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新時代的序曲
劉光也聽到了動靜，他抬起了頭。
這小子平常就很護膚，加上有了芯片植入，這皮膚也是越發好了。
而且他也不光頭了，可是習慣了光頭造型，所以還是讓自己保持這個樣子。
那一頭，李文雅的心情很緊張，她的眼神也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掌控這家公司的總經理，居然是這麽年輕的一個人。
瞧著二十五六歲模樣，隻怕畢業也才沒多久樣子。
然而，他的臉上卻帶著一種自信和從容。
“劉總，你好，我叫李文雅。今天過來參加麵試。這個是我的簡曆。”李文雅下意識拿過簡曆，準備遞送過去。
哪知道劉光往後一靠，擺擺手道：“不用！”
“哎？”李文雅一愣，這是什麽意思？
連簡曆都不需要看了嗎？
劉光摸了摸頭，指著位子道：“李文雅是吧，請坐吧。簡曆你隻管收好，你的個人信息都在我腦子中。不需要再看一遍。你也不要緊張，我們都是年輕人。坐下吧。”
李文雅恍然，原來是這個意思，害她吃了一驚，還以為又有什麽變故呢。
她順勢坐下，將小包放在腿上：“劉總，謝謝您給我這個麵試機會。”
“叫我劉光就行了。他們都叫我劉光。其實也不算什麽麵試。咱們就是聊聊，現在公司發展很快，需要有見識、見擔當的人才。可能你聽這個話，覺得有些很飄，然而我想說的是，當下咱們麵臨著重大的科技革命！這一場革命，可能普通老百姓還沒有太大的感覺，不過在研究領域、經濟領域，以至於目前的前端行業，其實連鎖反應陸續出現了。”
劉光說到這裏，嚴肅說道：“科技變革這種東西，他並不帶屬性。你能夠明白嗎？就跟武器一樣，他可以救人，也可以殺人。所以使用者很關鍵，當科技發展到一定高度的時候，作為個人的人來說，重要性就變得格外突出。”
李文雅聽得有些稀裏糊塗的，感覺麵試與她想象的不太一樣。
至於哪裏不一樣？
她本以為對方會很問很多技術性的專業知識，或者跟她談工作理想，態度，以及未來的人生目標之類的。
可是一開場，竟然什麽都沒有。
這些話題全部都沒有開始，直接進入了一個全新維度的探討。
就好像......好像是進入了哲學層麵。
這也算是麵試嗎？
李文雅先是感到了一陣困惑，不過很快她又反應過來，也許這才是最關鍵的一部分吧。
“你好像有些疑惑？”劉光一隻手捏著下巴，順勢問道。
“沒有，我隻是在接受您說的那些話，思考您的打算，因為我之前都是學技術的，很少思考您剛才討論的問題。”
“過去很多人說，人類能夠走到今天，那是因為我們是萬物之長，因為擁有智慧的緣故。可是我不這麽認為，智慧隻是我們前進的關鍵，但是他無法決定一個物種的上限與永生。”劉光好像在自言自語，可是他又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麽。
李文雅覺得一下子拉到了一個新世界，她有些愕然地說道：“很抱歉，我雖然很想理解，但是我現在衝擊有些大。或者說這個話題很高端，我怕我跟不上您的節奏。”
劉光放下手，道：“李文雅，你也是學計算機專業的，而且後麵還參與了諸多AI模塊的學習。我舉個例子吧！如果現在地球上出現了一個擁有獨立意識的超級人工智能，而人類需要學會、深化跟這個人工智能的合作、交流、協同。那麽我請問你，你打算如何開展這項工作？”
李文雅倒吸一口氣，事到如今，她終於意識到了。
超級工廠果然跟很多炒作概念的公司有著重大的不同，也許這家工廠早就產生了劃時代意義的東西。
那麽，劉光丟出來的這個問題，看似是在舉例子，本質上這才是麵試環節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李文雅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仔細思考，半晌過後道：“劉先生，這個問題的維度很廣。我需要從哪個角度來說呢？”
