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地方，也能吃上波斯葡萄？
掌櫃的聞言，轉頭望去。
領頭的一身錦衣華服，腰間別著一枚刻著複雜花紋、碧綠的玉佩。
身旁的大塊頭，一身簡單裝扮，目光淩厲，腰間斜挎一把鋒利的斧頭，陽光的照耀下，發出冷冽的光芒。
此外，他們身後還跟著兩個穿著黑色衣服的隨從。
看來，這夥人的身份不簡單。
隨即堆起一張笑臉，立馬迎上去。
“客官，您吃點什麽？”
“本店最有名的就是梅子酒，您要不嚐嚐？”
程錚扶著李廣坐在一張幹淨的椅子上，轉頭問道：“你這裏還有什麽特色，都來一份。”
“都……來一份？”
江掌櫃的有一瞬間的呆愣，很快反應過來，眉開眼笑，連連點頭。
“客官，稍等，我讓人趕緊做。”
隨後，匆匆離開。
此時，擦拭牌匾的狗蛋剛好拿著梯子經過，聽到這麽大手筆的點餐後，大為震驚。
這麽大手筆的客戶，有兩年多沒見了。
“小二哥，你過來，我們想問你點事。”
“好，小人將梯子放下，馬上來。”
狗蛋聞言，加快了步伐。
好不容易來一個金主，一定要伺候好！
很快，狗蛋端著兩壺三十年的梅子酒，步履匆匆來到程錚麵前，將酒放在桌上，給兩人倒了兩大碗酒。
“客官，您嚐嚐，這是本店珍藏三十年的梅子酒！”
“買一壺送一壺，這一壺酒是送您的。”
狗蛋指著旁邊一個黑色的陶瓷罐說道。
生意不好，隻能買一贈一，用來招商引流，吸引客源。
“小二哥，來，坐下，一起喝酒。”
李廣指了指旁邊的座位。
“不不不，本店規定跑堂的不能隨意和客人喝酒……”
狗蛋話音未落，程錚就拿出一枚銅錢放在桌上。
從官營出來的時候，他特意找掌櫃換了很多銅板。
“夠不夠？”
狗蛋轉頭，四處看看，斟酌半天，依舊不敢坐下。
程錚咬咬牙，又拿出兩個銅板放在桌上。
三個銅板，都夠一個三口之家一天的飯錢了。
他就不信，此人能拒絕這樣的**！
果然，下一刻，狗蛋大著膽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客官，您想問什麽，趕緊問吧，小人還忙著上菜。”
李廣抽了抽嘴角，幽幽的酒香傳來，他忍不住端起碗喝了一口。
此酒雖是三十年的陳釀，但口感一般。
雖有淡淡的梅子味道，卻似乎做工不精致。
有淡淡的苦味，幸好勝在爽口。
皇宮裏的清酒，灼烈而刺激，相比之下，此酒寡淡無味。
但這似乎才是普通百姓釀製出來的酒！
相比於一路上見過的新奇之物，在這裏，他的感受才是真實的。
李廣舔了舔嘴唇，疑惑道：“小二哥，酒不錯，但天居酒樓作為蟬聯多年的老字號，怎麽突然被官營比下去了？”
小二歎了一口氣，湊到李廣耳邊，小心翼翼道：“你們是從外地來的，有所不知。”
“自從縣令大人執掌潮州後，就接管了潮州各種生意。”
“所有生意的往來，都要經過他的允許，另外，自從官營開了之後，生意都被搶了，我看呐，過幾天，我們酒樓也要倒閉。”
越說，狗蛋越激動，兩隻眼睛中像是有熊熊怒火，馬上就會噴薄而出。
“都怪那什麽勞資火鍋和豬肉包子，要不然，我們酒店的生意會這麽差？”
嗬！
果然是包子和火鍋的原因！
這兩樣東西確實火！
程錚眨了眨眼睛，不死心地問道：“他讓人吃禁物，沒人反對嗎？”
此話一出，便收到狗蛋的一眼怒瞪。
“為什麽要反對？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難道你想告發我們縣令？”
“若你存了這樣的心思，你就別想離開我們酒樓，更別想離開潮州。”
狗蛋直接將手裏的三枚銅板放在桌上，狠狠地盯著程錚。
那目光像狼一樣，分分鍾把人撕成碎片。
程錚一臉懵逼。
這是什麽情況！
此人不應該因為官營搶了他們的生意，恨透縣令了嗎？
怎麽還對縣令感恩戴德？
李廣見狀不對，眼神示意程錚。
程錚從袖口掏出十個銅板，和那三個銅板放在一起，臉上重新堆起一抹笑。
“小二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覺得朝廷明令禁止，你們不怕被上麵知道嗎？”
“哼，念在你態度誠懇，算了。”狗蛋這才轉過頭，臉色轉晴：“關於這個，你沒必要擔心，我們縣令說了，盡管吃，吃了天大的事，他擔著。”
“因為有縣令大人在，所以我們吃豬肉並沒有外人知道。”
接著，眨了眨眼睛，看向程錚。
“那你還和我們說？”
“沒關係，縣令大人會讓每一個來這裏的人簽下保密協議，你若是想保住自己的那一畝三分產業，斷不會輕易亂說。”
這話，實在讓程錚無法反駁。
怪不得小二這麽維護潮州縣令！
強龍不壓地頭蛇！
誰敢在輕易在潮州地界撒野？！
可他知道站在他麵前的是誰嗎？堂堂的皇帝陛下！
難道縣令還敢將這種歪主意打到陛下頭上？
李廣聞言，嘴角抽了抽。
這個縣令還真是與眾不同！
怪不得，這麽多年，有關潮州的事情，沒有一個官員上報。
敢情，潮州縣令為了防止消息泄露，對所有知情人員進行了封口。
好一個體察民情的縣令！
此時，一盤盤軟糯香甜的糕點被端上來。
有梅子味的，有葡萄味的，還有梅子酒味的。
顏色花花綠綠，煞是好看！
狗蛋擔心被人發現自己偷收銀子，拿了銀子，趕緊起身，恭恭敬敬道：“客官，您先用膳，有什麽事情招呼一聲，小人退下了。”
這位可是活著的金財主，以後要多與他走動走動。
“去吧！”
李廣用筷子夾了一塊糕點放進嘴裏。
淡淡的梅子味，酸酸甜甜，軟糯不膩，口感極好。
“程錚，你也嚐嚐。”
得到李廣的允許後，程錚也夾了一塊糕點放進嘴裏。
又酸又甜的葡萄味在口中散開，程錚眯了眯眼睛。
這口味，很少見，但又很熟悉。
片刻之後，他反應了過來。
上次波斯進獻給陛下的大葡萄，就是這個味道！
深紫色，又大又圓，香甜多汁，妙不可言！
他有幸嚐過一次，便再也忘不掉了。
可是，名貴的波斯大葡萄，為什麽會出現在潮州這樣小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