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越級挑戰

晨曦微露。

魏氏祖祠前方的練武場上。

人頭攢動,汗臭味在呼聲中飄散,族內定級比試即將開始。

“族內比試禁止使用靈武!”

“下麵,定級比試正式開始!”

“砰砰砰!”

練武台上你來我往,台下看的熱血沸騰。

“魏宗這小子當真是猛虎下山,這力道粗曠中帶著細致。”

“看你說的,不厲害怎麽會成為我們衛隊的隊長呢?”

台上二人,拳來腳踢,肘來膝撞,打的是勁風四起,不分上下。

“格嘍~格嘍~”聲響起。

碧藍的脈旋從魏西平的腹部中炸裂,儲存在其內部的磅礴靈力向四肢輸送。

魏宗看著魏西平,一臉惋惜說道:“何必呢?認輸又有何妨。”

內壯境初期匹夫可以更多的靈力積攢於脈旋之內,爆裂後可短暫進入到內壯境中期,但短時間內難以恢複。

“你看我還有得選嗎?”魏西平無奈的說道。

盡管失掉這一場比試,魏西平也不會被定級為落伍者。

可是名次掉落就意味著資源下降,一大家子全都指著他過活,隻能奮力一搏,別無選擇。

塵土在地上微顫,終究是抵擋不住騰空而起,濃厚的土腥味瞬間鋪滿了整個練武場,沙塵四起,目不識人。

空中塵土極速凝結成型。

嗖嗖嗖!!!

土黃色粒子徑直打到魏西平的軀體之上,頃刻,一個包裹著土色鎧甲的小黃人出現在場內。

小黃人左腳微蹬,破空聲驚起,向著前方泵射開來。

這時的魏在淩也不慌張,仿佛胸有成竹,舉拳轟出。

二人拳拳相碰,勁風激**,吹的台下的眾人後退連連。

眾人穩住身形,抬眼望去,二人恍如定格在場內,巍然不動,不知是誰落得下乘。

站在台下的魏在淩不禁捏了一把汗,暗自擔心起來,不知道前兩日的那顆中型靈石,是否能幫助魏宗盡快提升實力。

因為再適合修煉匹夫一脈的天才,沒了大量資源的供給,依舊舉步維艱,終究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轉眼間,兩息已過。

哢嚓聲響起。

裂紋迅速爬滿了黃色鎧甲,龜裂開來。

“嘔!”

金黃色頭盔上鮮豔的血液從中溢出,小黃人終於無法再堅持,一個趔趄摔碎在地上。

眾人還未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魏在淩就已將小黃人扛在肩上走下台。

“沒看錯吧?內壯境初期本命鎧甲被他一拳擊碎。”

“這魏宗或許已經修煉到內壯境後期,也是不一定的。”

“當真是魏氏年輕一代中的第一人了。”

觀習台上,多年不世出的魏氏族老魏鼎靠著椅背,歎息道:“要都是這樣的俊才,我魏氏又何愁不能再次獨立於峰巔!”

族長魏新元一臉不自然的說道:“阿叔教訓的是。”

另一個練武台就沒有讓人看的那麽舒服。

族衛抬著的木棍上,一個族人像豬一樣捆綁著,亂糟糟的頭發,鼻涕眼淚胡亂地掛在臉上,嘴裏不斷哀嚎。

一位族人對著旁邊一臉惶恐的孩童說道:“讓你平時刻苦修煉,你不聽,天天就知道貪玩,不思進取!看看,看看,這就是落伍者的下場。”

“唉~怕是過不了幾日,靈脈礦山上,就會派發死亡文帖傳到族中。”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受製於人則會失命嘛”

而東側的練武台上,體姿依然消瘦的少年迎風站立。

“我當時是誰,原來是叛我族人的廢物兒子!”

魏在淩眼簾低垂,轉頭冷峻的看著說話的族人,嚇得那族人一時間愣在原地。

被一個毛孩子給唬住,豈不是在人前失了麵子,剛要張嘴辱罵,已為時過晚。

魏在淩抬手舉手示意,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本場的裁判,二長老冷漠的問道:“何事?”

“魏氏子弟魏在淩,申請越級挑戰!”

今日,他唯有越級挑戰,將名次向前提升十位,才有一線生機。

魏在淩說完後場下寂靜無聲,針落可聞,眾人繼而撫掌大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哈哈哈哈哈!”

“簡直自不量力,還敢越級挑戰!怕是嫌棄自己死的不夠早。”

“看他那病弱的模樣,怎麽敢的?”

二長老表情依然毫無變化,手伸進鐵盒中攪動了幾下,拆開從裏麵拿出的紙團後說道:“魏在淩對戰魏清!”

“魏清?”魏在淩暗道。

“怎麽會?族內越級挑戰很少會安排跨越一個大境界的對手。”

“並且這魏清,在族內以殘暴著稱,平時跟二公子魏天走的很近。”

“這二長老當真是看的起自己。”

沒過多久,魏清慢慢地走上台來,顯得異常輕鬆,對這次比試的勝利如探囊取物一般。

他那信子般的舌頭劃過嘴唇,看著魏在淩猶如那待宰的羔羊,滿臉張狂與嗜血。

“比試開始!”

