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北風蕭蕭，伍少俠一夜白頭
不等趙鐸再次出招，秦川足尖一點，身體向後滑出十丈，退到趙鐸攻擊範圍之外。
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秦川平複一下情緒，重新審視眼前這個七、八歲的小男孩。
就是這個小孩，當著他的麵，滅掉了縱橫大楚的龍驍鐵騎營。
整整一千名出竅境強者，彈指之間灰飛煙滅！
這等妖孽，如何能留？
秦川眼中殺意大盛，長槍破開虛空，快如閃電，刺向趙鐸咽喉。
趙鐸氣沉丹田，迎著槍尖全力攻出一拳！
“嘭”
一聲巨響之後，二人各退三丈。
秦川雙臂隱隱作痛，趙鐸也感到氣血翻滾，頭暈目眩。
“再來！”
趙鐸大喝一聲，短劍劃破長空，劈向秦川頭頂。
秦川凝氣注入槍身，拍散劍氣，揮拳攻向趙鐸胸膛。
趙鐸毫不示弱，舉拳相迎，又是一聲巨響，二人再次倒退數丈。
一個拳、劍並用，攻守自如；一個槍如靈蛟，大開大闔，二人鬥得難解難分。
百招之後，趙鐸感覺身上氣息暴漲，一個後翻，輕巧地落入小陣之中。
先檢查了一下伍芸、葉無殤、關妤初、崔佳瑩四人的傷勢，發現四人傷口正在恢複，已無大礙，趙鐸盤腿坐下，運轉大周天歸元決，衝擊瓶頸。
道道靈氣化成巨龍，如支支利箭竄入趙鐸體內。
十息之後，趙鐸開始突破。
大周天歸元訣大圓滿！
元嬰境二重！
元嬰境三重！
元嬰境四重！
得益於功法修煉至大圓滿，趙鐸接連破三個大境界，來到了元嬰境中期。
七彩明珠之中，嬰兒長成一個四歲左右的小女孩，身穿粉紅色小短裙，腦後紮著一對小小的馬尾辨，明目皓齒，冰肌玉骨，清豔脫俗，不惹一絲煙塵。
趙鐸取出靈石，快速補充丹海。
趙鐸突然發現，自己每突破一重境界，丹海就會擴大一倍！
如今吸收下品靈石，幾乎沒有什麽效果。
趙鐸果斷放棄，起身來到伍芸身邊，手掌貼上他的額頭，鴻蒙紫氣源源不斷輸進伍芸體內。
伍芸身體如枯木逢春，傷口迅速痊愈，十息之後，伍芸蘇醒過來。
趙鐸接著救醒了葉無殤、關妤初、程佳瑩三人。
伍芸又驚又喜，慢慢站起身來。
“鐸弟，我們還活著？”
趙鐸虎目含淚，微微頜首：“活著，整個巴東學院，隻剩下我們五人了。”
葉無殤、關妤初、程佳瑩三人也站了起來。
五人緊緊相擁在一起，淚水無聲地滑落，泣不成聲。
許久之後，伍芸擦幹臉上的淚水，凝望著噴薄而出的朝陽，舉起右拳，目光堅毅：“我發誓，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趙鐸、葉無殤、關妤初、程佳瑩人擦幹淚水，強忍著巨大悲痛，舉拳發誓：“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伍大哥，葉師兄，關師姐，程師姐，隨我先誅殺此獠，用他的腦袋祭奠師尊和學院所有人的英靈！”
趙鐸抬手將小陣收入納戒之中。
伍芸等四人拔出寶劍，來到趙鐸身後，五雙充滿仇恨的眼光牢牢鎖定秦川。
“站起來，小爺今天要將你這狗賊千萬萬剮！”
趙鐸拔出孟玉涵的短劍，劍尖直指秦川，咬牙切齒地說道。
趙鐸連連突破，秦川不得不收起輕視之心，目光中露出一絲忌憚。
秦川站起身來，右手伸直，握住槍把。長槍一抖，槍尖觸地，左腿後移一步，擺出防守姿勢。
趙鐸輕蔑地問道：“準備好了嗎？”
秦川抬起長槍。
趙鐸身形一動，化作一道殘影，輕鬆突入秦川防禦真氣，短劍插進他的丹田。
“太強了！”
秦川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嗞嗞”冒氣的丹田。
踏入元嬰境中期之後，趙鐸戰力突飛猛進，練虛境之下，己經罕有對手。
趙鐸短劍翻飛，秦川四肢齊腕而斷。
趙鐸退到一邊，向葉無殤四人點點示意：“師兄、師姐，該你們了。玉涵師妹，你若泉下有知，好好看著，師兄師姐們為你報仇！”
四人恨意滔天，拔出長劍，一點一點地切割秦川身體。
劍光過處，片片碎肉飛向空中。地麵上一片猩紅，秦川痛不欲生，聲嘶力竭地喊道：“殺了我吧，求求你們殺了我！”
一個時辰之後，秦川依舊沒有死透。
這個畜牲已經無力喊叫，睜著恐懼的雙眼，看著四人一劍一劍削掉他身上每一塊皮肉，看著自己的心髒，在薄薄的胸膜下清晰地跳動。
直到秦川身上再無下劍的地方，四人退到趙鐸身邊，說道：“小師弟，該你了。”
趙鐸提劍上前，劍尖指著秦川的雙眼，寒聲問道：“畜牲，巴東學院何罪之有？一萬多條鮮活的生命，被你們這些禽獸屠殺殆盡。小爺不相信因果有報，隻相信有仇必報！我趙鐸在這裏對天起誓，大楚王室，清源宗，以及和這件事有關的所有人，連同他們的家人，都必須死！你這狗賊，隻是開始。”
