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支離破碎，過去的記憶
趙寶露的嘶吼，顯然激發一旁黃毛男阿樂的勇氣！
阿樂三兩步走來，扶住趙黎明說：“哥啊，我女朋友讓你走，我不管你是她的親哥，還是假哥，現在她見你很狂躁啊，你趕緊走吧！”
“我要是不走呢？”趙黎明瞪著眼睛，眼神變得固執。
“跟誰犯驢呢？”阿樂腦袋一歪，喊道，“大叔，你年紀不小了，怎麽脾氣還不如我們這些小年輕？你妹子成年人了，成年人有她自己的選擇，我是他男朋友，以後她要是嫁給我，得喊我老公，比你這個親哥還要親，馬上給我走開，別逼我抽你。”
阿樂這個黃毛，此刻凶神惡煞的，從方才的小心翼翼，瞬間又換了一副麵孔。
一旁的同伴，紛紛湧上來，將趙黎明往外推。
唯有趙寶露站在阿樂身後，神色冷漠，好像是一個旁觀者，她的臉上隻有冷漠，眼神中隻有冰冷。
趙黎明的憤怒，猶如潮水般開始褪去，他自嘲一笑，往後退了數步，方才的眩暈感，逐漸消退。
“你走吧！我長大了，趙黎明，希望你以後成熟點，不要打擾我的個人生活，我們以後不要聯係了。”趙寶露開口說道，神色之間，帶著某種決絕。
“當年的事情.....”趙黎明不甘心地道。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解釋！我讓你滾，滾知道嗎？”趙寶露捂住耳朵，大聲吼道，“我不想聽你說話，聽你說話，我就惡心！還有，以後不要給我郵寄錢了，你的錢，我一分都不會花！”
趙黎明眼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一些人甚至拿出手機在拍攝。他感覺腦子嗡嗡作響，。
愣神一陣，趙黎明感覺腦海中，突然有很多聲音在爭吵，他感覺肌肉像要不受控製，一種從腳底升騰而起的慌亂，讓趙黎明不再猶豫，轉身落荒而逃。
這一刻，趙黎明猶如犯錯的小孩子，臉上充滿驚慌之色，他越跑越快，因為太過慌張的原因，跑出幾十米遠，整個人猛地摔倒在地，然後他又掙紮著起身，鼻子上都是鮮血，模樣狼狽至極。
縱然如此，趙黎明一刻都不敢停留，瘋狂地向前跑，他聽到耳畔的風聲，還有嘈雜的驚呼聲，以及他腦子嗡嗡作響的聲音。
不用看，他也知道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他，越是這麽看他，趙黎明越感到慌亂。
害怕、恐懼、倉皇、醜陋、卑微！
這一刻，他趙黎明想找一個地洞，徹底鑽進去，他想逃避，想躲藏，想消失！
不知道過去多久，趙黎明鑽進一處漆黑的小巷子，蜷縮成一團，猶如一個可憐蟲，身子微微顫動，腦袋碰觸地麵，好像在躲避什麽。
“不是我，不是我，爸爸媽媽，我沒有想害死你們，我沒有.....我沒有.....我........”
