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石貓子?

翌日,縣衙張燈結彩,盛況空前,可謂是熱鬧非凡。

原來,今日有件大事發生,李長安宣布正式上任,新安縣的百姓們都來湊熱鬧。

李長安坐在上座,王珣帶著衙役走來,還抱著不少的禮品。

“這是何意?”

王珣示意衙役放下禮品,解釋道:“這些都是幾大家族派人送來的賀禮。”

賀禮中,裏麵有隻對“石貓子”石雕格外顯眼。

隻見這隻石貓子高約三十公分,站立在一塊穩固的底座上,呈現出貓咪的天真可愛之態。

它的嘴巴微微張開,仿佛在歡快地呼喚著主人的名字,但是貓的尖利的爪子和牙齒倒是像是被磨掉了。

隻見其禮,卻不見其人,把石獅子換作石貓子就想震懾他?真是有趣至極。

“送禮的人呢?”李長安疑惑。

“這……”王珣有了幾日的經驗,也不敢再隱瞞,“幾大家主都說有事,無法前來,便用賀禮聊表心意,大人切莫動怒。”

明眼人都知曉,那些家主分明是故意為之,李長安怎會不知?卻也不在意。

“少主,暗樁來信。”此時,浮生走上前。

“說。”

浮生如實稟告:“幾大家族想聯手抵製您的上任。”

今日李長安上任,本是件天大的喜事,便想等宴席過後再說。

不承想王珣竟鬧了這出,那他也沒必要再隱瞞,倒不如直說,也好讓李長安心裏有個底。

一聽這話,王珣著急不已。

他深知幾大家族的實力,同他們鬥可沒什麽好下場。

哪怕李長安身後有不良人,卻也別忘了,此處是新安縣!

他提議道:“大人,有句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不如咱們退一步?”

“嗬!”李長安嘲諷一笑,毫不客氣地拒絕,“休想!”

李長安心想,這幾個狡猾的老狐狸,果然懂得保護自己,怕留下賄賂官員的證據,隻派下人前來,一方麵不出麵又給了他下馬威。

聞言,王珣不禁回想起初次見李長安的場麵。

彼時,他便揚言要滅掉四大家族,輕描淡寫,毫不在意,倒是自己多慮了。

李長安懶得理那群雜碎,視線轉向底下,就見不少賓客離場,桌上盡是剩飯剩菜,甚至還有的沒動過。

他不禁回想起自己幼時顛沛流離的日子,衣食是大問題,曾為了口吃食同人爭執,也從野狗嘴中奪食。

這般世道,百姓的日子哪裏會好過?能盡些綿薄之力也是好的。

“浮生。”

“在!”

李長安吩咐道:“你命人莫動桌上的飯菜,帶著捕快衙役將其分給平民百姓。”

“是。”

浮生正要動身,李長安出聲製止,“等等!”

不經意間,一隻黑貓突然閃現在眼前。

它的身姿優雅靈活,毛發如墨般黑,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其瞳孔深邃而神秘,

黑貓此刻低貼著地麵,四肢微曲,昂起頭,尖耳微微豎立,警覺地環視四周,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黑貓的出現讓人心生寒意,仿佛預示著一種未知的降臨。

“少主還有何吩咐?”

“把這黑貓,給本官鑲上金爪牙,好生伺候!”

……

李長安緊著看了眼王珣,這王珣雖是牆頭草,一副諂媚的姿態,心思卻並不壞,隻是想穩住自己的位置罷了,也不算大過錯。

他下達命令,“王大人,你同浮生一起去,順便看看百姓中是否有人有冤情,若有,便立即記錄下來,本官要看。”

王珣本就是新安縣丞,有他在,行事也方便不少,總比浮生獨自一人莽撞的好。

“下官領命!”

正午時分,兩人回來複命,神情失落,垂頭喪氣,想必出師不利。

“如何?”李長安故作不知,詢問道。

“唉……”王珣歎息一聲,“下官深知百姓的冤情繁多,他們人微言輕,害怕有權有勢的家族報複,竟是無一人敢訴說。”

李長安也不慌,淡定地抱起浮生手裏的黑貓,放在身旁撫摸起來,自有想法。

他初來乍到,年紀又輕,還得罪了孫家和各大豪紳,百姓不敢將籌碼押到自己身上,亦是人之常情,又何必唉聲歎氣?

皇帝不急太監急!

他不急,浮生可是急得不行,直接詢問:“如今百姓都不敢講話,咱們下一步該如何做?”

李長安派他去收集冤情,定是有用,如今自己空手而歸,生怕會壞了他的計劃。

他倒好,還有閑情擼貓,也不知他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李長安狀似沒聽到,小啜一口茶,眸光幽深了幾分意味深長地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船到橋頭自然直。”

浮生聽得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哐當!”

茶杯落桌,李長安往外走去,浮生不解,卻還是緊隨其後。

來到街上,卻見其心情甚好,環顧四周,時不時停下看新鮮玩意兒,哪有半分不悅?

浮生更是不解,他可並非隨意之人,要辦之事皆是有理有據。

此次事情未辦妥,他倒好,非但不急,還一副悠閑的姿態,讓人深感不解。

“哎!走走走!”

“老鴇子去另一條路要飯!”

隻見幾人推搡著一個老媽子,像是瞧見了什麽晦氣之物。

浮生回過神,看見這場景,不免心生憤怒,“哎!這些人怎可如此對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婦人呢?”

“去看看什麽情況?”李長安麵上不悅。

浮生打探好情況匯報,“少主,此人名叫寒娘,原來是個年邁的青樓女子,不能靠美色伺候人,便流落街頭了。”

“倒是個可憐之人,讓去縣衙後廚幫忙吧,起碼足以果腹。”

解決了眼下的問題,李長安接著閑逛了一會,突然駐足。

“趙明義!他怎會在這?”見到來人,浮生心下一驚。

隻見迎麵而來一位年輕男子,一身華麗錦袍,發束金冠,神情高傲,正大搖大擺地走來。

他跟隨李長安多年,對他的事知之甚多。

趙明義,乃是趙侯爺的二公子,從小嬌生慣養,被捧在手心上長大,也就養成了恃才傲物的性子。

在京城時,他二人便勢如水火,趙明義時常找茬兒,卻事事被李長安輕鬆化解且反過來羞辱,今日再次相遇,恐怕也是來者不善。

李長安倒淡定從容,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他與趙明義的恩怨並非一朝一夕之事,乃是日積月累,這場矛盾的導火索便是那年拜師之事。

袁天罡和李淳風皆為大唐國師,卻破例收徒,趙明義一向自負,便自信滿滿地前去拜師,卻被拒之門外。

不承想自己一出馬,便被二人收為弟子,羨煞旁人。

他倒也能理解趙明義,他一介孤兒,無父無母,無權無勢,卻能拜兩位國師為師,心有不甘,乃是人之常情。

似是心有所感,趙明義也看了過來,四目相對,像一匹窘迫了的野獸,正在那裏伺機反噬。

他停下腳步,譏諷道:“本公子道是誰呢!原來是鼎鼎大名的新安…縣令呀!真是久仰大名!”

‘縣令’。二字還喊得格外大聲!

李長安可不願同他周旋,“有屁就放,拐彎抹角地作甚?”

趙明義這廝,分明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竟說出這般文縐縐的話來,真是裝模作樣。

他可不吃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