魏在淩先發製人,拔腿狂奔,尖嘯著向對手衝去。

他左腿化作陣陣殘影,向前抽去,魏清竟也不敢托大,托掌上舉用以抵擋。

“啪!”

氣流從魏在淩的腳部爆開,魏清腳下的泥土外翻被犁成兩道溝壑,沙礫四處迸射。

一股不屬於煉體境的強大力道將魏清崩退到十丈開外。

“我承認你的力道的確很強勁,但對於內壯境的匹夫來說,這還遠遠不夠!”

嘎嘣一聲,魏清用手將側歪的脖子扶正。

“嗜血!”

魏清體外血褐色的煙霧升起,若有若無的將他包裹。

內壯境匹夫本命盔甲。

麵帶狂笑的魏清,向魏在淩衝去。

魏在淩急忙催動,靈力湧入全身,肌肉暴漲。雙手交叉,嚐試抵擋即將轟來之拳。

“砰!”

魏在淩不出意外的被轟飛出去,砸在地上,塵土飛揚,血水從口中飆落,

“好淩厲的血霧!”魏在淩的雙臂已被血霧腐蝕的深可見骨,痛到麻木。

半空中,魏清從天而降,元氣洶湧而來,血霧似披風貼合在他的身上,讓人望而生畏。

連忙從坑中爬出的魏在淩,一退再退,一擋再擋。

魏清也不下死手,像貓戲弄耗子一般。幾息過後,魏在淩毫無招架之力,身上還哪有一點完整的地方。

“這樣下去會被慢慢折磨致死!”

“拚了!”

水霧從身體噴湧而出,肌肉向內坍塌直至骨骼。原本就瘦弱的魏在淩,此時更沒法看。

“原來是進入到煉體境後期了嗎?很好!這樣才能折磨的更久一些。”魏清冷笑道。

紅色煙霧在魏清身外再次迅猛增長,已無法看清他的身體,在陽光下灼灼生輝。

對方眨眼踏來,赤色的拳頭呼嘯而至。

“鐺!”

金銘聲響起,魏在淩胸骨凹陷,自空中翻滾,直直墜往地麵。

“不甘心!不甘心!難道就要這麽死去了嗎?”魏在淩生命垂危,萬念俱灰。

剛才還是蔚藍的天空,此時已被黑壓壓的烏雲遮住。

魏在淩躺在陰影中,體內被震的氣血翻滾,右眼角向外滋滋冒血,越過鼻梁將仙珠淹沒。

暗淡的清光從仙珠上亮起,讓人難以察覺。

他竟能透過這血色仙珠,看見一團藍色煙蘊在魏清的腳部聚集。

“這是靈力在體內調動的路線嗎?”

“左腳橫踢。”魏在淩暗道。

魏清當真就左腳橫向踢來,早知道動作的魏在淩輕鬆躲過。

魏在淩大喜,這仙珠竟然可以讓他提前預判招式!

“沒想到,還挺頑強。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到幾時!”

魏清微動就已出現在魏在淩的身後,抬拳就轟向魏在淩的後腦。

沒成想,魏在淩就像一條泥鰍一樣,左右滑動,竟摸不到他分毫,白白用盡力氣。

魏清開始懷疑否定自己,怒火無處發泄,他越狂暴,血霧在體外卻越稀薄。

“靈力快要枯竭了嗎?”魏在淩暗道。

“那麽該到我了!”

魏在淩瞅準時間,至純靈力運於右臂之上,向著煙霧最稀薄的位置驟揮。

身上的衣衫剛一靠近,就被紅色煙霧焚化殆盡,皮膚寸寸開裂。

“砰!”的一聲巨響。

望著身下倒退的人群,在空中的魏清滿眼的不可置信。

“魏在淩~勝!”

魏在淩佝僂著身體,雙手扶在膝蓋上,大口喘著粗氣。

轉頭看向台下,他麵帶微笑又略顯猙獰,與目瞪口呆滿臉震驚的一眾族人,仿佛隔了不止一個時空的距離。

風依舊凜冽,但少年意氣風發。

魏在淩腳步蹣跚,看了看台前的老祖和族長魏新元後,慢慢朝台下挪去。

而台下眾人這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一片嘩然。

“可是尋千家的小子,看來也是極有耐力之人,前途無量啊!”

“當年之事你我都心知肚明,現在又何必去為難一個孩子呢?”

“如今我魏氏早已不同往日,風雨飄搖。要是還沒分清孰重孰輕,搞那些內耗之事,我看你這族長也做到頭了!”族老魏鼎一臉嚴肅,說完就再次閉目養神起來。

族長魏新元低頭沉默不語,但眼睛早已憤怒的差點噴出火來。

......

魏氏族府內宅,那族長魏新元一巴掌將二公子魏天扇飛到門外,院內仆人都噤若寒蟬,骨寒毛豎。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簡直是個廢物!但凡有點腦子都不能讓魏清上場。”

“在老祖麵前耍把戲,你還太嫩了,不知自己幾斤幾兩!”族長魏新元氣急敗壞的說道。

而地上的二公子魏天眼神陰毒,不知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