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十出頭的人了，還小？
“多少？十五兩？”
程錚一哆嗦，陛下對這玩意不清楚，他可是清楚得很。
京都城中，最便宜的紙張莫過於麻紙。
一刀才幾文錢！
後來，江南製造總局製作出了又厚又質感好的宣紙。
價格瘋漲！
一刀紙漲到了二兩銀子。
一刀紙一百張，這樣算下來，一張紙就是十文錢，簡直是天價！
所以京都城中很多人都用不起宣紙，隻能用粗製濫造的麻紙。
雖說白紙潔白無瑕，手感柔軟，但這價格也著實貴了些。
“江縣令，據在下所知，京都城中最貴的紙張也就二兩銀子，你這白紙也著實貴得很。”
江風抿了抿唇，隨口道：“你都說了，皇帝都不一定用過這樣的紙張，既然皇帝都沒用過，買十五兩銀子怎麽了？”
“……”
程錚睜大了眼睛，心中一陣腹誹。
你現在這麽說，那如果陛下用過呢？
是不是就成了：陛下都用過，賣十五兩怎麽了？
這會，他可算領教了江風的巧舌如簧和能言善辯。
他一個武將，平時說話直率，從不懂彎彎繞繞，反倒來了江風這裏，倒學會不少。
李廣的臉部一陣抽搐，瞠目結舌。
不就是用來擦汙穢之物的東西嗎？既然都是廢棄的東西，為什麽還如此貴？
看見這兩人的反應後，江風不以為意。
“來，讓本官給你們講講為商之道。”
“進價十五兩一刀，到了京都城，怎麽也得賣他三十兩一刀。”
“不管有沒有人買，先造勢。”
“就說使用最好的木頭作為材料，每天派十幾個工人共同作業，有專人看守。”
“另外，在製作過程中，每個人都勤洗手，確保紙張潔白如新，沒有受到汙染。”
“還有為了增加紙張的香味，出鍋時，都是安排未出嫁的女孩子運送，這些女子個個美若天仙，貌比西施。”
“此外，本縣令還會為你們打造精致的陶瓷盒子，盒子外刻上本朝著名詩人的詩句，定會讓白紙的逼格漲起來。”
“拿去售賣的時候，打出口號：極品白紙，並讓手下的人將剛才我講的那些在大街上宣傳。”
“我相信，白紙在京都城中的銷量定會翻上數倍。”
程錚眼睛睜得像銅鈴一樣大。
咱在朝中做官多年，臉皮這方麵已經練得非常厚了。
但今天見過江風才知道，原來，還不及你的一半。
果然，論精明和沒臉沒皮，還是你！
李廣陷入了一陣深深的沉默。
從始至終，他都沒將商賈放在心上，
自古，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
但見識過江風的一番才學後，他才明白商人和他認識中的完全不一樣。
商人精明！
思想前衛！
又為人狡猾！
是一種另類的存在。
而商賈一旦和為官者結合，便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化學反應，譬如：江風。
聽完江風的闡述後，他心中大震。
江風見兩人陷入沉默，也不急，讓人拿來一遝白紙。
“這是最近研製出來的白紙，你們看看。”
“此種紙張輕薄，便於攜帶。”
“不用怕，隻要將皇帝都沒用過這樣的口號打出去，定會有人主動找上門購買。”
“咳咳咳！”程錚輕咳一聲，小聲嘟囔：“我們出門的時候，沒帶多少銀兩。”
“多少？”
“一千五百兩！”
不愧是從京都城做茶葉的生意人，隨身都帶著一千五百兩！
江風聽後，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不礙事，夠多少拿多少！”
“剛開始，你們也需要有一個噱頭打開市場，慢慢就好了。”
隨後命人拿來一壇烈酒，給兩人倒了兩大碗。
“二位，合作愉快！”
李廣拱拱手，“合作愉快。”
見程錚不喝，江風急忙催促：“大塊頭，你也喝！”
程錚：“……”
大塊頭也是你能叫的？
從剛才進來，江風看他的目光，並不歡迎。
突然來這麽一下子，怪叫人不適應的。
程錚剛喝了一口，便眯了眯眼技能。
“烈酒？”
江風點點頭，熱情介紹。
“是的，正是潮州城的土特產，烈酒。”
“這是最近剛釀製的一批烈酒，還不錯吧？”
眼見得，話題逐漸跑偏，李廣放下酒杯，問道：“不知此處的大喇叭為何物？價錢幾何？”
“大喇叭，一百兩一個，不過，現在還不能給你。”
江風故作神秘。
“為何？”
“等你下次再來的時候，我們再談這個！”
“那固體酒精？”
“同樣，固體酒精也不能一下子給你，下次再說。”
見江風嘴巴嚴實，李廣便再也沒做聲。
“明日，江縣令帶著我等去造紙廠看看如何？”
江風心中警鈴大作。
此人怕不是想竊取他的製作機密？
“不瞞您說，造紙乃是機密，不方便外人進去，您諒解。”
看個屁！
程錚湊到李廣耳邊，小聲道：“陛下，咱們也沒在京都城見過白紙流通，一旦賠本……”
“怕什麽？他還敢誆朕不成？”
“況且，這紙張，你也看到了，確實比宣紙還要好上幾分。”
李廣不以為意，也不過多考量，舉起酒杯。
“那我先拿上一批貨去京都城中銷售，以後還要仰仗方縣令的照拂！”
“客氣，客氣！”
……
待生意達成後。
李廣便帶上程錚坐上了回京都城的馬車。
車上，程錚憂心忡忡地將一個紙條給了李廣。
“陛下，江南那邊又有消息了。”
李廣翻開，撇了一眼，眉頭皺起。
紙上赫然寫著：陛下，三皇子因為江南蝗災一事，在大殿上，和幾位朝臣吵起來了。
“朕出來的時候，將朝事交給了老三，沒想到，他連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
大殿上，吵吵鬧鬧像什麽樣子。
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他還能幹什麽？
“陛下，您出來這麽久，朝臣定會施加壓力給三皇子，三皇子有此反應，也在情理之中。”
“三皇子年紀尚小，處理不好這些複雜的事情是正常的，慢慢來就好了。”
程錚聞言，安慰道。
“二十出頭的人了，還小？”
“朕像他這麽大的時候，都帶著士兵在戰場上衝鋒陷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