在秦川恐懼的目光中，趙鐸割下了他的腦袋。
五人含著淚水，開始收殮同門的屍骨。
一艘巨大的雲舟急駛而來，停在雲端。
五人立刻拔出長劍，全神戒備。
幾十道強大的氣息落到地麵，為首的中年人方麵長須，劍眉入鬢，雙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葉無殤連忙上前，躬身施禮：“弟子葉無殤拜見總院長。”
大楚武院院長姬明揚急步上前扶住葉無殤，虎目含淚，聲音顫抖：“好孩子，不用多禮，你們受苦了。巴東分院，就隻剩下你們五個了？”
葉無殤止不住淚流滿麵，點了點頭。
麵向巴東學院宗主峰方向，姬明場撩起長衫，跪倒在地：“王傑，蒙泰，諸位師兄弟，為兄該死，來遲了。我姬明揚向天發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姬明揚站起身來，大聲說道：“雲舟上所有弟子速速下來，收殮屍骨，好生安葬。長老以上的人跟我速回總院，集合人手，先滅清源宗，再打進皇城，誅殺費無極！”
“屬下遵命！”
所有長老群情激憤，齊聲怒吼，聲震雲霄。
“站住！”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老頭子麵色蒼白，腰身佝僂，拎著兩個人頭出現在眾人麵前。
“弟子叩見師叔祖。”
姬明揚連忙撩衣跪倒，所有人跟著跪下行禮。
薑尚武將兩顆人頭扔在地上，厲聲喝叱道：“姬明揚，為何現在才來？”
姬明薑不敢起身，恭聲回答道：“師叔祖息怒！王室與清源宗此次行動十分隱秘，弟子兩個時辰之前，才得知伍奢師兄全家被押赴午門斬首。老祖也感知到羋恬和景太離開王城，猜測可能與武芸師侄有關，弟子立即率人趕來支援。”
“爹爹，娘親，兄長，嫂嫂！”
伍芸大叫一聲，口中鮮血狂噴，昏死在地。
老頭子抱起伍芸，沒入後山大陣，聲音在空中回**：“你回去告訴薑發，目前不宜與王室開戰。伍奢父子被殺，已是自毀長城。今日老夫怒氣難消，誅殺了景太、羋恬，更讓大楚國力大減。若再同室操戈，秦、齊、吳、燕必然會趁火打劫。戰端一開，生靈塗炭，我等將成為千古罪人。孩子們的仇，讓他們自己去報。好好收殮這些屍骸，給他們立個墓碑。強敵當前，他們視死如歸，沒有一個人退縮，沒有一個人求饒。記住，他們是英雄，都是英雄！”
姬明揚說道：“弟子謹記師叔祖教誨。”
埋葬好巴東武院和伍家所有人的遺骸，留下部分強者駐守巴東學院，姬明揚一行人連夜趕回總院。
伍芸在老頭子的救治下，已無大礙，隻是滿頭黑發，一夜盡白！
王傑、蒙泰、孟海舟等巴東武院高層的衣冠塚都埋在宗主峰上，孟玉涵的衣冠塚埋在孟海舟旁邊。
葉無殤將羋恬、景太、秦川三顆人頭擺在墳前，祭奠死去的英靈。
趙鐸抱著孟玉涵的短劍，淚水悄悄滑落。連續幾個時辰，小家夥端坐在墓前，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五天過去，伍芸和趙鐸仍舊不吃不喝，流連在蒙泰等人墳前，終日以淚洗麵。
“小絨球，怎麽辦？”
七彩明珠中，小姑娘坐在秋千上，小聲問團團。
小絨球？這是什麽狗屁叫法，團團揮舞雙爪，對這個稱呼很不感冒。
小姑娘接著說道：“與一個啞巴交流真費勁，你該突破了。”
團團氣得四腳齊跺，幾乎暴走。
要是打不過，團團早就動手了。
“你已經天階巔峰了，趕緊點。天天麵對這付畜牲模樣，鬱悶。”
團團衝出七彩明珠，遁入樹林，不再理會小丫頭。
“不就一顆生慧丹嗎？去找那老頭子就行。”
小姑娘的聲音在團團的耳畔再次響起。
團團眼睛一亮！
自己卡在天階巔峰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一直無法突破。
生慧丹，肯定有用。
找老頭子去嘍。
團團掠出趙鐸丹田，一溜煙衝進大陣。
“噫，你是太陰幽熒？”
老頭驚奇不已。
團團傲嬌地點點頭。
老頭子又問道：“你是護道者？”
團團點點頭。
“就憑你？”
老頭一臉鄙視。
團團大窘，紫色的絨毛上泛起一陣紅暈。
這特麽能怪我嗎，這小家夥大妖孽了。
團團用神識和老頭交流。
“你是說，隻要給你一顆生慧丹，就可以讓這兩小家夥振作起來？”
團團點點頭。
老頭子一口答應：“成交。我手頭缺兩味靈藥，千靈參和玉骨果，你自己去找。”
團團點點頭，身影從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