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甘拜下風
“嚴老，你來了。”
梁胖子回頭看向門口，隻見一個滿頭白發，身穿唐裝，手裏盤著一對兒文玩核桃的老者緩緩走了進來。
這位老者名叫嚴立華，是梁胖子專門聘請的鑒寶師，也是幕城古玩協會會長，鑒寶界大名鼎鼎的元老級前輩！
在幕城古玩界，他就是權威！
之前葉羽也見過此人，跟他有過幾麵之緣，隻是葉羽以前不愛古玩，所以跟他沒有交涉。
他輕掃了眼葉羽，冷哼一聲不屑道：“你憑什麽說它是假的？這成化鬥彩雞缸杯形態端正，顏色鮮明，筆畫更是疏密有致，剛柔並濟。”
“它彰顯出了當時極高的繪畫高度，即便現世能仿，也仍有破綻可尋，與真品相差甚遠。”
“這杯子我已經仔細鑒定過，並無發現問題，你說它假，莫非是在質疑我的鑒寶技術？”
嚴老的一句話，就連梁胖子都忍不住倒吸涼氣！
放眼全幕城，誰敢質疑嚴老的鑒寶技術？
葉羽隻不過是涉世不深的大學生，在鑒寶界更沒有任何名譽和地位。
他這般得罪嚴老，簡直是對嚴老的大不敬。
然而沒等他幫葉羽說話，葉羽卻淡定地解釋道：“嚴老，我並非故意跟你作對，隻是這杯子的確是假的，它並非產自明代成化年間，而是清朝仿製。”
“清朝仿製？”嚴立華雪眉緊皺，眼裏充滿質疑問道。
“對，嚴老應該十分清楚，成化窯的青花瓷器為了追求去黑斑，色彩淡雅的效果，拋棄了原本的蘇麻離青，而采用了樂平的陂塘青。”
“樂平陂塘青技術自明朝發展至今，曆代都會有所改進，而清朝的陂塘青跟明朝相比，最大的改變就是青花色彩更加鮮明，以及油光感的增強。”
葉羽一邊說著，一邊從梁胖子手中接過雞缸杯，展示著它的一圈青花，繼續解釋道：“胖叔的這杯子顏色鮮明，所采用的正是清朝陂塘青技術。”
“它又如何會是明朝所製呢？”
“這……”
嚴立華神色大變，即便明清兩代的陂塘青技術有區別，但區別也是極小，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他當時隻顧著看子母鬥雞圖，倒沒注意杯口的一圈青花與真跡有不同。
他緊忙又接過雞缸杯仔細鑒定一番，通過手摸和細看，當真發現杯口的青花不像明朝的陂塘青，當真是產自清朝。
頓時，他滿臉震驚的再次看向葉羽，上下打量他一番，震驚的問道：“小子，你到底是什麽人？你師傅是誰？”
“我隻是跟著我爸學過一些鑒寶技術而已。”葉羽淡言道。
“你爸？”嚴立華一臉懵懂。
梁胖子這時上前介紹出葉羽的身份，當嚴立華聽到葉鼎國的名字時，方才恍然大悟。
嚴立華跟葉羽的父親也有來往，隻是沒怎麽見過葉羽，如今知道他的身份，頓時喜色滿滿，忍不住誇讚道：“真是沒想到，葉老板的兒子竟如此厲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嚴老過獎。”葉羽謙虛道。
“葉羽，你既然能看出這青花來自清朝，那你是否知道，這雞缸杯上的子母鬥雞圖，又是何人所繪？”嚴立華緊跟著問道。
據他所知，當今世上還無人能百分百模仿出這子母鬥雞圖！
他當初鑒定這杯子時，之所以能夠確定這杯子是真跡，就是因為這幅圖。
任何一件仿品，他都可以從釉麵和畫風中區分真假，至今還沒一件假貨能夠逃過他的雙眼。
葉羽卻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解釋道：“嚴老，現世的確沒人能夠模仿，可你卻忽略了清朝的一位著名畫家，黃荃。”
“你說的可是那位花鳥畫聖？”
“不錯，此人極為擅長擬墨鬥彩畫，尤其是刻繪山蟲花鳥，沒骨技術爐火純青，足以做到以假亂真，就連康熙老爺子當年都極為喜歡他的鬥彩圖，”
“而這件杯子上的繪畫，正是出自他之手，嚴老若不信，可通過放大鏡仔細看一下雞冠處的勾筆，便能一目了然。”
葉羽話音落地，嚴立成立即麵態嚴峻，拿起放大鏡再次鑒定，幾秒後麵色汗顏！
這雞冠的勾筆處，色彩與真跡無異，但筆勢略深，與真跡略有差別。
若非對此人的作品極有了解，根本觀察不到這個細微之處。
由此可見，葉羽的鑒寶技術早已爐火純青，甚至在華立成之上。
華立成萬萬沒想到，葉羽居然連續兩次發現了自己尚未發現的細節，而且能發現這兩處細節的鑒寶師，在全國都絕無僅有。
“這……”
嚴立華呆滯當場，過了幾秒卻哈哈大笑起來，看著葉羽誇讚道：“葉羽，你的鑒寶技術果真了得，我嚴某甘拜下風。”
“若你不嫌棄，我嚴某今日願在此拜你為師，望你答應。”
“什麽？”
葉羽和梁胖子同時露出震驚之色！
尤其是葉羽，他瞪大雙眼，心中猶如波濤泛濫，暗想著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讓古玩界的老前輩拜自己為師？
“嚴老，你是我的前輩，你這不是折煞我麽，這事萬萬不可。”葉羽緊忙拒絕道。
“鑒寶技術不以年齡論高低，你的鑒寶技術在我之上，我拜師又有什麽問題？師傅在上，請受徒弟一拜。”
沒等葉羽拒絕，他就已經給葉羽跪了下來！
這一幕要是讓古玩界的諸位老前輩見到，還不得驚大嘴巴！
梁胖子此時已經目瞪口呆，久久未能平息心中的驚訝！
葉羽也有些手足無措，一番勸說未能奏效，最後隻好點頭答應，嚴立華才從地上站了起來。
梁胖子回過神，掏出一張卡遞給葉羽說道：“葉羽，想不到嚴老都能成為你的徒弟，真是恭喜恭喜。”
“我這卡裏有一百萬，就當做你幫我鑒寶的好處費了，希望以後你可以多過來做客，我梁胖子歡迎至極。”
“胖叔客氣，您跟我父親朋友一場，這錢我不能收，以後有什麽事，盡管開口，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葉羽簡單說完，轉身直接離開。
梁胖子本來還想詢問他父親最近如何，但見他走得急，也便沒多問。
葉羽走出店裏後，長長鬆了口氣，暗想今天的事真是太離奇了，先是莫名其妙得到了金手指，現在就連大名鼎鼎的嚴老都成了自己徒弟，以後還會發生什麽？
就在他亂想之際，忽然電話響起，醫院那邊打來的！
“什麽？我爸病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