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扶蘇：物理學？有用嗎？
周青臣知道扶蘇拿著自己的石頭去博士殿裝逼的時候，事情已經發酵了整整四天。
足可見，秦帝國消息傳遞的速度，是真的太慢了。
看著麵前老老實實解答勾股定理的扶蘇，周青臣卻忽然想到了一個發財的辦法。
這個發財的辦法，不曾記錄在他的發財日記上。
而明天，則是競標的日子。
現在驪山下就已經來了一些商賈。
驪山大營的主將趙賁已經分出五千軍卒，劃定了一片區域，供給這些商賈們臨時居住交流，然後開始……嗯，收錢！
吃穿用度，任何一樣東西，都和錢離不開。
這種坐在軍營裏都能掙錢的事情，實在是讓趙賁做夢也想不到。
於是，不止趙賁，就是下邊最普通的軍卒，在得到了那些商賈們笑嘻嘻遞來的錢幣之後，也開始覺得跟著侯爺混，一天撐三頓！
但是讓人沒想到的是，這邊居然有人開始擺地攤了……
於是，普通士兵們以收衛生費和管理費為很正當很合適的借口，又得到了真正的實惠——商賈樂意，士兵樂意，大家都樂意。
秦帝國中，法無禁止皆可。
這是非常容易鑽空子的。
法律沒有禁止的事情，你都可以做。
在城市裏，需要在規定的地方擺攤售賣，可是在城外，那就沒人管你了。
你隻要不在官道中間擺攤，擋住人們的去路，誰都不會在意這些東西。
有人擺攤，自然就有人過來逛。
這地方儼然短短時間變成了一個小集市。
然後，因為產生了交易額，那就需要上稅，士兵們又得到了真正的實惠。
為了推廣水泥，周青臣已經提前在驪山下修建了一個水泥地板的廣場。
商賈、平民、公卿官員，直到這個時候，才真正見到了這所謂的水泥道路，究竟是什麽樣子。
不僅如此，周青臣還挑選了人員，給這些商賈做細致的講解。
而他對巴清的說辭——這是蒙毅這個該死的混賬玩意兒這麽幹的！
蒙毅對烏氏倮的說辭——這是周青臣這個該死的混賬玩意兒這麽幹的！
反正不管是巴清還是烏氏倮，就算是對此有什麽懷疑的心思，也隻能相信彼此的合夥人。
因為，相對於競爭對手，合夥人不是更值得信任的嗎？
隻是，很多人以為看水泥板需要送錢找關係，才能看得到。
結果，負責此地治安的士兵，又一次得到了真正的實惠。
周青臣收回了目光，看著扶蘇解答出來的勾股定理，微微點頭，可是扶蘇卻忍不住搖頭。
“先生這個學問，學生很快就悟透了，隻是……”
“不知道這玩意兒有什麽用處麽？”周青臣含笑著問道。
“是……是不知道有什麽用處。”扶蘇遲疑著，畢竟周青臣弄出來的幾樣東西，已經確確實實地改變了整個帝國。
隻是眼下這個，好像真沒什麽用處啊！
“勾三股四弦五，在建築領域很常用……”周青臣開始認真教育：“很多東西，其實都是你學的時候覺得沒什麽用處，但是時間久了，自然就會發現這其中用處，就好比……”
“兩塊石頭？”扶蘇有些愕然，臉上露出悻悻地笑。
周青臣點頭道：“那想知道石頭為什麽會同時落地嗎？”
“想！”
扶蘇當然想了，這關乎到他十天之後怎麽在博士殿裝逼！
周青臣打開抽屜，從裏邊取出來了一根顏色鮮紅如火的鳥羽毛，然後抓起一邊上的毛筆，看向扶蘇。
扶蘇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周青臣這新設計出來的辦公桌，似乎真是有意思啊！
“那麽，長公子認為，這一根羽毛和毛筆，是否會同時落地？”
