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是一招之敵
“……”
身為太監，私下打聽皇上的事，這已經是逾越。
霍圖本來就覺得趙無常今天不對勁。
聽他這麽說，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趙無常明明是皇上的心腹，為什麽要這麽做？”
“難道他暗中已經投靠了宋祁那個奸賊？”
霍圖心中嘀咕了兩句。
嘴上卻是裝糊塗道：
“趙公公，你說這回事啊。”
“是這樣的，蔣雲將軍的內弟好賭成性，還欠了賭坊兩千兩銀子。”
“說是三天之內不還，就要剁他雙手。”
“蔣雲將軍沒有銀子，皇上就讓我借銀子給蔣雲將軍。”
“我哪有兩千兩，就找了我一個經商的朋友借銀子。”
“皇上還幫蔣雲將軍想了一個辦法，讓他的內弟以後不再賭錢。”
“除了皇上，我生平最敬重的人就是蔣雲將軍。”
“蔣雲將軍以後再也不用為他內弟操心，你說我能不高興嗎？”
霍圖半真半假說了一通，趙無常聽得一愣一愣的。
就這麽一件小事，也值得開心？
“霍圖，你沒騙雜家吧？”
霍圖大呼冤枉。
“趙公公，您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我怎麽敢騙您？”
趙無常沒有說話，而是微眯著眼睛，一直盯著霍圖的臉，想從他的臉上找出破綻。
霍圖立刻感覺像被一條毒蛇盯著，不敢動彈。
但他還是強忍著，與趙無常對視。
過了好一會。
趙無常沒有發現霍圖的破綻，就放他離開了。
趙無常看了看霍圖的背影，又看了看上書房方向。
剛才霍圖說的太簡單了，他心裏總有些不踏實。
當天。
許三義練完功，天已經黑了。
蔣雲一走，趙無常就走進了上書房。
“小子，想不到你挺用功，說不定你日後真能成為一個高手。”
許三義才不信他的鬼話。
他的武功越高，對蕭元覺的威脅越大。
“趙公公過獎了。”
“勤能補拙，我這人太笨，隻能多下工夫。”
趙無常不置可否得點了點頭，隨即甩了一下拂塵。
“來，讓雜家看看你這些天有多大進步。”
許三義看他要試他的底，下意識有些排斥。
“趙公公，我才學沒幾天。”
“您可是高手，我哪敢在您麵前班門弄斧？”
趙無常哼哼笑了笑，臉上夾雜著陰冷。
“小子，別不識抬舉。”
“雜家是在提拔你，你可不要錯失良機。”
他都這麽說了，許三義就是想不答應都不行了。
旋即。
擺好一個進攻的姿勢，朝趙無常衝了上去。
待衝到趙無常跟前。
趙無常手中拂塵向前一甩，拂塵上的鬃毛立即跟一根軟繩一般，纏住了許三義的右手。
許三義心中大急，想要抽回右手。
奈何。
他怎麽抽也抽不出來，急得額頭冷汗都冒了出來。
趙無常嘴角微微翹起，手中拂塵往上一提。
許三義立馬整個人不受控製，被提了起來，在空中翻了幾個轉，摔到了地上。
“嘭！”
許三義疼得直咬牙，瞬間感覺全身骨頭都要散架了。
一招完敗！
趙無常居高臨下看著許三義。
“小子，想要成為高手，以後得多吃些苦頭。”
他剛剛試出來了，許三義的內力低得可憐，頓時輕鬆了一大截。
許三義爬了起來，一臉受教道：
“多謝趙公公指點。”
其實。
他心中早已把趙無常的先人問候了一遍。
仗著自己是高手，欺負他這個新手。
還說那種沒什麽屁用的話。
等他神功大成，他下定決心第一個讓趙無常知道什麽是高手。
趙無常嗯了一聲，又問道：
“小子，這兩天上書房挺熱鬧。”
“你跟蔣雲、霍圖是不是在商議什麽事？”
許三義連連搖頭。
“趙公公，我隻是跟他們請教武功，並沒有商議什麽事。”
“是嗎？霍圖可不是這麽說的。”
霍圖？
許三義立即傻眼了。
他沒有暗示過霍圖，不知道他有沒有把實情告訴趙無常。
要是告訴了趙無常。
說不定趙無常會疑心他故意藏拙。
今天多半沒他的好果子吃。
轉念一想。
趙無常要是知道了實情。
以他的性格，應該不會試探他。
這樣的操作太low了，不是在變相告訴他，他已經知道他的秘密了嘛。
他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當即說道：
“趙公公，我的命都掌握在你的手上，怎麽敢騙你！”
“我真的是在向他們請教武功。”
趙無常眼神一冷，凝聲道：
“小子，你還敢嘴癮！”
“蔣雲內弟是怎麽回事？”
許三義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趙無常連武充的事都知道！
這到底是霍圖告訴他的，還是他自己查到的？
該死！
早知道就暗示一下霍圖。
不管趙無常是怎麽武充的事，他的肯定瞞不了，許三義隻能實話實說。
“趙公公，蔣雲內弟被王猛陷害，欠了賭坊兩千兩銀子。”
“蔣雲沒有銀子，我就讓霍圖想辦法給他籌了兩千兩。”
趙無常直盯著許三義的眼睛，繼續逼問。
“就隻有這些？”
許三義咽了咽口水。
“就隻有這些。”
冰塊的生意，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
否則。
說不定趙無常會一掌斃了他。
趙無常又深深看了許三義一眼。
“小子，你最好不要跟雜家耍心眼。”
“不然，這就是你的下場！”
說完。
他舉起右手，輕描淡寫朝不遠處龍案上的銅爐一揮。
“嘭！”
銅爐立時四分五裂，裏麵的檀香灰四散，灑滿了龍案。
許三義心裏直突突。
連連跟趙無常保證，絕對不會有二心。
……
許三義躺在浴桶裏，回想剛剛發生的事。
他知道趙無常是在警告他，他想殺他，易如反掌。
但他也知道，趙無常現在肯定不會殺他。
至於。
什麽時候殺他，就看蕭元覺什麽時候回來了。
蔣雲說他這兩天進步很快。
發生了這樣的事。
他又覺得進步太慢了。
他在趙無常手上一招都過不了，這種性命掌握在別人手中的感覺，實在憋屈……
就在他思緒飄飛的時候。
忽然。
一道破空聲傳來。
“嘭！”
許三義循聲看去，看到一個紙團撞到牆上，滾落到了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