“這道題目本身就沒有標準答案，我隻是想聽你的想法。你的思維模式。這樣的話，那就足夠了。”劉光認真說道，“當然，你也不需要很擔心。想到什麽說什麽。”
李文雅快速分析這句話的含義，沒有標準答案。
那說明這個舉例子，很有可能現狀就是真實的。
超級人工智能嗎？
雖然社會層麵，已經在流傳這個說法了，然而，李文雅還是有些震驚。
既然問出這個問題，肯定是作為個體的思路。
李文雅快速代入，一個念頭迅速誕生，他認真說道：“如果真的有一個超級人工智能，首先應該是判定存續可能，其次是確保合作可能，再次是確保人類安全的前提情況下。合作協同是最好的方式，至於如何溝通交流，我認為要基於更多的信息條件，貿然的溝通，也有可能產生不可測的結果。”
劉光點點頭：“那現在出現了一個問題，人類對於超級人工智能的態度也有分歧，我現在打算派遣你去負責兩到三個項目，這幾個項目都會涉及與我們自身組織的協調溝通。那麽在這個過程中，你覺得核心要素是什麽？”
李文雅額頭有些汗水往下掉落，如果是之前的問題，還是邏輯性以及係統統籌。
那麽這個問題一出，這道題目還真的是麽有標準答案。
如果隻是單純的回答流程和標準，李文雅下意識覺得，這道題目的答案，根本無法滿足對方的要求。
這個年輕的總經理，他思考問題的角度與深度，早就上升到了戰略層麵。
如果用戰術回答他的問題，那麽麵試一定會失敗。
短短幾秒鍾，好像過了幾個世紀那麽久遠。
李文雅沉默了，而對麵的劉光也不著急，耐性地等待。
很顯然，在這個關鍵節點，並不是說得快說得好，才是核心。
關鍵的要素，要把這個問題回答好。
一分鍾後，李文雅開口道：“協調項目的核心，在於超級工廠的取向是什麽。組織關係的衝突與矛盾，是否與公司未來矛盾。”
“那如果也有矛盾呢？”劉光緊追不舍。
“那要看現狀，以及未來。”李文雅果斷說道。
“嗯，有點意思。”劉光終於開始對眼前的年輕女子，生出了一些興趣，原本聽女媧討論她的時候，劉光並沒有覺得如何。
第一印象的話，這個女孩子有一種素雅的幹淨，明明化妝了，可是給人就是很幹淨，是那種沒有被太多世俗玩意浸染的感覺。
眼神中有純真還有爛漫，說明她的家庭條件也不錯。
好像越發有意思了。
這麽一想後，劉光道：“那這麽說吧！突然有一天，一個關係到人類命運的項目，需要你去完成，那麽在完成的階段，你失去了跟人類的聯係。但是這個項目又要去做，因為關係到生死存亡。你會怎麽做？”
李文雅當機立斷地道：“這個假設沒有意義！”
“哈哈哈哈！”劉光大笑一聲，“可以了！麵試結束了，你先回去吧。三天之內會給你消息。”
李文雅當即起身，彎腰道：“謝謝你，劉先生今天的麵試，讓我學到了很多。”
“公司會送你回去。如果後續你有任何問題，也可以跟我溝通。”劉光微微一笑，態度友善。
“好的，謝謝你！”李文雅站起身，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等到她徹底離開，劉光往後一靠，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你給她挖了不少陷阱！”腦海中熟悉的聲音響起。
劉光嘿嘿一笑：“你讓我自行判斷，我總不能麵試得太過粗糙。”
“那你覺得如何？”女媧平和地問道。
“李文雅有很高的判斷力，而且情緒穩定，對於無法明確的事情，她也有很重要的判斷，邏輯性強。我最後挖的陷阱，她也麽有跳進去。”劉光露出感慨的神色，補充說道，“大部分人都傾向於在一個問題中證明自己！可是有些問題，當你思考著去解決他的時候，那失敗就注定了。”
“你還真的是夠狡猾的！”
“謝謝誇獎！李文雅一開始就沒有跳進問題的牢籠，而是直接跳出去看待問題。起碼在這個環節，她是非常有智慧的。這樣的女子，已經很少見了。”劉光忍不住感慨道。