“這還用……”扶蘇本想立刻說，肯定是同時落地的，可稍作思索之後，卻又醒悟過來，自己是先前丟石頭陷入誤區了。
鳥羽毛輕飄飄的，鬆手之後，左搖右擺才會落地。
而毛筆，一旦脫手，立刻就會筆直墜落在地麵上。
“毛筆先落地！”扶蘇堅定地說道。
周青臣同時鬆手，毛筆和紅色鳥羽毛落地的軌跡，確實如同扶蘇預料的那樣。
周青臣撿起來紅色的鳥羽毛，然後拉開自己桌子抽屜，這裏邊竟然有許多顏色鮮豔的鳥羽毛，除了赤紅如火的外，還有深藍、幽藍、潔白、青幽等等多種顏色。
這些羽毛，很快都被周青臣用一根很長的羽毛絆在一起，然後同時拿起毛筆和羽毛，看向扶蘇：“那個先落地。”
扶蘇這次有些遲疑，但觀察了片刻後，依舊不敢立刻做出決斷。
“為何遲疑？”周青臣嘴角露出笑意。
扶蘇幹笑著，正要說話，周青臣就說道：“科學研究的過程，本身就是不斷出錯、不斷重複的一個過程，然後才可以得到正確答案。”
“我猜測一起落地。”扶蘇笑了笑。
周青臣同時鬆手，果真一起落地。
“為什麽？”不等扶蘇說話，周青臣率先發問。
“我也不知道啊！”扶蘇眼神單純，這玩意兒他以前都沒注意到，又怎麽會知道？
“而且，先生，我實在是看不出來，這究竟有什麽實際的用處？”
“實際的用處？”周青臣搖頭道：“我們國家和民族進步的速度不快，其實更大的原因就是在於我們一直追求實用性的東西，有很多的東西，在一開始都是看不出來，它究竟有什麽實用性的。”
扶蘇伸手追著邊上已經做好了的茶壺道：“長公子就不覺得奇怪，為什麽茶壺裏邊的水燒開之後，會把緊閉著的茶壺蓋子推開？這股力量從哪裏來？這股力量，是否可以為人所用？”
扶蘇完全有些發蒙了，這到底是誰跟誰啊？
就這麽一個小茶壺，你要說造型倒是挺好看，可是倒水的時候，就像是男人撒尿……
呃！
學生並非是有意玷汙先生的成果，隻是這實在是太像了，就連聲音都很像啊！
“長公子，日後慢慢地看，我已經讓老許分撥了一批人手準備把這東西變成可行的！”
扶蘇抿著唇，覺得先生可能是已經有點瘋魔了。
這種小茶壺有什麽可行不可行的？
“先生，那石頭落地，鳥羽毛落地的道理？”
“我們生活的這個地……嗯，大地，其實是對我們充滿了引力的。”
周青臣差點嘴瓢，說成了地球，他可不想自己像是哥白尼一樣，被燒成灰燼，所以天圓地方的傳統觀念，他還是不會貿然去打破。
畢竟上一次弄出來的海圖，就因為太超前，差點暴露了自己是一個穿越者的真實身份。
眼下行事，怎麽可能還不小心謹慎一些？
“引力？”扶蘇睜大了眼睛，這誰跟誰啊！
周青臣舉了一個例子：“就好比……磁石會吸引鐵器一樣。”
“我……”扶蘇瞬間有些難以接受，“先生，磁石吸引鐵器，可是並不會吸引別的東西啊！”
“這樣啊，公子請看！”周青臣取出一塊綢布，撕碎了一些書寫用的紙成小碎屑，然後飛快地摩擦綢布，方才接近碎紙屑的瞬間，那些碎紙屑就都紛紛躍起，吸附到了綢布上。
看到這一幕後，扶蘇瞪大了眼睛。
周青臣淡淡一笑：“這就是磁場吸力，大地對於天下萬物，都有這種引力，比如果子成熟了，不會向著天上飛去，而會落到地上被我吃了一樣。”
說完這些後，周青臣拉開來了另外一個抽屜，取出來了一本冊子，這冊子用藍皮紙封麵，絲線裝訂的線裝書。
封麵之上，有四個大字——初中物理。
“長公子且把這本書帶回去細看，看完以後，再有不懂的地方，臣下再為長公子一一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