轟隆隆！
天空突然響起一陣雷鳴，下一刻，劈頭蓋臉的大雨，呼啦啦地往下砸落，竟然下起雷陣雨。
趙黎明跪在地上，雙手將腦袋抱著，沒一會功夫，大雨便將他整個人淋得透濕，他的身子微微發抖，嘀嘀咕咕，自言自語。
風雨聲中，藍圖集團洪荒工作室的負責人，此刻卑微無比，猶如一條可憐蟲。
他的身下，大雨匯聚成溪流，順著他的身子向外蔓延，身體的快速失溫，趙黎明身子抖個不停。
“嘩啦啦啦！”
大雨傾盆，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像是要將一切吞噬。
趙黎明隱藏在黑暗中，仿若讓他感到一陣微不足道的安寧。
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突兀出現，一把黑色的大傘擋住趙黎明頭頂的大雨。
“自我懲罰，並不能解決問題，尤其是心理問題。你再這樣下去，得去看心理醫生。如果你再這麽發展下去，還會自殘、自虐。”站在趙黎明旁邊的男子，穿著黑色西裝褲，腰間係著鱷魚皮腰帶，上身穿著一件深褐色襯衫，脖頸打著深紅色領帶，麵部被大傘的陰影所籠罩，根本看不清楚容貌。
趙黎明愕然抬頭，此刻的他眼眶中，混合著雨水與淚水，臉色蒼白的可怕！
過去那個堅韌、強大、冷靜的男人，此刻弱小得猶如一隻螞蟻！
過去眼神中的堅定，此刻完全看不見，隻有深深的恐懼與退縮。
黑色的大傘，遮擋住頭頂的暴雨，趙黎明抬起頭，質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還不能像一條狗！時間不會等人，再耽誤下去，你蜷縮在這裏的機會，都會消失。”
“你什麽意思？”趙黎明眼神瞬間變得銳利。
“這個世界，有很多事情，不能一直向內探索，還得向外，人活一世，終歸塵歸塵，土歸土，事情已經發生，那就要接受現實。你在科研工作領域是一名傑出的人才，可是在人生境界方麵，卻是一塌糊塗，悲哀至極！”高大男子毫不留情地訓斥，將手中那把大傘一丟。
這個高大男子轉過身，徑直向外走去。
“喂！你是誰？為什麽對我的事情，這麽清楚？”趙黎明下意識站起身，順勢舉起傘。
然而，遠處那個高大的男子，始終背對著他，沒有再去回應。
趙黎明沒有看清楚那個男人的麵孔，隻有那龐大的後背，猶如一座小山一樣。他努力思索著，腦海中從未有過這樣的男人印象。
耳畔是黑衣人剛才說過的話，這個人對他的過去，似乎很了解。
父母在三年前發生的事故，原本是可以避免的，如果不是他的緣故，也不會這樣。
正因為如此，成為趙黎明的夢魘，每次隻要想起，他都會感到恐懼、自卑、懊悔。
妹妹趙寶露這些年，一直怨恨他，趙黎明也無法生出抗辯的心思。
這也是剛才他落荒而逃的緣故，趙黎明可以與集團對抗，可是麵對親妹妹，他隻能選擇退縮！
原本劈頭蓋臉的大雨，此刻說停就停，趙黎明渾身濕透，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走回家中。
趙黎明先褪去衣衫，擦幹身子，衝了一個熱水澡，出來之後，才感覺身子好上很多。
趙黎明順勢靠在沙發上，打開手機，手機上一條陌生消息：
“要一直小心！”
短信是一個陌生號碼，趙黎明順勢撥通電話，電話那頭顯示關機。
小心什麽？
誰在提醒自己？
難道是那個大漢？
還是別的什麽人？
趙黎明目光掃過茶幾，而後視線落在一旁書櫃，臉色微微一變，他趕忙起身，快步走到書房當中。
看似一切都很整齊，可趙黎明還是發現端倪。
有人進過他的房間，不僅客廳有東西動過，便是書房裏麵也動過。
隻是，恢複得很好，縱然如此，依舊沒有逃過趙黎明的觀察。
他是做技術出身，平常東西擺放，趙黎明都很有講究，可能是職業習慣，東西稍稍有些偏移，趙黎明都會發現端倪。
