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琳琅盧氏,在下陳平安
中年儒士敲了敲桌子,他扭過頭去不再去看這些人。
“可是一不考取功名,二不幫助他人,就隻知道寫詩自憐自艾,這算什麽?”
聽到這中年儒士的嗤笑,軒轅青鋒差點就拍案而起,指著那人的鼻子破口大罵,然而她卻被薑玄拉住了。
“沒關係的青鋒,我們還得回徽山呢,不該在這裏暴露。”
看著對方毫不在意的表情,軒轅青鋒自然知道薑玄的實力,也知道他絕對不是什麽懦弱的慫蛋。
他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完全就是因為自己。
薑玄知道自己身上有很多麻煩,所以並不想在這時候,耽誤軒轅青鋒的事情。
她想到這裏閉上了眼睛,等再睜開的時候,眸子裏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她看著薑玄的目光,變得越來越沉了。
難以挪開。
同時軒轅青鋒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給薑玄倒了一杯。
“慢點喝,你別喝多了。”
軒轅青鋒擺了擺手,還是一飲而盡。
中年儒士轉過頭去之後,剛才說話的人全都轉了過來。
他們看向中年儒士的目光裏,全都帶著不忿的神色。
畢竟別人正說的開心,這是哪來的一個混蛋,直接開口打擾他們的雅興。
還說薑玄的詩一般?
他娘的老子活了三十多年了,就會這一首詩,你跟老子說這首詩一般?
看著兩個人的衝突,薑玄暗暗搖頭。
這位大漢的實力,充其量也就是個二三品,不,小宗師都不是。
而這個中年儒士,身上氣機內斂,眼神明亮,雖然看起來弱不禁風,但每一個動作都暗含力量。
指玄境。
不過這裏為什麽突然出現一個指玄境的高手,是他們的路程暴露了?還是其他。
就在薑玄麵露思忖的時候,大漢已經走了過來,他臉上露出不忿的神情,嘴裏一邊念叨著,一邊伸出手來抓向中年儒士。
“你一個書呆子,懂個屁的詩。”
就在大漢即將抓住中年儒士的時候,對方並沒有回頭,反而伸出手來對著身邊小書童的劍鞘一磕。
就看到劍鞘的方向突然轉變,並且對著大漢的兄弟。
“誒呦!”
大漢叫了一聲,下意識彎下腰。
而這時候中年儒士突然椅子向後一退,大漢的下巴直接磕在了椅背上。
這時候中年儒士已經站了起來,他麵無表情居高臨下的看著對方,平靜一笑。
“在江湖上混聰明點,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應該過過腦子。”
說著中年儒士點了點自己的額頭,他看著對方的眼神中,帶著上位者的嘲弄。
下一秒中年儒士招了招手,接著外麵就衝出來不少當兵的,其中還有身邊黑衣的宦官。
“周圍這幾個,抓都起來。”
薑玄和軒轅青鋒兩個人眉頭緊鎖,而其他人也都一臉震驚。
“憑什麽,我們什麽都沒幹!”
“對啊,他們說的話,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中年儒士笑了笑,表情淡然的看著他們,說道:“因為你們沒有舉報,也沒有製止他們的動作。”
“所以這就是認同,而你們麵臨的指控可以是議論朝政,可以是意圖謀反,等等。”
他看著這些人的表情,隨即聳了聳肩膀,然後說道:“我自然是知道你們的想法,也知道你們的不滿。”
“不過我不在意,而且你們可以去官府告我。”中年儒士打開了自己手中的折扇,“對了忘記告訴你們了,我叫盧白頡。”
盧白頡?
“難道是那個泱州四大家族琳琅盧氏幼子,被稱為棠溪劍仙的盧白頡?”
“他不是去當官,我記得好像是兵部侍郎,權力極大。”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來這裏?”
聽到這些人的話,盧白頡的臉上,露出的笑容更加的燦爛了。
沒想到他盧白頡棠溪劍仙的身份,居然這麽多年過去,還是如此的響亮。
不過即便是有人誇讚,他也不可能放過這些人。
“走吧。”
盧白頡眼神中微微一挑,而在這時候有人已經緩緩抽出了長刀,看向盧白頡的眼神,明顯帶著殺意。
畢竟這些人也沒做什麽,就要經曆這樣的事,說是去官府問問話,但他們畢竟是混江湖的,誰手裏能沒點事?
就算是真的一身清白,但又能保證官府不會屈打成招?
畢竟這些人,都是政績。
看著眼前戰鬥一觸即發,薑玄這時候突然站了起來,他衝著眾人擺了擺手,臉上還伴隨著笑容。
“害,大家都是出來喝酒吃飯的,沒必要把事情好的這麽僵,是不是啊。”
說著薑玄看向盧白頡,這時候拿出來一張銀票放在了對方的懷裏,說道:“今天的所有酒水都算我頭上,不然這件事就過去吧?”
盧白頡看了一眼手中的五百兩銀票,他眉頭一挑,臉上露出了饒有興趣的神色。
沒想到眼前這個胡子拉碴的男人,還挺有錢的。
不過盧白頡沒有接過去,反而眼睛裏充滿了挑釁:“那如果,我拒絕你呢?”
薑玄這時候微微抬起頭來,他目光平靜的看著對方,然後伸出手來:“那我就給你一個,不能拒絕的理由。”
盧白頡先是一愣,隨即他哈哈大笑起來,目光如炬一眨不眨的盯著薑玄:“你有點意思,叫什麽名字?”
“陳平安。”
盧白頡點了點頭,說了聲“好名字”,不過下一刻,他看著薑玄一磕手中的折扇,並突然出手。
麵對向自己麵門刺來折扇,薑玄手掌輕輕地向上一托,直接打開了對方的攻擊。
而兩人的出手,就像是戰場的衝鋒號,瞬間讓整個酒樓中,陷入了戰鬥之中。
一開始隻有數十個人,但隨著官兵的衝進來,場麵變得越來越混亂。
最後甚至打到了樓上、街上。
人數也從一開始的幾十人,變成了後麵的幾百人,幾千人。
不過就算是麵對這麽混亂的場景,軒轅青鋒的臉上,也沒有絲毫的慌張。
她就這樣靜靜地坐在那裏,繼續的吃著自己的飯菜,然後時不時喝一口酒。
至於那些似乎走進她身邊的所有人、物,全都被薑玄隔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