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狗都不吃的東西，你給我吃？
對於這樣的馬路，程錚表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要知道，大乾王朝大部分的街道都是用泥土鋪設而成。
遇上大雨天，分外泥濘，幾乎不能行人。
就連皇宮裏，青石板的鋪設也有限。
絕大多數小路采用青石板和泥土相間的鋪設方法。
每隔幾天，抽調一批工匠進行維護。
但即便如此，每逢下雨，青石板依舊泥濘不堪。
李廣眉頭緊鎖，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
黑色的馬路幹淨，寬敞，沒有一點斷裂的痕跡。
皇宮裏最好的石板路，經過幾個月的風霜雨打後，也會變得坑坑窪窪。
此地遠隔京都是數千裏，地處南北方的交界處，加再上閉塞的地理位置，本應是一個貧瘠的小山村。
而目光所及的地方，小攤販賣力吆喝，路上的行人悠哉遊哉地在街上晃悠。
街道兩邊是鬱鬱蔥蔥的柳樹，再往外圍一點，便是整整齊齊的房屋。
整體看起來比京都城還要豪華！
“程錚，難道我們走錯了地方？”
程錚從懷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地圖，指著圖上一處，認真道：“老爺，此地是潮州縣城不假。”
李廣點頭的同時，更加納悶。
這潮州城處處透露著和別處不同的古怪！
此時，一股濃重的臭味從不遠處飄來。
程錚捂著鼻子，一臉嫌惡：“好臭！”
李廣眉頭一皺，表情扭曲，掏出手帕，捂住鼻子。
程錚注意到這個細節，像狗一樣狠狠地嗅了幾下，終於找到臭味的來源。
在他們西北方約莫一丈左右的地方，有一個小攤販正賣力地吆喝。
“走過的，路過的，千萬不要錯過。”
“聞著臭，吃著香，又香又臭的臭豆腐，大家快來買，一份十文錢。”
話音剛落，眾人就像馬蜂一樣衝了過去。
“給我來一份！”
“我來兩份！”
“給我打包十份！”
見狀，程錚忍著想要吐的衝動，掰著手指。
一頓飯，花一文錢買一斤大米，一日三餐，需三文。
而十文錢就是三天的飯錢。
他吸了一口涼氣。
TM的！
奸商！
這麽貴，還有這麽多百姓趨之若鶩，真不知道這個聞起來像屎一樣的東西究竟有什麽好吃的！
“呸！”
“這麽貴，還死臭，免費給我吃，我都不吃。”
李廣見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哈哈哈！”
程錚幽怨地看著李廣，正想開口，忽然，眼角餘光閃過一個熟悉的人影。
是城外遇見的那個大塊頭！
隻見他穿著侍衛的衣服，背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像個大爺一樣背著手，在街上巡視。
剛才熙熙攘攘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眾人恭恭敬敬地行禮。
“參見侍衛長！”
小攤販也端著一份熱氣騰騰的臭豆腐走到李逵麵前，諂媚道：“侍衛長，這是新鮮出爐的臭豆腐，免費送您的，嚐嚐。”
李逵那張黝黑的臉勾起一抹笑容，露出四顆大白牙。
“那我就不客氣了！”
接過那碗臭豆腐，便開始大快朵頤。
“吧唧吧唧！”
一頓暴風式的吸入後，臭豆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不見。
不遠處一直注視著他的程錚看得咬牙切齒，一肚子火氣。
此人竟然是侍衛長？！
按照大乾律例，隻有縣級以上的官員才有權利配備侍衛長！
此人官威可真大！
周圍的百姓不僅對他畢恭畢敬，甚至還主動獻上價值十文錢的臭豆腐。
那些人在城外和他們的見麵定不是偶遇，難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陛下，待我去會會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侍衛長。”
未等李廣同意，程錚便上前一步，雙目圓瞪，伸出手指，指著李逵，破口大罵。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一個不合規矩的侍衛長竟敢仗勢欺人，欺壓百姓？”
李廣沒有開口，狹長的雙眸微眯。
李逵是縣令身邊的侍衛長，難道縣令已經知道他皇帝的身份，特意派人查探？
不，他微服出訪，除了身邊親近的人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
或許，這隻是一個巧合。
未等李逵有所反應，程錚就收到來自周圍百姓的連番炮轟。
“你一個外鄉人，懂什麽？”
“侍衛長是我們的大恩人，頂著風吹日曬，大雨傾盆，幫助我們老百姓修馬路，開墾荒地，你有什麽資格指桑罵槐！”
“再說侍衛長的壞話，滾出我們潮州縣，這裏不歡迎你。”
眾人群情激奮，一個個臉紅脖子粗，指著程錚的鼻子罵。
程錚碰了一鼻子灰，臉色通紅，不再吭聲。
李廣的臉色也有一瞬間的僵硬，很快，他便緩過神來。
沒想到，事情竟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
那個不合規矩的侍衛長竟深得人心？！
有趣！
有趣！
李逵原本陰沉的臉轉晴，嘴角還殘留著臭豆腐的汁液。
知道誤會解開後，並沒有計較，反而向兩人推薦臭豆腐：“臭豆腐可是我們本地最有名的特色小吃，兩位，確定不嚐一嚐？”
好不容易來了兩個冤大頭，他可不能讓這兩人走了，不然的話，少爺會打斷他的腿。
程錚聽聞，一張肉臉上閃過一絲嫌棄。
“這個聞起來像屎一樣的東西？我才不吃！”
“鄉巴佬，你可知道這東西的價值？”李逵眼睛噴火，一臉鄙視：“三年前，鬧饑荒的時候，縣令大人發明了臭豆腐，憑借其獨特的口感，獲得很多達官貴人的認可，積累了不少資金，才幫助災民扛過災荒。”
“哼，孤陋寡聞的家夥！”
“去，打包一份過來。”
李廣聞言，來了興趣。
想不到，這東西竟有這麽傳奇的曆史。
既然如此，他倒要嚐嚐臭豆腐的味道。
程錚聞言，隻能不情不願地去買了一份臭豆腐。
但當掏錢的時候，躊躇半天。
懷中依舊是碎銀子，沒帶銅錢。
李逵見狀，好心地從懷中掏出一罐銅錢。
程錚本以為這個家夥想要替自己付錢，沒成想，下一句話直接讓他傻眼。
“數數，一千枚銅錢，正好換一錠銀子。”
程錚抽了抽嘴角，回道：“多謝！”
此人將摳搜表現到了極致。
在城外的時候，因為弄壞了稻穗，給了一錠銀錢呀！
如今，他竟然連十個銅板都不願意付……
程錚狠狠地瞪了一眼李逵，忍著惡臭味，端著一碗臭豆腐來到李廣麵前。
“陛下，請。”
李廣看著這一碗黑漆漆的東西，肉眼可見的抽搐，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用筷子夾起一塊，輕輕咬了一口。
“好辣！”
“好酸！”
臭味退去，是又酸又辣、充滿刺激的口感，舌尖上的美味讓人流連忘返。
接著，他又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塊。
滿足的點點頭，長舒一口氣。
“美味！”
程錚見狀，喉嚨翻滾。
這東西真有這麽好吃？
“要不要來一份？”
李逵眨了眨眼睛，一臉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