趙黎明來回踱步，仔細查看，最終發現，沒有任何東西丟失。
趙黎明轉過身，徑直走到廚房，那裏有一個櫃子，趙黎明反手抽出一個暗盒，順手抽出一個白色筆記本！
沒有任何猶豫，趙黎明一陣摸索，確認無礙後，抽出電腦，直奔書房。
趙黎明扯過椅子，將筆記本電腦放好，打開電腦，等將密碼輸入之後，趙黎明快速輸入一些代碼，電腦屏幕彈出一行代碼框，快速閃動。
大量的信息快速閃動，當代碼框一閃而過，整個電腦恢複原本模樣。
“呼~~~”趙黎明鬆了口氣，下意識擦了擦額頭汗水。
筆記本中有關鍵序列信息，隻怕偷偷進來的人，應該是在找這個東西。
目前來看，這個人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咚咚咚！”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趙黎明悚然一驚，立馬將電腦一關，反手一抽，塞進一旁的抽屜裏麵。
隻是他沒有注意到，電腦在塞入抽屜的刹那，原本白色機殼的電腦，瞬間發出一圈淡淡的綠光。
這綠光很微弱，一閃而逝，若是不注意，根本無法注意到。
趙黎明緩緩起身，外麵的敲門聲依舊在繼續，正在這個時候，趙黎明的手機響了！
“喂，趕緊開門，搞嘛呢！我周棟啊，別告訴我，這麽晚你不在家啊！”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趙黎明沒好氣說道：“你小子不是出國了嗎？你也不看看幾點了，這都晚上十二點，你半夜跑來敲門，門禁怎麽放你進來的？”
“保安大爺見我多少次了，他就喜歡我來。”周棟催促說道，“麻利點，趕緊開門。”
“知道了！”趙黎明把電話掛了，原本還在想趙寶露，還有那個高大男子的事，現在周棟突然跑回來，事情總覺得很不對。
等打開門，趙黎明背著一個旅行包，手中推著行李箱，看也不看趙黎明，徑直走到屋內，一邊走，一邊說道：“老子累死了，去一趟美國，簡直要人命啊！現在還要倒時差，你小子走運了，我給你買了禮物呢。”
周棟，28歲，藍圖集團深圳分公司工程師，資深專家，也是AI領域的一個好手，女媧科研項目，他也是重要參與者之一。
“別告訴我，你還沒回家，直接到我這裏來了。”趙黎明不可思議問道。
“嗯啊，我聽到一些消息，有關於公司的，還有關於你的，甚至還有女媧的，我覺得有必要盡快到你這裏來。電話裏麵說不清楚。”周棟說到這裏的時候，突然不說話了，他徑直取下耳機，目光投向客廳某個角落。
“你在看什麽？”趙黎明奇怪問道。
周棟並沒有回答他，直接提過背包，從包裹中取出一個盒子，盒子裏麵有一個小型儀器。
這東西隻有巴掌大，看起來小巧玲瓏。
“你這房子，像是有些不對勁，我得看一看。”周棟點開這玩意，猶如一個小型筆記本，馬上彈出一個液晶框。
周棟轉了一圈，在客廳的窗戶位置，定住身形，那液晶框發出一陣滴滴滴的聲響。
“看來他們動手挺快啊，居然在你家裏都安裝監控了。真的有點意思。”周棟彎下腰，直接扯出一個監控器，遞給趙黎明。
趙黎明的臉色，一瞬間都要滴出水來，脫口說：“公司人力資源部，讓我去海南度假，我今晚吃飯回來，家裏東西被人動過了。不過，動的很隱蔽，應該是怕被我察覺。”
“關鍵東西，沒有被偷走吧？”周棟一針見血說道，繼續繞著房間走，沒一會功夫，又在書房找到一個監控器。
周棟二話不說，將這東西給扯下來：“你得罪誰了？這都盯到你眼皮底下來了？”
“我要報警！”趙黎明憤怒說道。
“沒有用，這一看就是專業說法，最關鍵.....”周棟將儀器一收，歎了一口氣說，“實不相瞞，我這一次出國，也被監控了，而且，下了飛機，有人跟蹤我，我擔心你這邊出事，馬上就趕過來。”
“你也是這樣？”趙黎明有些毛骨悚然，跟蹤的事情，雖然他沒有出現跟蹤的事情，但是.....
