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出其不意的林典
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山穀,遠遠地看向那不可及的巴郡城。
之前匯報的下屬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說:“大人,接下來我們……怎麽辦?”
宰相沉默了片刻,眼中流露出堅毅與決斷,他緩緩地說:“先守住隘口,那裏是此山穀的要衝,易守難攻。我不信他們敢輕易進攻。”
“那我們能否期待援軍?”下屬聲音裏帶有一絲希望。
宰相微微一笑,帶有幾分苦澀,但目中卻是堅定:“我已經向陛下求援。隻要我們能守住這裏,我相信援軍很快就會到來。”
另一名將領皺眉說:“但那林典……”
宰相揮了揮手:“現在管不了他了,隨他去吧,眼下最重要的是穩固陣腳,保住軍心。”
聽到宰相的話,眾將都不禁挺直了背,一股士氣油然而生。
其中一位年長的將領說:“大人放心,有我們在,隘口絕不會落入敵手。”
接下來的幾天,山穀之中煙霧繚繞,戰鼓隆隆,敵軍浪潮般的進攻仿佛永無止盡。每一次的進攻,仿佛都要將這堅固的山穀打破。
但每一次,當敵軍攀越上那陡峭的山坡,他們就被宰相精心布置的弩箭陣和暗藏的陷阱阻攔。
山穀中,雖然兵力不如敵軍,但每一個將士都戰鬥得勇猛非凡。
山穀的狹窄地勢成了宰相手中的利劍,利用其地形,他屢屢設置伏擊,使得敵軍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巨大的石塊從山上滾下,巧妙布置的機關使得敵軍屢遭挫敗。
而當敵軍試圖夜襲時,宰相更是憑借著地形和之前布置的暗哨,輕鬆化解。
在連續幾天的進攻中,敵軍損失慘重,而宰相的軍隊,雖然也有傷亡,但士氣卻不減。
他們在沒有任何支援的情況下成功守住了隘口。
近幾天,宰相每日觀察天象發現天空中的雲層漸漸聚集,顏色也逐漸加深。
一天,他凝視著天空,烏雲密布,東方的天空隱隱有雷聲傳來,空氣中也彌漫著濃重的濕氣。
宰相心中突然湧起一個可怕的念頭。
他回憶起之前的地形圖,山穀的最上遊有一個防洪壩,而這個壩控製的不僅僅是山穀的水源,更關鍵的是,一旦這個防洪壩泄開,山穀內將麵臨洪水的衝刷。
他瞬間召集了身邊的將領,沉吟了片刻,說:“要下雨了,一旦他們泄開防洪壩,山穀內的軍隊和物資都將麵臨嚴重的災難,我們誰也逃不了。”
宰相站在指揮席前,腳下是碎裂的石塊,他眼神中閃爍著的,是一種混雜著無奈與堅決的複雜情感。
夜風漸起,將他的衣角吹得獵獵作響。
他掃視了一眼下麵堅守陣地的將士,每一個人的眼中都有一種不屈的光芒。
這是他帶的軍隊,也是他為之驕傲的軍隊。
他並不想看到大家葬身於此,他不甘心。
但前方的情況讓他越來越沒有信心。
“大人。”一個中年將領上前,他的麵容剛毅,但眼中的憂慮卻掩飾不住,“您說的那防洪壩,我擔心…”
宰相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你也知道,我們現在退是退不出去的。”
中年將領沉默了片刻,說:“大人,難道我們隻能坐以待斃嗎?”
宰相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的焦慮如同湧流的河水一般洶湧。
他轉過身,眼神堅定地看著將領:“我們不能在這裏等死,我們要突出重圍。”
“但大人,這裏是山穀,敵軍四麵圍攻,我們真的能突圍成功嗎?”將領表情凝重。
宰相微微一笑,雖然笑意中帶著一絲蒼涼,但卻堅定如初:“天不遂人願,我們已經走到這一步,我寧願戰死沙場,也不要被困死在這裏。”
營帳外的鳥鳴突然停歇,山穀中仿佛一片死寂。
正當他與將領們商議突圍計劃時,一名斥候急匆匆地走進營帳,他麵色驚恐地報告:“大人,巴郡守軍居然…退兵了。”
宰相眼神瞬間凝重,心中疑雲重重:“退兵?”他迅速走到營帳外,向遠方望去,果然看到敵軍的旗幟在緩緩後退,仿佛海潮一般,漸行漸遠。
宰相的臉上帶著幾分疑惑,他轉身問道:“有何情報?是什麽原因讓他們選擇退兵?”
斥候搖頭:“屬下目前還未探清原因。”
旁邊的中年將領忍不住說:“這是消滅我們的最好機會,他們怎會放棄呢?難道是有了什麽更大的計劃?”
宰相沉思了片刻,道:“或許他們得知了某些情報,令他們認為退兵是更明智的選擇。或者他們想要誘使我們出穀,再進行伏擊。”
營中的氣氛如此壓抑,每一道目光都集中在宰相的身上,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麽端倪。
宰相深知,在這關鍵時刻,任何的決策都關乎到整個軍隊的生死。
他眯起眼,考慮片刻,然後低聲命令:“你速速潛入敵軍營地,查探清楚巴郡守軍退兵的原因。”
斥候立刻應聲,微微一拱手,策馬而去。
時間緩緩流逝,每一刻都像是煎熬。
宰相盤坐在帳篷中央,不斷翻動手中的兵法,試圖從中找出一線生機。
然而真正的答案還需等待。
夜已深,營帳的油燈泛著微弱的黃光,宰相等待的時間已過去數個時辰。
正當所有人準備交替守夜時,小斥候終於悄無聲息地回到了營地。
宰相見狀,立即站起身:“怎麽樣,有何發現?”
斥候呼吸微微急促,顯然經曆了一場大風大浪。
他低聲道:“大人,屬下在敵軍營地中探得確切消息,原來是蜀郡已經淪陷了。”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宰相的身體劇烈震顫,他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確定?蜀郡,那個巴郡身後的蜀郡,真的淪陷了?”
小斥候連忙點頭:“確切無疑,巴郡守軍因此受到了大打擊,所以選擇退兵。”
營帳內瞬間陷入一片死寂,隻有油燈搖曳的火光映在宰相的臉上,他的麵容如此呆滯,雙眼中閃爍著深深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