻辣香鍋。”
“好。”
“言簡意賅，牛。”晝暖暖豎起大拇指，直接拉著她想要擠進去，但是嚴戚動都不動，甚至是有些畏畏縮縮。
“你先去，我等人少。”
“你……算了，你先找位置坐吧，我去買。”晝暖暖安撫了嚴戚。
男生寢室
“蔣旭，那個被你欺負的那個女生上論壇了後，你有什麽感想啊？”林浩無意間登陸論壇，這才想起之前要說的話。
“沒有感想。”蔣旭打著遊戲，頭也不回的說道。
“別啊，現在人家姑娘估計都恨死你了，不過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情，那就是……”林浩賣弄了一下關子：“我看了一個ID，賬號很眼熟，在下麵狠狠地批評了你的作為。”
吳明這個時候接了一句：“我看某人因為吼了人家女生，心懷愧疚，準備以身相許吧？”
“說不準呢。”林浩應和著。
蔣旭有些不耐煩了，將手機丟下：“行了，你們別整天有事沒事的，瞎逼逼。走啊，去吃飯。”
“呦呦呦，這還生氣了？”林浩調笑著。
“吃飯。”
三人結伴而行，匆匆往食堂趕去。
食堂
排隊中的晝暖暖手機響起：“暖暖，你在哪呢？”
“我在食堂呢，人擠人的。你要吃什麽？我幫你打包。”
“不用了，你在食堂等我啊，我馬上就到了。”
“你不是不來嗎？”晝暖暖奮力的往前擠，還時不時的對著電話回複著。
“我剛剛聽說卓然學長去了食堂，我現在往食堂趕呢。”
“嗬嗬嗬……你是不是智障，真不知道你腦子裏在想些什麽？我先掛了。”晝暖暖鄙視的回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
嚴戚坐在最角落裏，看著麵前的人來人往，各種氣息都充斥在嚴戚身邊，企圖突破她周圍陰冷的保護層。但是，不管怎麽樣，這些嘈雜的氣息都不能靠近嚴戚，她始終低著頭想著其他事情，頭發也隻是散在後麵，雖說在食堂裏這樣的打扮大有人在，但能夠讓人覺得這麽冷的，隻有嚴戚一個人。
角落中她能夠感覺到別人異樣的目光，身體莫名其妙的發抖，如果不是為了吃飯，她早就逃離食堂了。
“邊上那個是不是就是論壇上的女生啊？”
“我覺得像，但是低著頭看不出來啊。”
“應該是論壇上的，我看衣服都一樣，沒錯的。”
“你們說這個女生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啊？”
“精神病？”
“是啊，大家都在說她有精神病，心理有問題。從來不願意去人多的地方，也不願意抬頭。”
“有人說她恐懼所有異性，會不會是……”
“咦……別說了，好惡心。”
“快吃，別說了，被聽見就不好了。”
邊上的聒噪之聲傳到了嚴戚的耳朵中，一瞬間腦海仿佛爆炸一樣，這個意識都有些昏昏沉沉，耳邊不斷地回複：“論壇女生”
“神經病”
“精神病”
“心理變態”
“惡心”
“好惡心”
“她真惡心”
這些詞匯不斷充斥在自己的腦海中，幼年的情景一幕幕的回憶，周圍人的謾罵之聲整天充斥自己，那個時候的自己，全身上下都是傷痕，時不時的被人欺辱。
邊上的議論之聲不絕於耳。
“我看到了學長力挺她的視頻呢。”
“你是在說卓然學長圖書館那次嗎？”
“是的，我在論壇上看到的，你說學長為什麽怎麽關照一個精神有問題的呀？”
“不少人都在同情她呢，真的是愛表演，討厭死了。”
坐在他們身後的蔣旭等人，明顯的聽到了議論之聲，林浩有些尷尬的看著蔣旭。雖然他們平時在宿舍多有調侃，但是從來不會這樣過分的去議論別人。
“蔣旭……”
蔣旭冷漠的盯著麵前的幾個人，握緊筷子的手開始不斷的發力，臂膀上的青筋開始暴起，但是內心有些膽怯，他似乎在害怕什麽，隻能生著悶氣。
而此刻嚴戚，開始覺得自己身上有些疼痛，已經忍不住的用手，不斷地去揉搓，手指輕輕一碰觸到臂膀，就覺得疼痛異常，眼眶開始發紅，雙眸中布滿了淚水，像堤壩蓄水一般積累著，壓抑了許久後終於流下了眼淚，堤壩崩潰，淚流不止。
剛好晝暖暖端著菜走了過來，一時間沒有發覺道嚴戚的異常，像往常一樣抱怨。
“人好多啊，都擠不進去了。你說學校也是的，怎麽不多搞一些窗口，這樣我們學生排隊也不會排那麽久，急死我了，等死我了……”
“嚴戚，我和你說話呢，你怎麽不理我，對了，今天這個菜不錯啊。”晝暖暖迫不及待的將麻辣香鍋裏的配菜塞入口中，狼吞虎咽，同時也不忘記抱怨和誇讚。見嚴戚始終沒有理會，甚至是菜都不吃，隻低著頭思考、發呆。頭發散下，讓人看不清麵龐。
晝暖暖將桌上的飯菜推到了嚴戚麵前，關心的問詢：“嚴戚，你怎麽了？這麽不吃飯啊？”
“嚴戚。”晝暖暖伸手輕輕撥開散落在前麵的頭發，看到嚴戚滿臉的淚痕。
“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怎麽哭了？”晝暖暖有些慌亂，她雖然知道嚴戚心理壓力很大，經常做噩夢，但是不管什麽時候，什麽情況從來沒有看到嚴戚哭過。或許有可能偷偷流淚，但在大庭廣眾之下，真的是第一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