等一下！
趙黎明突然想到一個人，雨夜下，他蜷縮在小巷子中，那個神秘出現的高大男子！
那個人，難道也是跟蹤他的？
這個念頭一出，趙黎明口幹舌燥，若是人家生出什麽歹毒之心，那一會怕是都有丟掉性命的可能。
“現在我們沒有遭遇人身傷害，而且，沒有證據，縱然說被跟蹤，得有證據，我也隻是察覺。”周棟解釋說道。
“那我明天早上去調監控，看看到底怎麽回事，現在是法治社會，誰敢這麽膽大？”趙黎明定神說道。
“他們敢這麽做，痕跡一定會抹除得一幹二淨。最關鍵，堂而皇之這麽做的，一定是很厲害的勢力。”周棟說到這裏，提醒說，“有可能是興龍集團那邊，他們那邊做事的手法，跟我們公司不一樣。他們手段狠辣的很，他們那邊燭龍項目，聽說進展很快，盯著我們幾個關鍵人物，可能有一些其他想法。”
“這件事情，沒想到你也知道了。”這趙黎明歎了口氣，“公司因為倫理測試的緣故，還有後麵那些擔憂，直接銷毀女媧，二十年的心血啊！我隻要想到這個事情，我就心如刀割。”
“燭龍項目一直都有大問題，他們現在說服上麵，我總覺得要出事！咱們公司的一些領導，行事作風太保守了。照我說，你明天盡快去海南。”周棟提醒說道，“你去度假，估計高總也希望避避風頭。”
“高總給我一封信，裏麵說到一些關鍵信息！”
周棟眼神一動，自顧自重複說道：“關鍵信息嗎？高總現在壓力是最大的，往前走一步，和往後退一步，都有可能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高處不勝寒，很多時候，人處於不同位置，考慮的事情，也會不一樣。高總能給你信，已很考慮你的意見，換做旁人，高總壓根不會顧及他的感受。”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隻是擔心高總的處境！”
“擔心嗎？第一，你和我擔心也沒有用，第二，高總那個層次的人，猶如潛龍一般，無可琢磨，你想要說些什麽，也是沒有用的！現在他讓你去休假，我覺得你早些走最好。”周棟沉聲說道，“實不相瞞，公司也讓我去休假。”
“喔？這樣的嗎？地點在哪裏？還是跟我在一個地方？”趙黎明露出歡喜的神色。
“哈哈，沒錯，也是三亞，不過呢，我明後天還需要去浦東公司那邊，處理一些事情，大概三天後出發。”周棟確認沒有監控之後，順勢坐在椅子上。
“那你到三亞發消息給我，我去機場接你。”
“到時再說，我可能要去見兩個大學同學。”
“隨便你吧！今晚你就住在我這吧，我一會把東西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走，飛機票公司訂好了。”趙黎明說到這裏，聯想到今天發生的一切，感覺事態朝著不受控的方向再走。
“這次我聽到很多消息，給你提個醒！不要再牛脾氣，公司任何決策，你不要發表胡亂看法，女媧計劃，你是核心工程師之一，這裏麵牽扯的問題非常多，現在燭龍那邊突破很厲害，如果真的當下科技體係有質變作用！女媧項目，一定會有機會重啟。”周棟很嚴肅地說道。
“真的不用報警？到底什麽人這麽大膽，都監控到家裏來了！”
“你要記住，受控的事情，從來不需要監控，隻有不受控的人和事，才需要全天候監控！”周棟語重心長說道。
趙黎明愣了一下，下意識道：“你的意思是說，變數很大？”
“嘿嘿，這可是你說的，我什麽都沒說。”周棟晃著腦袋，“我先洗個澡，我帶了一次性洗浴毛巾，你不用管我的！”
趙黎明苦笑，這家夥每次來他家，從不把自己當外人。趙黎明坐在位子上，捏著手裏的監控，環視一圈，原本家是給人溫暖的！
然而，這一刻，趙黎明感到不安全，按照眼下的情況來說，有這個動機的，要麽是自家公司，要麽是興龍集團！
動機？
邏輯？
趙黎明想了一會，沒有得到答案。
周棟說得沒錯，相同事件，不同角度看待，會出現不同的認知，那麽如果從層級來看待的話，也會出現不同的結論。
“逼我走？”趙黎明想了半天，得出這個結論。
趙黎明從口袋裏麵摸出那個牛皮紙信封，小心翼翼放到書櫃裏麵放好，他並不打算放在家中。
電腦、書包、換洗衣服，還有一本書，趙黎明將行李收拾差不多，抬頭一看，周棟那小子，竟然還在洗澡？
“這家夥搞什麽呢？”
趙黎明從書房走出來，站在浴室外，喊道：“喂，你有一個月沒洗澡了嗎？”
衛生間隻有嘩嘩的水流聲，趙黎明愣了一下，又喊了一聲：“喂！周棟，你小子聽見沒有？”
沒有任何回應，趙黎明悚然一驚，猛地推開門，衝進去，低頭一看，眼前所見，到處都是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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