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歸 心 似 箭
此時已是初夏,雖然氣溫升高,冰雪消融,但北國的氣候還是有些微冷,好在天氣晴朗,公孫衍走在街上,沐浴著初夏的暖陽,心情也愉悅不少。
昨天夜裏,他思前想後,仔細斟酌接下來的行程路線,乘車直達華辰國顯然是行不通的,回國的路線看來隻能分段行進,思考再三他決定先騎馬直達北蟒山附近,然後視具體情況考慮是否騎馬或步行越境,進入華辰國境內一切就好辦了。
他走馬觀花地把猖垣國都城的外城逛了個大概,又置辦了一些路上必備的幹糧和物品,順便在外邊吃了頓包子,天完全黑下來時才返回鏢局。
第二天卯時,天剛放亮,公孫衍就爬起來收拾妥當,去後院飯堂吃過早餐後,他來到後堂大廳,恰好董晨勇與董晨剛都在做早課,見公孫衍穿戴整齊也是有些詫異,董晨勇開口問道:
“怎麽?楚兄弟這就要走?不是要盤桓幾天嗎?”
“是的,家父去世多年,思母心切,我還是決定早點回家,承蒙鏢頭多日關照,我特來辭行的。”說著,公孫衍遞上白色鏢牌,恭敬地抱拳說道。
“嗬嗬,關照談不上,這一路還多虧了楚兄弟神勇殺敵,震懾了那些宵小之徒我們才能順利完成押鏢。”說罷,他又取出一張銀票交給公孫衍說道:
“這是楚兄弟的報酬,請收好!”
公孫衍也沒有客氣,接過來一掃,發現居然是一張麵值三十兩的銀票,他連忙推拒道:
“不是說好的十兩嗎?三十兩太多了!”
“哈哈,十兩那是最低的酬金了,以楚兄弟的表現可不止這個數,你就收下吧!”說著,他又拿出一塊烏金鏢牌,遞向公孫衍說道:
“楚兄弟,這是我‘通達鏢局’的烏金鏢牌,在濟水王國範圍內皆可通用,若是楚兄弟哪天想吃鏢師這碗飯,我代表鏢局歡迎你加入!”
“謝董鏢頭賞識。”說著,公孫衍也沒推辭,接過鏢牌收了起來,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董鏢頭,我想買匹馬…”
“哈哈!楚兄弟不用客氣,讓董林帶你去後院馬廄去選馬好了,就當我鏢局送你返鄉的禮物。”還沒等公孫衍說完,董晨勇就打斷了他的話,並喊來董林帶公孫衍去後院選馬。
沒過多久,公孫衍就牽著一匹馬鞍配齊的棗紅馬,出現在鏢局的大門前,許多鏢師聞聽他要走,紛紛趕來送行,眾人七言八語地與他道別,並一直將他送出都城西門外,一時間倒讓公孫衍生出一種不舍的情緒。
走出西門不遠,公孫衍跳上馬背,對著董晨勇等人抱拳一禮,故作豪氣狀地大聲說道:
“謝諸位弟兄相送,青山不改,後會有期。”
隨即,他策馬向南疾馳而去。一路上風餐露宿,馬不停蹄,公孫衍僅用了三天時間就趕了數千裏的路。
從都城一路行來,途中的觀感讓他以往的認知改變不少,印象中的猖垣國一直是一個尋釁滋事、好勇鬥狠的國家,從兒時的記憶開始,猖垣國與華辰國之間就鮮有和平共處的時期,且經常越境進入華辰國進行燒殺搶掠。
但這一路走來,至少他接觸過的許多猖垣國人都不是窮凶極惡之輩,與華辰國的平民百姓並沒有什麽大的不同,隻是他們的性格更加豪爽些,脾氣也有些暴躁,可待人接物卻比較熱情。
這天,公孫衍在途徑猖垣國南部平原上一處小鎮時停了下來,看見路邊有一家小酒館,他牽著馬走了過去,準備去裏麵吃點東西。裏麵的夥計看見有客人來,連忙迎了出來,他接過韁繩拴好馬,隨後把公孫衍讓進屋內。