“那聽你的意思，打算錄用她了嗎？”
劉光站起身，來回踱步：“隻能說他通過了第一關的考驗，我還需要考慮考慮。我還需要一點時間。”
“這個當然可以，你不是已經給自己三天時間了嗎？”
“哈哈哈！果然這些事情都瞞不過你。”
“你看似給了她三天時間，其實你是給自己三天時間考慮！”
“當然！選定一個全新的人，這個人我們過去又不了解，必須要采取審慎的態度。”劉光抓起桌子上一把小零食，隨意地塞進嘴巴，“為了等這個小姑娘，我早飯都沒吃。”
“可以讓食堂送餐過來。況且.....”女媧猶豫了一陣，還是說道，“你吃不吃好像問題都不大。”
“食色，性也！”劉光也不否認，嘴裏依舊咀嚼著，“我對食物的欲望很大，哪怕不餓，可是我還是喜歡吃好吃的。食堂那邊，還是不讓他們送了。”
“你是怕麻煩他們嗎？”女媧好奇而隨意地問道。
“這個隻是其中之一吧。我一旦點了吃的類型，那食堂的工作人員，他們肯定會記住我的飲食偏好。按道理，食堂可以執行全自動化，但是沒有人的食堂，總是會讓人感覺少了煙火氣。”劉光說到這裏，把桌子上的手表重新戴起，“我出去吃點牛排，一會回來。”
“你現在變得跟趙黎明有些像了。”突然之間，女媧莫名說了這句話。
劉光疑惑的定在原地，想了想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在謹慎層麵，我跟那小子有些類似了嗎？”
“嗯.....這是一個方麵，不過如果說得更加精準一點。”女媧狡黠地一笑，“我說了，你可不能生氣。”
“看樣子不是什麽好詞匯。”劉光撇撇嘴，“說吧，能夠得到女媧的認可，我一直都覺得很驕傲。”
“那我還是不說了吧！我聽說，人類不喜歡聽到批評，更喜歡讚美。”
“喔？這是哪個王八蛋說的？”
“好像是一個很有名氣的人。”
“誰都不喜歡聽批評，他說得沒錯，可是那是幻想，我們隻要活著，就會一直被人批評！不管是生活還是工作，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不是你覺得如何，那就是如何的。”劉光一臉嚴肅地說道，“過去我爹一直批評我，說我不務正業，懶散墮落，隨意至極。
我一開始也認為他說的是對的，可是看看現在呢？
我完全不是他說的那個樣子？
那為什麽會導致這個樣子？
我認為不是我變了，而是我的心得到了釋放。我爸那個地方，我就是個傀儡，我根本無法施展自己，我每天渾渾噩噩，說起來好聽，可是什麽都幹不了。我認為人的開創，不是單單一個人的問題，還有環境的問題。”
不知道為何，當劉光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眶有些發紅，不知道是心情憤懣，還是一種惱恨。
“我一直都想成為父親的驕傲，想讓他認可我！可是我現在明白了，這都是我的一廂情願。我隻有做好自己才行。從我說出想得到旁人認可的話的時候，我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劉光說到這裏，神色轉動，念頭百起。
“我覺得，你是想爸爸了。”女媧突然說了一句。
劉光一愣，他不可思議地說道：“你是說，我想我爸了？”
“是啊！兒子越是說討厭爸爸，往往都是在表達，爸爸不愛我了嗎？這麽說起來，你就是想爸爸了。”女媧微微一笑說道。
“原來我是想爸爸了嗎？”
“你有多久沒打電話給他了？”女媧突然問道。
“從我決定南下那天，我跟他就沒聯係了。”
“看來你們爆發過激烈的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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