屋內沒有其他顧客,公孫衍選了個靠窗戶亮堂點的位置坐了下來,點了兩樣菜和一壺酒,拿起筷子剛準備開始吃喝,這時,外麵一道聲音傳來:
“劉老板,給我們炒幾個下酒菜,拿一壇好酒上來。”
隨即有三個青年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公孫衍不經意地瞄了他們一眼,低下頭開始吃喝起來。
“媽le個巴子,你瞅啥?”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傳來。
聲音顯然是衝著他來的,公孫衍沒有回應,但也沒有退縮,他眼睛直直地盯著說話那人。
“媽的,你還瞅!”那人作勢欲撲上來,這時隻聽見“嗖”的一聲,公孫衍手中的一支筷子已經飛了出去,正中說話那人的麵頰。
由於力道恰當,那人並沒有斃命,但也傷得不輕,他臉色刷地一下變成慘白,知道遇見硬茬了,站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身邊那兩人也是嚇得不輕,臉上剛開始的囂張跋扈之氣全無。
這時,酒館老板趕快跑過來打圓場:
“誤會,誤會,幾位爺請息怒,給小店留個吃飯的營生好嗎?”
公孫衍坐著沒有動,那三人見勢不妙則立刻溜走了。酒館老板連忙重新給公孫衍拿來一雙筷子,並附耳低聲說道:
“客官趕快吃好上路吧!這仨人是這裏的地痞,經常過來白吃白喝,他們背後有靠山,一會兒還會來找你麻煩的。”
公孫衍拱手稱謝,開始不緊不慢地吃喝起來,他現在不比以前,雖行事低調不想惹事,但也不會怕事。
一刻鍾後,他吃飽喝足,結好賬後準備離開,這時,外麵傳來一陣呼喝聲:
“這是誰的馬?不知道戰時馬匹管製嗎?”
公孫衍與酒館老板走出酒館,見到幾個衙役打扮的人正圍在他的棗紅馬旁邊,遠處屋角處隱約有剛才那三人的身影,公孫衍走了過去,開口說道:
“這是我的馬!”
“噢,你是幹什麽的?有令牌嗎?”領頭的衙役打量了公孫衍一會兒,見他身後背著一個支楞巴翹的長背包,手裏還提著一個包裹,明顯不是一個公幹的人,於是態度傲慢地問道。
公孫衍沉思了一下,這夥人明顯是來找茬的,估計鏢局的鏢牌不管用,他還是拿出了柱國將軍給他的令牌,在那人麵前晃了晃,並開口問道:
“這是軍中令牌!你認識嗎?”
那衙役一時有些猶豫,他還真不認識軍中令牌,但又不好意思承認,正在為難之際,他身邊的一個衙役悄聲說道:
“這家夥肯定不是軍中之人,否則怎麽不在兵驛休息,還在外私自飲酒。”
那領頭衙役聞言,眼中陡然一亮,提高聲音說道:
“你想胡亂拿塊牌子蒙混過去嗎!還想冒充軍爺!跟我們走一趟吧!”
“你確定這是假的令牌?”公孫衍舉起令牌問道。
那家夥又猶豫起來,見公孫衍胸有成竹的樣子,他又有些吃不準了,萬一弄錯得罪一位軍爺可就麻煩大了。
見他們猶疑不定,公孫衍也沒再浪費時間,他走過去解開馬的韁繩,翻身上馬,並隨即故作狂妄地說道:
“沒見我此行要去的方向嗎?一群不長眼的東西!”說完,策馬向南而去。
望著公孫衍遠去的背影,那正是前往南部戰場的方向,領頭的衙役不禁頭上滲出冷汗,他眼睛掃視四周,發現那三人已不見蹤跡,心中暗恨不已,氣得牙根癢癢,暗忖找機會一定教訓這幾個家夥。
公孫衍離開那小鎮後,歸心似箭,繼續抓緊時間趕路,在行至第五天的時候,他到達了猖垣國最南部的城市長垣。